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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遭遇秦軍

“子玉、小八你倆準備一下,再過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安良將竹筏再一次檢查完后,對一旁正在火堆旁忙活的子玉和小八說道。

看著熊熊燃燒的烈火,安良還是很慶幸帶上這兩小家伙的。

作為一個生活在二十世紀的現代人,他聽說過鉆木取火,也聽說過打火石。

可要讓他來生火他肯定兩眼一抹黑,畢竟這種比較原始的生火方式還真不是有手就行的。

即便是作為古人的子玉和小八,也足足折騰了一個早上才把火點燃。

“好的!”

兩人頭也沒回,只是簡單的回了一聲,眼睛依舊盯著熊熊火焰,一臉的渴求之態。

剛剛安良光顧著給竹筏加固,也沒有留意他們兩個,所以現在看見他們的模樣自然是有些不解的。

用河水洗了洗手,安良就好奇的靠了過去。

“這兩貨在搞什么呢?回話都變得那么敷衍。”

走到子玉的身后,安良已經看清楚了火焰中的情況。

一根碗口粗細的竹子,被橫著劈開,里面盛滿了水,水被高溫灼燒得沸騰。

不過由于水汽和火焰的遮擋,安良看了很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拍了拍子玉的肩膀,疑惑的問道。

“這里面是啥?”

子玉依依不舍的挪開了目光,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鳥蛋。”

回應完安良,他的眼睛又回到了火焰中的竹筒之上。

鳥蛋?

安良有些茫然,他剛剛也就個把小時沒有理會他們,這就去掏鳥蛋了?

環顧了一眼四周,都是一些將近十米的高大樹木,能在這樣的樹上掏鳥蛋的孩子說不熊,安良死都不信。

“這兩貨絕對有熊孩子的潛質?!?

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已經對他們貼上了熊孩子的標簽。

…………

等鳥蛋被煮熟,天已經黑了下來,只有遠方的夕陽依稀發出微弱的光亮。

“出發吧。”

把十多枚鳥蛋揣進兜里,安良幾個跨步率先上了竹筏。

對于這艘已經經過自己再三加固的竹筏安良是特別放心的。

雖說沒有到達堅不可摧的地步,但至少安良不用再去擔心這玩意會突然散架什么的。

站在竹筏上,安良試著輕輕跺了跺腳。

嗯........不錯,沒有松動感。

子玉和陳小八緊跟著安良的步伐,也上了竹筏。

在安良的示意下,竹筏緩緩的動了起來。

...........

劃出去大概有兩到三個小時。

在前方的河面上突兀的出現了點點火光,火光雖然不是很密集,但卻橫跨河流兩岸,還有的一些正在河面上緩緩移動。

“安大哥,前面有人?!?

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子玉第一個就壓低聲音喊了出來。

而一直站在前面的安良則是早就發現了。

果然........白起對河道有人會從河道逃跑是早有準備的。

“唉,這么多的船,我總不能強闖過去吧.........”

說實話,安良此刻是有些慫了,再怎么說他已經來到這個兩天了,只要再堅持五天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但同時他也拿不準白起會不會對附近的區域進行掃蕩.........

想到這里,安良嘴角一抽,這就是一個坑爹的選擇題。

不管做任何選擇,貌似風險系數都極高。

思索了片刻,安良拿定了主意。

這道屏障他必須闖過去,原地茍著,很有可能安良可以順利的完成任務,但是兩個小家伙怎么辦?

安良雖說不是什么圣母,但也并非是一個為了完成任務就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而且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安良對他們倆還是有些感情的。

既然決定了沖過去,那就要有相對應的措施。

莽過去是不存在的,先不說自己這里人沒對方多,要是對方用弓來射他們,多半會被搞得懷疑人生。

“我們的優勢是目標小,不容易被發現,而現在又是晚上,他們也并不容易發現我們的蹤跡,只要他們有一個松懈,我們就有機會突破他們的防線?!?

安良摸著下巴,很快就把事情捋清楚了。

這些秦軍多半是為了阻擋趙軍大部隊逃跑而設立的,也可能是出于這種原因,導致他們忽略了一艘船的通過可能性。

“我們先靠岸休息一下,待到晚些我們再沖過去?!?

等到了安良的安排,子玉和陳小八自然也不會說什么,畢竟對他們來說思考什么的太過困難,一切聽安良大哥的就對了。

竹筏緩緩靠岸的時候,安良一直盯著遠處的火光。

“河道兩側的火光都相對密集,說明人挺多的,過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發現,而中間卻比較少很顯然中間部分的河道非常深..........這都什么破事?。 ?

雖說這幾天的經歷對安良來說都特別的刺激,但這次安良真的是覺得有些腦殼疼。

也在這一刻,安良才切身體會到了,這些身經百戰的古代將領們,那如同老狐貍一樣的智慧,堵路也就算了,這還開始堵起河來了。

“看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就去深水區,讓竹筏隨波逐流,能去到什么地方完全看臉?!?

月色漸漸彌漫,夜,愈發深沉。

...........

丹水之上,秦軍前線大營。

一個個的火把在秦軍大營的各個角落點亮著,夜晚原本是士兵休息的時候,但此刻的秦軍大營卻坐滿了面容嚴肅的士兵,他們不斷擦拭著手里的兵器,一幅即將上場殺敵的模樣。

在秦軍大營的深處,是主帥的帳篷,帳篷里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微微閉目養神,花白的鬢發讓他看起來有著那么一絲的祥和,就和鄰家大爺沒什么區別。

視線下移,是一身帶著多處血跡的盔甲,濃郁的血腥氣散發而出,也不知道是殺人太多血跡洗不干凈造成的,還是這盔甲沒有洗過。

桌案之上放著一個頭盔,和一柄劍鞘劍柄都漆黑的長劍。

“白將軍,我們何時渡河?”

一個人匆匆從帳篷之外走了進來,坐在白起的下首位問道。

白起聽聞有人問自己話,閉起來的雙目猛然睜開,那渾濁的眼瞳中古井無波,可那份經歷過尸山血海才擁有的煞氣,讓他原本祥和的模樣淡然無存。

“王龁,你知道你為何會和廉頗僵持那么久都拿不下他嗎?”

對于剛剛王龁的問話,白起并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語氣平常,就像在問一個稀松平常的問題。

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問題,但王龁可不敢小覷,重新站了起來,走到座位外面,單膝跪下低頭道。

“是末將無能?!?

眼睛余光撇了王龁一眼,白起冷哼一聲。

“哼!一句末將無能就可以解決一切嗎?”

白起冷哼的時候,王龁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兩人雖都是秦國將領,可在白起面前,他內心永遠都有著一份無法抹除的畏懼。

白起頓了頓,嚴肅的開口說道。

“王龁,你在勇武之上并不弱廉頗那老東西多少,你缺少的是謀略,沙場不僅僅是光憑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最重要的還是要靠謀略。”

說到最后,白起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事實也是如此,在戰場之上,個人武力的強大一般情況下作用不大,你可以以一敵十,難道就可以敵百嗎?百來上千人在一場動輒幾十萬人大型戰役中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這就要靠謀略了,如何以少勝多,這一點白起最有發言權,在他這一生中大大小小的戰役數不勝數,而以少勝多的也有不少。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聽到白起的話,王龁知道白起并不是想要訓斥他,于是恭敬的一抱拳。

“還望將軍指點迷津?!?

白起拿起身旁的碗,大口喝了一口酒,接著說。

“我們不主動出兵,只要圍困住他們就好了,之前一戰中他們的主將趙括已經死了,想必如今他們軍營里正大亂呢。”

“當他們撐不下去了自然就會出來?!?

說話間,白起已經站起身子,一邊走動一邊撫著白須。

而王龁卻并不是這么想,他緊鎖眉頭,過了好半晌,他有些不明白的再次問道。

“可要是把他們逼急了,拼死和我們一戰怎么辦?”

微微一笑,白起并沒有回答王龁這個問題,而是看著桌案上的地圖開始規劃占領長平后的駐兵計劃。

在白起的眼里不存在拼死一搏的可能性。

首先,對方的主將趙括已經戰死,這樣一來對方的軍營定然已經大亂。

其次,趙括是被臨場換將換上去的,而且在這上任以后還對大量的中高層軍官進行更換,這種情況定然會讓原先的將領不滿,這樣一來軍隊內部很難保持團結起來。

最后,趙軍沒有糧食了,要是他們真的拼死一搏,大不了邊退邊打,沒有糧食的趙軍可以支撐多久?兩天還是十天,這夠他們返回趙國境內嗎?

白起看著地圖的眼中飽含深意,嘴角微微上揚。

這就是白起的恐怖之處,一個從尸山血海之中走出,且有勇有謀的將領。

他就像是為了戰爭而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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