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今暮知是和許歲宴一起度過的，他一向耐心，陪著她一點點往前滑去。

“掌握了平衡就能慢慢滑了，才開始學什么東西的時候，不要著急，反正要學的很多，不如把這些事放到生活里的每一天?！?

許歲宴說話真的怪有哲理的，今暮知忍不住道：“教授你一開口，我就又有了被風水支配的恐懼。”

“風水這個東西我一直覺得很玄，我們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就是會發生，有時候我會想，發現風水的人，到底是怎么想到這一切的。”

許歲宴今天話出乎意料地多，今暮知早就感覺他今天不開心，沒想到教授不開心了，會說話多一點。

“老師，我能問一下，你今天到底為什么不開心嗎？”

今暮知感覺兩個人現在也算是熟悉一點了，有些問題……她應該也能問問了吧？

“應該能算是工地上的事情吧，要擔心的地方很多，可能今天太累了，所以臉色不是那么好看?！?

所以今天的臉色不是那么好看……

看他剛剛穿那衣服，也知道是參加了什么活動回來的，所以剛剛那些話，無非都是客套話體面話，大家都不尷尬。

今暮知也不自討無趣，不再多問，開始認真學滑冰。

許歲宴可真是個引路人，教會她那一刻就放了手，站在原地看著她往前滑去。

“去完成你今天的小目標吧，雪很大，你摔倒以后我不一定看得到，所以，加油，要自己站起來。”

滑冰其實也不是一個無聊的事情，今暮知一開始發的誓竟然真的實現了，她完完整整滑了一整圈，就快要回到原地時，她忍不住笑道。

“老師，我突然覺得滑冰挺簡單的，我終于能滑……”

許歲宴不在原地站著了，初雪那天她在滑冰場滑了八圈，一圈都沒見到他。

她反復看手機，突然想起來并沒有添加許歲宴的任何聯系方式，除了存了一個他的電話號碼。

她刷新了一下微信，只有鄭炫道歉的信息，以及姜魚和她說讓她趕緊回酒店，她得晚點才能回去。

第一場雪，原來是她自己過的。

今暮知離開滑冰場那一刻，全身都被化了的雪濕透了，她走近便利店，買了些吃的。

她就是那種不高興就容易暴飲暴食的那種人，所以腸胃垃圾得很，吃完之后不是拉肚子就是吐，但是她也知道這樣不舒服，但就是會用這種方式解決自己的煩惱。

這一天心情起伏太大，今暮知腦子里全是許歲宴那句話。

“要自己站起來。”

她看著自己手里那些零食，自熱火鍋各種膨化食品還有便當飲品，完全是一個肥宅的作風。

她目光定了定，突然又返回去，把那些東西放下，只留下一份便當，可樂換成了果汁，油炸食品換成了水果。

今暮知看著便利店外的雪，心下竟然是松了一口氣。

真好，自己站起來了。

她把東西都帶回酒店，換掉身上的濕衣服，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精神狀態好得離譜。

她打開自己的電腦，然后不再修改自己的參賽圖紙，直接給主辦方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