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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學

  • 愛mu
  • 阿木阿信
  • 7159字
  • 2021-10-04 15:06:26

將近中午,阿木接到電話,是兒時好友打來的,邀他去家里吃飯。

“走,帶你去見我兒子。”阿木把削到一半的蘋果切下一塊遞給瀟瀟,自己啃著帶皮的一半。也不管她那一臉的驚愕,從臥室拿出兩個頭盔,一個遞給瀟瀟,自己提著一個先下樓去了。

瀟瀟緊隨其后,下了樓阿木已經戴好了頭盔橫跨在摩托車上一只腳踩在剎車上一只腳墊在地上。回頭見瀟瀟頂著頭盔站在屋門口怎么也扣不上頭盔的扣子。阿木下車,走過去輕輕的把帶子調了一下扣上了扣子,仔細端詳了一番輕聲說:“你戴頭盔的樣子真好看。”“嗯。”瀟瀟低頭應了一聲,阿木極少說出的贊美的詞讓她心里歡喜。

“上車吧。”阿木說完跨上摩托車,腳墊著地面等著瀟瀟也坐穩了再次問到“坐穩了么?”聽到瀟瀟應是,并且把雙手輕輕抓住他腰間兩側的衣角才啟動摩托留下發動機的低聲轟鳴,緩緩騎出了大門。媽媽正坐在對門大奶奶家的門口,和大奶奶拉著家常。“媽,我們去我親家家,不用等我們吃飯了。”“阿姨再見,奶奶再見。”“好,路上慢點啊。”

出了村口便是一片的田園,都被籠在一片翠綠之中。幾條水泥鋪成的機耕道穿插其中,縱橫如棋盤把大片糧田分割成一塊一塊。遠處一條小河蜿蜒流淌,把這棋盤分隔成了兩個地界,對于阿木來說這一邊是家鄉,那一邊是學校。都是懵懂孩童時寄托與成長的地方,也就都是熟悉的地方。

摩托穿過星羅棋布的村莊,到了視野開闊車流稀少的田間道路,速度慢慢快了起來。迎面吹過的風拂著衣襟獵獵作響,發動機興奮的咆哮著,像是在和風對話,只是它們的較勁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瀟瀟原先抓著阿木衣服的手也慢慢松開,卻是環在了他腰間,頭隔著頭盔貼在他背上能聽到他的心跳。很慢,卻很響。原本想說些什么也像是被這風給帶得遠遠的了,只想閉上眼睛感受這明媚陽光的溫暖和他身上沁人心脾的味道。瀟瀟想起那是剛認識的時候一起在操場跑步,他身上也是這樣的味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呢?是那個陽光明媚的夏天還是那個小雨過后的午后。又到底喜歡的是他的什么呢?

耳邊的風似乎消失了,瀟瀟從過去中回來,已經到了鎮上。阿木慢慢的騎著車,最終停在超市的門口。“給我兒子和老人家帶點禮物,你幫我挑挑,我也不知道什么合適。”阿木把車停穩,拔下鑰匙。瀟瀟開心的說:“好啊,你以前都買些什么呢?”“我以前都是帶著一張嘴去的,只管吃。”阿木說完哈哈笑著。

阿木拿起一輛遙控賽車,說:“給我兒子這個怎么樣?小時候為了買這樣一輛我跟著爸媽跑到山上去采礦然后背上三十斤礦要走上五六公里路去收購站賣,一次四塊錢。可等攢夠錢買到賽車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瀟瀟說:“要十幾次才湊得夠呢!真的值得么?”

阿木笑笑說:“那時候二十多,五六次就夠了,不管再辛苦只要睡一覺起來就過去了。但是賽車買到手可以玩很久啊。但是啊,我可舍不得讓我兒子去背礦。”

當摩托車伴著微微的風聲穿過喧囂的街道,駛上蜿蜒的公路,阿木講道:“世誠是我小學時候的好朋友,三年級第一學期過半的時候我們成了同桌。在那之前我是看不起他的,因為他學習不好卻有著吃不完的零食,那時候我只偶爾能有一毛錢的零花錢買來一根辣條能吃上一個課間。現在想來那大概是因為嫉妒才生出的討厭。”阿木不禁莞爾。瀟瀟仔細的聆聽著,“后來我們同桌,他每天都抄我作業,而作為報酬就是請我吃零食。那段時間我很開心,因為有很多零食吃。他也很開心,因為每天都可以輕松抄到作業。我們合作得親密無間,像是兩個知心好友。”

“像是?”瀟瀟露出不懂的神情。

“是啊,讓我們變成真正好朋友的是一件不完美的事。”阿木想起兒時軼事嘴角牽著笑意,“那天早上他沒帶零食,照例寫家庭作業,本想在上課前抄好交上去。但我見他違約,也就不給他作業抄。于是我們打了起來。在班上他有許多黨羽,而我是孤獨的一個人,但我們都沒有讓別人插手我們的矛盾。一直打到上課,誰也不理誰。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兩人坐在后一排的桌子上開始算口賬,他問‘你為什么不給我作業抄?’我說‘誰叫你不帶零食來給我吃!’他講‘今天搞忘了,明天給你帶好么?’算著算著氣消了,到上課便又重歸于好了。”

“哈哈,真是兩個小孩子。”瀟瀟笑,“不過男孩子有矛盾會說出來,然后就過去了。女孩子產生矛盾是很難像這樣輕易的過去的。”

阿木卻認真的說:“我倒覺得是我書讀得有點死,遠離了人情了呢。”

“哪里!阿木最多的就是情。”說完瀟瀟咯咯笑了起來,“阿木最多情!”

阿木沒有理會瀟瀟的打趣接著說,“后來我們無話不說,他帶我去他家做客,那是我第一次去同學家做客,在他家晚上我們一起打游戲到深夜,一起躺在他一個人的床上,他給我看他放在枕邊用來打賊的鋼管。我也帶他到我家做客,那也是我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做客,我帶他去參觀我種了花草和葡萄的小園,帶他看我放的牛,那可是我的寶貝寵物。晚上和哥哥我們三一起橫著躺在床上忘了講了什么了。”

轉眼便是他新婚。那年我高三,他初中沒畢業便不愿在學校呆,輾轉去了不少地方。而我是他所有同學里邀請的唯一朋友,當然新娘不算。他姐姐告訴我‘寫請帖的時候他說同學里只有你一個朋友。’后來他兒子出世,認了我當干爹。”

“你說的兒子其實是干兒子。”瀟瀟確認了一遍,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對了,我弟妹也是我們小學一個班的,叫做秋月。”

阿木講完,車正好到了世誠家大門口。“滴~”阿木按了一下喇叭大聲喊——兄弟!一個爽朗的聲音先透過大門傳了出來——來啦。隨后門被一個滿帶笑容的陽光少年拉開,“來啦,兄弟。”看到阿木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朝樓里喊道“俊智,你干爹來了,還不出來。那個奧特曼有屁的看頭。”

阿木把車騎進院子里,秋月上前接下瀟瀟提著的禮物,怪罪道:“你們來家里還買東西做什么,直接來就是了,都是自己人。”世誠也附和“就是,都是自己人。”阿木向瀟瀟介紹世誠和秋月,又向他們介紹瀟瀟“這是瀟瀟。”世誠的父母也都從廚房里走出來,“阿木來了哇,先耍著,一會兒就開始,今天吃燒烤。”阿木又一一介紹過,然后再被怪罪太過客氣,便解釋道這是瀟瀟給孩子和老人挑的一點禮物,一片心意。

“干爹!”俊智跑出來抱著阿木的腿,阿木將他抱著舉過頭頂又放了下來“俊智長大了,抱不動了。看的迪迦奧特曼哇?”回頭對世誠說:“你還記得那會兒借給我的光碟么?宇宙英雄奧特曼,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宇宙兩個字。”

中午吃過一些家里自己做的米糕和鮮榨果汁后瀟瀟陪著秋月和世萍姐他們在家里,幫忙洗菜切菜準備著午后的燒烤。阿木和世誠帶著俊智小家伙去小河邊的路上玩剛收到的遙控賽車。

“來一根?”世誠背靠在橋欄上抽出煙向身邊的阿木示意,阿木擺了擺手,目光投向小河上游,郁郁蔥蔥的樹林里五星紅旗略高一籌迎風飄揚。世誠把煙夾在手上,并沒有點燃。看著兒時上學的地方,說:“一轉眼我兒子都在那里上學了。”“是啊,我還記得那會兒你為了抄我的作業每天從家里拿零食來討好我呢!”阿木笑說。

世誠回頭看了看兒子,見俊智在不遠處用遙控車練習漂移,轉頭也笑了“我就是讀不進書去。還記得那會兒我總是抄你的作業么?”阿木露出輕松笑意說:“你還總帶零食給我吃。”世誠繼續說:“是啊,那會兒三年級。時間過得真快,好像就一眨眼就畢業了。還記得畢業后我們第一次再見面的時候么?”

“心語網吧。”阿木說,“我開了通宵往樓上走,你喊我。”

阿木想起那個夜晚,網吧的通宵十點開始,自己晚上下了課匆匆跑到網吧等了半個小時才開了機子。正興奮的準備跑到樓上開機打游戲,剛跑到樓梯轉角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看去,樓梯底下站著一個陽光帥氣年齡相仿的家伙正雙眼灼灼的盯著自己。而自己卻想不起眼前這人的名字,似乎認識,但什么時候見過面呢?本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伸手撓了撓后腦說:“你是~”不見他接口自報家門,那拖得長長的是字后面吹過一陣涼風。他問:“記不得我啦?”阿木報了個名字,他說不是。見阿木想不起來,他走上來遞給自己一瓶爽歪歪說:“慢慢想。”然后問了阿木開了幾號機,轉身去吧臺換機去了。

過了幾分鐘自己登上游戲,他坐到自己左邊問打什么游戲。自己打DNF他玩CS便各自玩。打了幾分鐘突然想起來,自己猛然一拍桌子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張嘴就要喊出那三個字!世誠轉頭問:“想起來了哈,”然后連忙出聲阻止“不許喊綽號!”

“如果當時自己真認不出呢?”阿木想,“或許世間緣分冥冥中早有安排,與誰相遇與誰相依。”

阿木說:“是啊,再聯系就是兩年多后收到了你的喜帖。”

世誠笑,幾分得意幾分幸福。

接著又問“你們呢,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我可是一直等著喝喜酒呢!”阿木回頭看了看干兒子,見俊智并沒有跑遠,轉頭說:“我們?你說瀟瀟么?”世誠愕然“不是你女朋友?”阿木說:“她是一只沒有腳的鳥,正好飛過這里。”世誠笑著說:“那你把她關起來呀!”笑聲還和多年前一樣,理所當然而又無所畏懼。阿木還記得這個少年年少時給自己講述如何追女生時候說:“我放學把她攔在校門口,問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干就干,不干就算。”也是這樣的理所當然而又無所畏懼。

“關不住。”阿木說,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和順其自然。“關不住還是沒打算關?”世誠擔心兄弟鉆牛角尖,只輕輕說了句“這么好的姑娘,別錯過了。”

阿木看著小學的方向,神情多了幾分落寞。

“還是忘不了她?”世誠像是在問他又像是自說自話,把煙點著慢慢的吸了一口。

“干爹,車掉下去了。”俊智跑過來指著掉到河灘上的車說到。世誠教訓道:“你個搓雞兒的,開個車都開河你去了。”說完把煙刁在嘴上準備跳下去,阿木縱身一躍輕松落地把車扔了上來,世誠接到車遞給了俊智,伸手把阿木拉了上來。略微傾斜的太陽光輝下兩人并排沿著馬路往家走去,俊智開著遙控汽車跟在身后。

回去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不到天已盡黑天上一輪明月散發著溫潤柔和的光芒,微風中摩托車緩緩行駛在田間公路上。阿木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葡萄酒的醉人香味,瀟瀟趴在他背上臉上泛起淺淺的一層紅暈。

“額,好撐啊。”瀟瀟松開環在阿木腰間的手,自己無力的靠在阿木身上,懶懶的說著。

“你呀,看見好吃的就管不住嘴了。”阿木笑著說“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貪吃的……豬。”拖長了聲音。

“你還說,都怪你,為什么要帶我去吃那么好吃的燒烤?還不攔著我。哼!”

“阿木,你醉了么?”

“沒呢,才喝一杯怎么會醉。”

“那要喝多少才會醉?”瀟瀟一臉認真的問。

阿木不禁笑了起來,豎起一根兒手指。

“一瓶?”

阿木搖了搖手指。

“十瓶?”

阿木還是搖了搖手指,說到:“一直喝!”

“吹牛!”

“阿木,你喝醉了會撒酒瘋么?”

“不會,我喝醉了就睡。”

“那就好,會很多話么?”

“會吧,要看和誰喝。”

到了橋上瀟瀟說想尿尿,阿木停下車站在路邊盯梢。瀟瀟走到路邊,找了個隱蔽處先看看阿木背影還不忘警告一句“不許看!”阿木站在不遠處盯梢著來往的路上。“真羨慕男生,可以站著尿尿那么方便。”瀟瀟嘟囔著。阿木頓時無語,說到:“今晚月光好美。”瀟瀟抬頭看了看,然后咯咯笑了起來。阿木不解,問:“笑什么?”瀟瀟說:“這么美的月色下蹲在路邊撒尿是不是有些煞風景?”

“我想去橋上坐一會兒。”瀟瀟走回馬路上拉著阿木的手說。“走吧。”阿木推著摩托車,兩人往橋中間走去。

石橋中間位置石柱搭成的護欄破損了幾根露出平坦的橋面,阿木和瀟瀟坐在橋邊上,雙腿懸在空中輕輕搖晃。

“我從來沒看到過這么美的星空。”瀟瀟說,“月亮這么圓,里面是吳剛在砍樹么?”

“不,那是燒餅。”阿木笑著說,“快,咬一口嘗嘗。”

瀟瀟張嘴在夜空中朝著月亮的方向咬了一口,嚼了幾口,“嗯嗯,好吃。你也嘗嘗。”阿木卻取笑道:“狗才吃月亮,我不吃。”惹來瀟瀟一個白眼。

“阿木。”

“嗯?”

“我想嘗嘗你親家釀的葡萄酒。”

“我去拿。”阿木說著起身去身后摩托車尾箱里拿出世誠送的兩瓶酒里的一瓶。

“阿木,秋月是世誠的小學同學,也是你的小學同學咯。”瀟瀟接過酒瓶輕輕抿了一口,仰頭看著天上閃爍著的星星,只是那一片夜空中滿是繁星不知道她看到的是哪一顆。

“是啊,”阿木說,“那會兒世誠屬于玩樂派,而秋月卻是學習派,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誰能想到竟然走到了一起呢。”

“那你呢?你屬于哪一派?”

“我應該是游離于兩派之間吧。”

“那曉夢呢?”

……

阿木仰著頭看著星空,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她一個人一派,高高在上讓我只能遠遠的看著,悄悄的愛慕。”

那是剛進入四年級,阿木還沉浸在假期滿山放牛和下河洗澡的假期生活中,全然不知道等待著他的新學期早已煥然一新準備就緒。開學那天,不再是照常升學三年級變四年級那么簡單,由于南山小學合并到本校,原來兩個半的年級變成了三個班。老師和學生都進行了新的排列組合,而組合的名單就貼在教室門口。

當阿木還在人群中不知該往哪里走的時候世誠早已經找好了自己的班級,跑過來對阿木說:“我在三班,你也在三班。”說完帶著阿木去看那張貼在教室門口寫著他們名字的花名冊。阿木從頭看著,書華、曉夢、一直到中間靠后才看到自己的名字。多了許多陌生的名字,所幸也還留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阿木已經不記得那天排座位時自己的位置以及和誰是同桌,卻清楚的記得當排好作為之后新的班主任戴老師讓自我介紹時先出場的兩名學生,書華和曉夢。書華長得陽光帥氣,說話不急不緩臉上總帶著幾分微笑倒有幾分儒雅的風度,讓人感覺很是親近。而曉夢美麗動人,腦后扎著的馬尾襯托出幾分活潑可愛,說話時候卻是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隱約透露著幾分生人勿近的高冷。阿木傻傻的盯著她,只覺得看到了天上下凡來的仙女。阿木上臺時緊張得面紅耳赤,報了姓名卻想不出自己有些什么愛好,放牛、抓魚、洗澡這些好像都不算愛好。搪塞了兩句沖回座位。

那一年阿木并不記得太多別的事,只記得新老師很好,準備了特別的六一,有吹蠟燭、猜謎語、套圈、翻紙牌等好多的小游戲,凡是參與了游戲并通過的都能拿到老師準備的零食。阿木還記得當時抽到的紙上畫了竹筍,上面點滿了小點,讓猜一個成語。那時候想不出來,世誠早已吹過了蠟燭拿到零食被放到教室外,隔著窗子問阿木“你拿到的是什么,給我看看。”阿木把紙片遞了出去,一會兒世誠跑回來悄悄的對阿木說:“那是雨后春筍。”原來是書華告訴世誠的,世誠再透露給他的好朋友。那年期末,阿木第一次拿到獎狀,在那之前班上是沒有發獎狀的習慣的。這一次不小心拿到了全班第二名,第一名還是書華,第三名卻是曉夢。原來的排名里書華第一,曉夢第二,是班上相貌與智慧并存的象征。似乎這樣才符合常理。在那個以學習和分數為所有的年紀,阿木發現自己竟然意外沖到第二,心中既是激動又是擔憂。激動的是自己這粒塵埃竟然也可以和星星一起掛在天上,那是阿木第一次感到自己和曉夢那原本遙不可及的距離被拉到眼前。擔憂的是曉夢會不會不甘心被自己這樣一個邋里邋遢的小屁孩超越了名次,要是因此讓她產生惡感那萬萬是不劃算的。

那次考試后,書華走了。老師說他轉到別的學校去了,那一陣阿木總覺得缺了些什么。一個學期以來經常放學走同樣的路,那條路上那一段有許多的彝族學生喜歡欺負其他學生,而有書華的陪伴阿木也免于糾纏。不知不覺間似乎兩個人也像是朋友那樣多了許多的話,雖然書華之前跟自己說過,要同爸媽去別的地方,要去別的學校上學。可當書華走了之后,阿木總覺得班上少了些什么。

五年級,班上的一個不務學業的家伙給曉夢寫了一封情書,在班上引起軒然大波。而曉夢卻是生氣的將那封“文字講究,情真意切”的情書撕了扔進垃圾桶里。阿木暗自高興,更覺得曉夢的高冷是那么的可愛,就是要越高冷越好。有好事者撿起被撕了的情書,高聲念著:“親愛的小辣椒,你是那么的美麗。你可知道,你的微笑像三月的微風,吹過我的胸膛,就把我的心也帶著走了……”阿木聽了憤憤不已,心想“這可惡的家伙,寫作文的時候不見得這么有才,干巴巴的幾個字能讓人懷疑他是智障。”

六一的時候學校舉辦歡慶活動,要在班上選兩名主持人。老師點名讓曉夢和另一名男生,但是阿木卻說他也要去。那是他第一次主動要為自己爭取,卻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老師沒有拒絕阿木的爭取,接著又有同學毛遂自薦,于是就多了一場預選賽。雖然最終結果沒有改變,但阿木覺得自己又離她更近了一些。

歡慶活動上,曉夢像一位美麗的公主,梳了漂亮的辮子,穿著好看的裙子,腳上是乖巧的小皮鞋,就連紅領巾都是那樣的整齊鮮艷。阿木看了看捆在自己脖子上的紅領巾,怎么看怎么覺得像一副吊兒郎當的打扮。那次六一遠遠沒有上次有趣。

那年夏天阿木拿了第七名的獎狀,卻是格外的開心。原本這張獎狀本是曉夢的,自己該是第八才對。當時沒有剩余的獎狀,毛筆字涂改后勢必面目全非,所以老師只是讓把獎品交換了,獎狀各自收好。夏日里阿木開心的理由很簡單,自己和曉夢終于有了交集,像是兩條平行的線卻碰撞到了一起,那一定就會再碰到一起。只是不知道曉夢有沒有委屈得想要哭。

正當阿木準備大干一場把自己的名次搶回來的時候她走了,老師說曉夢到別的學校去讀了。阿木覺得學習似乎再沒有那么重要,喜歡曬曬太陽發發呆,偶爾和班上同學打打乒乓。也不湊進世誠和他新的朋友中間,一個人上學放學,一個人上課下課,偶爾遇到路上搬家的螞蟻也饒有興趣的趴著看上半天才在夕陽下緩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臨近畢業的時候曉夢回來了,不記得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的時間。她坐第一排,阿木也坐第一排只是中間隔著一個組。不知道她有沒有注意到自己那不覺間就飄向她美麗臉龐的目光,這些時間她去了哪里遇到哪些同學了呢?轉眼就畢業了。

一口氣講了這么多,阿木發現似乎整個人也變得輕松了。轉頭看瀟瀟,她已經把杯里的酒喝完又自己倒了半杯。瀟瀟雙手支著下巴,兩只月牙兒似的大眼睛盯著阿木,明亮而充滿好奇。“阿木小時后是什么樣子的呢?好想知道。”

“真想知道啊?”阿木見瀟瀟不停的點著頭便形容說“那時候的我就像街上流浪的乞丐那樣,臟兮兮的。鼻涕時常流出來掛在嘴唇上,拖得長了就用力一吸又吸回去了。再流出來就橫起袖子平著一拉,擦干凈了。”說完哈哈笑著補充道“我媽她們都說我是‘拖鼻龍’。”

瀟瀟哈哈笑了起來,然后說:“你講過。”阿木也笑了,“我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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