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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俗世多艱天神賣菜

此時人間,時光的河流已經靜靜流淌了十年。不論前面將會發生什么,時間總是一如既往的前進,平靜,淡然,毫不急躁,仿佛喻示著某種人生哲理。

此時正光和子石已經是十六歲的大小伙子了,正光勇猛挺拔,一身正氣,而子石則是溫文爾雅,儒生氣質。十年之間,二人各自學有所成,正光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不僅天罡龍氣功臻至第三重,威力大增,而且還在游道長那里學了不少法術,如今已是內外兼修的高手,罕有匹敵;而子石則在佛法上顯現出極高的天賦,不僅對佛法有著深刻的見解,而且閱經無數,過目不忘,被眾師兄戲稱“行走的佛典”,亦深得大和尚贊許。大和尚見自己的兩位俗家弟子如此精英,便允許二人常下山走動,隨緣救助山下遇到困難的百姓,于是二人便常在山下活躍著。

這一天,正光和子石正走在下山的路上,子石充滿干勁地說道:“每次我最期待的就是這個時候了!”

“什么意思?”正光回問。

“就是師父讓我們下山體察‘民間疾苦’的這個時候啊!怎么,正光兄你不激動嗎?”子石晃著手中的扇子。

正光點點頭:“確實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我也很樂意。”

“這可是托了正光兄和仙仙妹妹的福啊,我是沾了你們的光。師父看你們年紀輕輕已經有了不小的本領,便讓你們下山救助民間疾苦,順便看看是否有異常現象,若不是你們,出現危險情況,我可抵擋不了啊!”

“別這么說,子石。需要開解苦難眾生的心靈的時候,就輪到你出馬了,你也是年紀輕輕,就得到的師父的佛法真傳,這點我跟仙仙都比不上你。”

“能得到正光兄的贊嘆,小生真是三生有幸啊!”子石把手一拱,和正光說起笑來。

“好了,別貧嘴了,我們趕快去找仙仙吧。”

“好嘞。”二人便闊步向前。

沒走多遠,子石又有話要說了:“只是我不明白師父所說的順便看看是否有什么異常現象是什么意思?能有什么異常現象呢?”

正光沒有回話。

“哦~正光兄,你肯定知道什么是不是?師父也太偏心了吧,告訴你不告訴我。”子石裝作不高興的樣子。

正光無奈只好說道:“不是不告訴你,只是現在還不好說,而且是件很危險的事,最好不要把你們卷進來。”

“你越這樣說,我越好奇了啊,到底是什么事情,說說看嘛,你說啊……”

正光不為所動,任憑子石軟磨硬泡。

“有時候,我倒覺得你的名字應該叫什么什么石。”

“為什么?”

“因為你真的就像一塊石頭啊!”子石埋怨到。

正光無奈一笑:“別問了,如果真有什么事,以后你會知道的。”

“好吧!不問就不問。”子石掂掂手里的扇子,只好放棄。

過了一會,他們來到仙云觀門口,二人停下相視會意,然后小心翼翼地踏進仙云觀,仔細環視著四周,似乎并無情況。二人正欲放松,忽然觀中石桌石凳石燈之物動了起來,且有口有眼,面露恐嚇之相,向二人撲來,正光掄起鐵棍,哐哐幾聲,全部打成碎石。這時候游仙仙從殿里出來了。

“這么可怕的樣子也嚇不到你們啊,看來我得升級升級了。”仙仙現在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儼然一個大姑娘了,只是愛穿一身道服,跟尋常人家的姑娘就不一樣了,而且這性格也是古靈精怪天馬行空,不知將來誰家公子消受得起。

“這不多虧仙仙妹妹常常磨煉我們,才有這番定力。”子石回道。

“幾日不見,師妹道法又精進了。”正光也贊嘆道。

“那是,不快著點,就欺負不到你們了。”仙仙也不謙虛。

寒暄完,三人這才注意到觀里的殘破景象。正光問到:“游師父……在觀里嗎?”

“不在……不過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仙仙也意識到玩脫了。

“那我們還不快走?”子石補到。

意見達成一致,于是三人就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三人走在街上,心中還有掛礙。子石說:“游道長一會回來,怕是又要氣得胡子都要豎起來了。”

“沒事的,我爺爺已經習慣了,氣一會就好了。”仙仙安慰到。

“但愿吧,但是師父畢竟一把年紀了……”正光也有點后悔棍子沒揮輕點。

“唉,還是我回去問問我爹有沒有意思做點功德,當做補償吧。”

“也好。”其余二人回道,于是便各自安心了。

三人走在街上,忽聞前頭有些嘈雜,一群人圍著,好像在爭論著什么。三人便走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位包子鋪的店家正說著話:“大伙評評理啊,這位姑娘吃我的包子不給錢就算了,還說我家包子難吃,這叫什么話啊,我家包子在這條街是出了名的好吃,不給錢是小事,你說不好吃這不是要砸我招牌嗎?你是哪邊的包子鋪派來詆毀我家的?”

這位包子鋪的店主口中吵著的姑娘,正是剛到人間來的輕羅公主。這公主在天上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渥日子,她看到路邊這包子,便想著嘗一個試試,不知人間這事是要拿錢換的,而且吃完還一口吐了出來,直說好難吃。當然了,這人間美味自然比不上天上的好吃,不過店家聽到這話可是大受打擊。

“本公……”輕羅想說本公主,但想了想這是人間,便改口:“本姑娘吃你的都是給你面子的了,怎么難吃還不讓人說了!”

店家也是不依不饒:“好不好吃大伙評評理,不能讓你一個人說。”

這時圍觀群眾便七嘴八舌說了起來。“他家包子挺好吃的,我們都吃過。”“就是就是。”“這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太無理取鬧了。”“這姑娘平時都是吃的什么珍饈美味,這么好吃的包子都說難吃。”

“你們!……那你們想怎么樣!”輕羅被氣得說不上話。

“我要求你道歉,還有賠償我店的名譽損失費!”

“我沒亂說,這包子確實不好吃,憑什么要我賠償。”輕羅不肯妥協。

此時正光見了,鬼使神差地上前解圍:“對不起店家,這位是我朋友,給你們添麻煩了。”說完放下一錠銀子。

“這還差不多。”店家這才松口,眾人也都散去。

輕羅公主看著幫自己解圍的這個人,難掩心中激動,這不就是她要找的龍信將軍嗎!

“龍信!你是來救我的嗎?”

“額……”正光不明所以,不過聽龍信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子石說道:“正光,你什么時候認識這么漂亮的姑娘的,怎么沒聽你說過?”

“你現在叫正光呀?”輕羅一臉開心。

仙仙也很驚訝,一臉想不通:“這塊石頭居然也有女人緣?”

“既然是你朋友,不妨跟我們介紹一下?”子石說道。

“啊,這位姑娘是……”正光想了想,這位姑娘確實給他熟悉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叫什么名字了,看來他投生人間之后,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記得了。無奈之下,只好尬笑著問輕羅:“不知姑娘怎么稱呼?”眾人一聽,大跌眼鏡。

“你竟然不記得我名字了?”輕羅生氣了,她費盡心思逃出天界,來人間找他,他卻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到底……認識不認識?”子石都懵了。

“嘖嘖嘖,情郎相見不相識,笑問姑娘你是誰。沒想到我師兄這么渣,連人家名字都不記得了。”仙仙調侃道。

“雖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的確應該第一次見面。”正光也是云里霧里。

幾番話說的輕羅又羞又怒,用力在正光身上拍了一下,“太過分了!”然后賭氣跑開了。

“這……”子石用扇子指著輕羅跑開的方向,示意正光是否追上去。

“算了吧,我確實不知道她是誰……”正光也有點不知所措。

“但那個姑娘好像認識你。”子石接到說。

正光無奈地擺了擺兩手。

“可憐的人那么多,今天又多添了一個呀。哦對了,我們今天去哪里尋聲救苦呢?啊,眼前好像就有一個苦惱之人呢!”仙仙又逗他師兄了。

“別拿我開玩笑了,往前走吧。”正光現在是無奈又尷尬。

輕羅跑開之后,真是又氣憤又舍不下,現在正光不認識她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正百無聊賴地在街上走著,輕羅看到路邊一位賣菜的婆婆非常可憐的樣子,以幾乎乞求的態度求路過的人買些菜吧,可她賣的菜品種太少了,就只有青菜一類的,又有些干癟,路過的人大多看一看就走了。輕羅不禁生起憐憫之心,上前搭話:

“老人家,您怎么一把年紀了,還要在這里賣菜?”

“唉,老太婆我命苦啊,生了個不肖兒子。姑娘你要是可憐我,不如買我一點菜吧。”

“那我要怎么買?”輕羅心中并無買賣的概念。

“我的菜很便宜的,只要一文錢就可以買一大把,姑娘你買點吧。”老太婆就差跪下來求人了。

又是錢。雖然輕羅公主沒有錢,但她已經感覺到,這個人間,似乎很多東西,都要用錢換,才能得到。一方面她覺得這個錢真討厭,太麻煩了,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要是有錢就好了,這樣這位老婆婆就不用在這里受苦。

“這個恐怕幫不了你了,我沒有錢。”哪怕是一文也好。老太婆沒想到眼前這位一身仙氣,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竟然也沒錢。

“不如我幫您賣菜吧!我雖然沒錢,或許我可以幫您把菜賣完。”輕羅還是想幫幫這位老人家。

老人家很感激,但也不抱期望,畢竟住的地方離得太遠,菜一路挑過來,已經不太好看了。但輕羅似乎很有信心,她心想不就像求爹娘答應一件什么事一樣嘛,撒嬌賣萌她可會了,爹娘從來都招架不住的。

于是她開始吆喝起來“賣菜啦賣菜啦!大家都來看看啊!”那聲音叫一個清脆悅耳,一會就有不少男人被吸引過來。眾人一看,這菜干巴巴的,再看賣菜的姑娘,水靈靈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幫人就看著,也沒人說要買。輕羅見這情勢,便賣起慘來:“大哥大姐,你們買一點吧,我們母女倆從很遠的地方,走很長的路才到這里來,腿也酸了,肩膀也疼了,菜卻不好看了,其實我家的菜很好的……大哥大姐你們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母女倆吧!”邊說邊哭得梨花帶雨。

有動了惻隱之心的,忍不住了便問:“那你這菜怎么賣啊?”

輕羅一聽立馬招呼起來:“我家菜很便宜的,只要……”輕羅:(一文錢似乎太少了,稍微加點應該沒關系。)“只要兩文錢就能買一把,不貴的,大哥大姐來買一點吧!”

“就當幫個忙吧,這個老太婆看起來挺可憐的。”于是有不少人便買了這里的菜。

當然還有不少人并不是本著助人為樂的心思來買菜的,而是沖著輕羅的美色,輕羅扎好青菜遞給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趁機摸手揩油,還有言語輕佻之處。輕羅心里早就炸毛了,但是為了賣菜,便忍氣吞聲,不跟他們計較了。

不一會兒,菜便賣完了,輕羅手里已經有了一小袋銅錢,她便把錢交給了老婆婆,老婆婆激動地不得了,連聲致謝。輕羅看著老婆婆開心的樣子,心里也舒展開來。這個姑娘這么幫忙,老婆婆也有點過意不起,就說到:“姑娘你心腸真好,老太婆我也沒什么好報答你的……這樣吧,我看你也沒錢,我知道街上有一家包子鋪特別好吃,我去買點包子請你吃吧。”

輕羅想起那個包子鋪,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愛吃包子。老婆婆你放心,我不餓。”

輕羅想起老婆婆說的不肖兒子,便問道:“老婆婆,您兒子怎么了,怎么沒來幫您啊?”

“哎,別提了,我那不肖兒子,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不務正業,還跟黑道的人借了高利貸,他還不上就跑了,丟下我這個老婆子,那幫放貸的人現在就盯上我這個老婆子,要我還錢,唉!老婆子我命苦啊!”

輕羅聽完特別心疼這位老人家,正好自己也沒地方去,就決定先陪著老人家,明天再幫她賣菜。

“老婆婆,正好我也沒地方去,我就到您那借宿一宿吧,明天我再陪您一起賣菜。”

“哎呦,好好好,小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有輕羅陪著,老太婆心里的辛酸少了很多。

老婆婆的家在城外偏遠的一個村子,有一塊不小的菜地,打理得井井有條,上面長著蔥蔥郁郁的青菜,老婆子倒挺會種菜的。輕羅便在老婆婆家住下了,安頓好了,她來到菜地前,想起了那個讓人又氣又恨的龍信,也就是正光。現在想想,以前他就是一臉的不開竅,現在更好,直接把她給忘了,真是沒良心。輕羅一邊想著一遍揪起了裙擺,心里恨恨的。但是一轉念,又憂愁起來,以后該怎么辦呢?難道真的就這樣跟龍信從此陌路嗎?唉算了不想了,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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