又聽楚媽說她和別人在相親,他就在琢磨,愿意相親好啊,那說明他的機會更大了。
他媽追著問他去不去相親,真是有意思,他為什么不去?
可是他的過去她都了解,他的幾段感情她也知道,兩個人相親八成是成不了的,他還得琢磨著怎么才能萬無一失的。
小姨把楚瑤的微信發過來,趙政和齊遇立刻點擊了添加好友,而他遲遲沒辦法點下去。
近鄉情怯,十多年沒見了,他心里有太多的未知和不確定。
很多事情,他需要慢慢琢磨。
從XZ回來,公司事兒不少,他忙了幾天,一天下班在車里坐了很久沒走,果然,遇上了楚爸巡查地庫,他下車,楚爸客氣的叫他楚總。
他覺得這個身份有點尷尬,這將來不太好處啊,他給楚爸遞了煙,楚爸說規定上班期間不能吸煙。
他不知道這誰規定的!
遞煙的交情是沒了,但是問題還得問,他狀似不經意的問:“聽說楚瑤回來了?”
楚爸笑呵呵點頭:“回來了。”
“以后不走了嗎?”
“應該不會走了。”
“很多年沒見了,改天和我們這些老同學一起吃個飯。”
楚爸看他一眼說:“她明天下午在三醫院值班,你可以去那兒找她。”
第二天他中午就去了三醫院,在門口抽了七八支煙才進去。
她在做咨詢,他坐在走廊聽不太清她說話,后來就聽到一個小姑娘在哭。
中途他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碰到一個紅著眼眶的小姑娘出去,這小姑娘的年紀和當年的楚瑤差不多大。
回到咨詢室的門口他沒見到她,尋著水聲,一眼就認出了她。
白衣,黑發,頸邊的肌膚一如當年那般瑩白干凈,臉上也是脂粉未施。
她沒變多少,至少外表沒變多少,干凈的像個高中生,漂亮的還像誰家初戀。
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在低頭洗手,手都洗紅了還在洗,他能感覺出她的心情不好。
誰能想到心思敏感的她多年后做了心理醫生!
他看了她很久,她洗了很久,抬頭看到他的時候,明眸里顯然有些錯愕,但是很快就平淡了,她抽了紙一邊擦手一邊問他怎么來這里了。
沒有生疏,沒有客套,卻也沒有多少熱情。
不過這也比他想的好太多了,至少不像陌生人一樣客套,也不需要回想很久他是誰才認出。
他散漫的跟在她身后,嗓子卻一陣一陣的發緊。
坐下后,她當著他的面涂手油,一下一下的搓著瑩白的手指,他看得眼熱。
也是奇了怪了,時隔這么多年,他自認也算清心寡欲那一類的,可她隨手涂個手油他怎么也能起反應。
她走過來的時候一本正經和他說相親插隊的事情。
她說那個男的是她這些年遇見的難得的說得來的,她的意思很明顯,她在說她有在考慮的人。
他怎么聽不懂?
可也只能假裝聽不懂。
他是挺著急的,也挺煩的,反正都這樣了,她和他也不裝陌生,他耍點兒賴也行,索性就有什么說什么,甚至腦子一熱和她提結婚。
她果然提了他的過去,說以后拈酸吃醋的時候會翻舊賬,似乎也沒考慮的意思。
過后,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她又不是多著急嫁人,十幾年沒見,怎么可能因為他的只言片語就嫁給他?
他給了她十四天的時間,這十四天,他沉寂的像回到了高二那年等她的十四天,焦躁難安,等待她的判決。
果然,她也沒聯系他,這種沒有意義的賭他做的挺幼稚的。
他本來想那就徐徐圖之,慢慢來。
不是和那個男的聊得來嗎?十幾年前他還和她有說不完的話,他是有優勢的。
可是小姨和他媽一直催他,他煩躁,索性拿了戶口本換了西服他就再去賭一次。
他去找她,她顯然是沒考慮這事兒。
她把他關在咨詢室的門外時,他靠在墻上想了很多。
覺得她拒絕也不能說明他絕對沒有機會,這種事情擱誰都沒辦法接受,以后慢慢來也行,實在不喜歡他也不能強求,以前那么熟都不喜歡,這隔了十多年更不能強迫她。
所以,當楚瑤說和他試試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覺得一切好像來得都不真實。
他送她回去取戶口本,她換了白襯衣,干凈美好的就像高中運動會那會兒。
依舊還不太能想,就這么簡單,她就能成了他的?
都說好事多磨,一路上他刻意不敢快,穩得很,他想,就這速度,如果哪個車還敢蹭上來,他就弄死那個人!
進民政局后她一直都不緊不慢,他就跟著她走,只要她不改變主意,怎么慢都行。
拍結婚照的時候他全程就真的挺懵的,下意識還是和她保持著適當的社交距離,拍照的大哥叫他近點兒,他真的近了,都能聞到她的發香了,但是似乎還是被笑了。
領了證出來,她直接把結婚證給了他,涼薄寡淡,連拍個照告知一下親朋好友都沒有。
行,不拍也沒什么,以后總會知道的。
但是剛領了證,連個培養感情的機會都沒有,她就要回廣州這事兒就有些煩了。
這些年他對廣州這兩個字過敏,一聽就渾身不自在,聽她說今天云啟松也領證,看她低頭認真買機票,他不能不多想她和他領證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樣,今天的收獲頗豐。
聽她旁若無人的和云啟松打電話說幫云啟松寫請柬,看著她輕松親近的眉眼,他就想掏煙。
煩是真的煩,一切就像回到了多年前燒烤攤那一夜,看著她和云啟松獨坐一桌有說有笑時一樣的煩,甚至更煩。
剛領證,她完全沒有任何的表示,他說吃飯,她拒絕了,真的就像搭了一個便車一樣,和云啟松旁若無人的打完電話就離開了。
他下車靠著車門吸煙,吸了七八支,回頭看到座位上的紅本子就又松了口氣,算了,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他還能要求她怎么樣!
他沒吃飯,也沒心思看手機,就一直坐在車里等到十點多,想她出來送她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