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夢魘
- 影帝的契約獵妖師
- 菡未央
- 2032字
- 2021-10-11 15:16:45
第22章 夢魘
光怪陸離的山野,無盡的荊棘滿路。
前方越發(fā)狹窄,越發(fā)陡峭,越發(fā)崎嶇,稍有不慎就會墜落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她不斷向前奔跑著,跑過的路上留下荊棘滿布和鮮血淋漓。
身后的追兵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和符箓,他們指責(zé),他們污蔑,在他們眼中,自己就是罪無可赦的存在。
因為自己的存在,證實了一個被毀滅的家族的存在,證實了一件被覬覦貪婪的寶物的存在。
覃家生來有罪,因為山海璇璣圖罪上加罪。
她的生命自此暗淡下去,唯一的光,就是要努力的活下去,只要她能夠活著,總有一天,一切被污蔑的、覬覦的終究迎來平反昭雪。
只是內(nèi)心深處的孤寂和痛苦,卻總在午夜時分不斷被撕扯,無法復(fù)原。
她驀然睜開雙眼,好半晌,才分辨出來時間地點。
身邊,是和自己結(jié)成契約的神秘妖怪,卻在這些年宛如家人一般始終陪伴在自己左右。
在每個夢魘的夜晚,就這樣只是簡單的握著自己的手。
定睛許久,覃澈覺得困意再度襲來,她也沒有抗拒,整個人松弛下來,然后靜靜的回握著這雙手,安然入夢。
同樣是光怪陸離的房間,衛(wèi)生間的水聲午夜時分還在不斷流淌。
鑲嵌著古銅色復(fù)古雕花水龍頭的魚缸內(nèi),此刻已經(jīng)滿溢著水,上面詭譎的漂浮著一層碧綠色的苔蘚。
過了須臾,水聲漸漸小了起來,滴答、滴答的,仿佛帶著某種暗示的旋律。
許久,一個長發(fā)女人從魚缸中鉆出來,她宛如白瓷般的手臂上,纏繞著一圈圈碧綠色的荊棘枝條,不斷勒緊,不斷冒出尖刺。
當(dāng)她的鮮血滴出的剎那,那些荊棘枝條興奮的蠕動起來,仿佛貪婪的進(jìn)食的嬰孩一般。
“別著急,媽咪不是來喂你們了嗎?”女人的聲音帶著某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沙啞,仿佛享受某種歡愉。
荊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動人的粉紅色,連帶著浴缸水面的苔蘚也漸漸染上血色。
“所以,明天都要乖乖的,讓媽咪成為最美麗動人的明星哦!”女人享受的呻吟著,仿佛一切都在掩飾,也仿佛一切都在蔓延。
一樣的夜色,不一樣的酒吧,至少對于虞忘涯而言,無論如何沒想到自己會來到鄢寧市。
他當(dāng)然知道,那個糕點鋪的女老板、神秘的女修者、有著覃這個禁忌姓氏的女人,也來到了鄢寧市郊區(qū)的影視基地。
原本他可以安心的在滬海市養(yǎng)傷,但是因為一個邀約,他必須要來。
“唷!你早到了!”男人一身白色西裝,和酒吧的氛圍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閔部長,你是在開玩笑嘛!我也沒別的地方去!切!”虞忘涯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閔身為修真聯(lián)盟最強悍的白虎部第一副部長,來歷戰(zhàn)力和權(quán)力在整個白虎部、甚至修真聯(lián)盟都是諱莫如深的存在,為什么會在那一次的意外之后,選擇幫助自己?
“嗯,其實你有選擇的!”閔但笑,端起一杯長島冰茶,徑自啜飲。
“我有嗎?我生來就沒有!”虞忘涯永遠(yuǎn)不都忘不了,在自己和山海傳說中的大妖鉤蛇戰(zhàn)斗后的那一晚,渾身長出了恐怖的鱗片。
這丑陋的黑色鱗片,只能證明一個事實,一個讓他根本在修真聯(lián)盟無法立足的真相。
他不是人,或者說,他最多只擁有一半的人類血統(tǒng)而已。
另一半賜予他生命的血脈,賜予了他一身年過三十才覺醒的妖力。
“你是誰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做什么!”閔深深的看著他,這也是他救了他,并且將他安頓在深潭甜品鋪的選擇。
“其實應(yīng)該我來問你,你想要做什么!”虞忘涯在白虎部也縱橫這么多年,自然知道很多事情,原本他以為自己和閔是同道中人,但是現(xiàn)在,他也看不懂對方了。
“我要的,從來都是公理正義!”閔認(rèn)真道,擲地有聲。
虞忘涯端起威士忌,一飲而盡,似乎帶著幾分焦躁,幾分急切,在忽然喧囂而起的音樂當(dāng)中,徑自認(rèn)真的質(zhì)問,“所以,你是相信覃澈的?”
“你不覺得,修真聯(lián)盟已經(jīng)自以為是太久了嗎?也許需要一些其他的聲音,不好嗎?”閔意有所指。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謀劃什么,但是我對覃家的事情沒興趣,我這一次答應(yīng)來見你,就是告訴你,我要走了,雖然修真聯(lián)盟待不下去,天大地大,總有我可以安身之處。”虞忘涯灑脫一笑。
“不,你沒有的!”閔搖頭,“你還沒懂那群老頭子們對你的執(zhí)著!”閔斬釘截鐵。
“那你要我怎么辦!”虞忘涯忽然有些焦躁起來。
“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答案了嗎?”閔露出一抹神秘的平和的微笑。
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照耀的時候,覃澈睜開雙眼。
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深沉的睡過,仿佛所有的夢魘都被撫平,然后后知后覺,她整個人宛如八爪魚般,纏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早安,澈澈!”雍紫曜似乎早就醒了,眼神瀲滟的看著她,溫柔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來。
“已經(jīng)不早了吧,你不去拍戲嗎?”覃澈深呼吸,放開手臂,仿佛這樣就可以否認(rèn)自己昨晚睡著后做的事情。
“來得及,我先送你去《九玄宮》劇組!”雍紫曜淡定的說著。
覃澈直接一腳踹在雍紫曜膝蓋上,“去做早餐吧!”
“這么無情嗎?用過我就拋掉嗎?”雍紫曜裝可憐道。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覃澈被這意有所指的話弄得有些惱火,手肘再給對方上腹部一擊。
“好了好了,我馬上去做飯!你等著啊!”雍紫曜順勢下床,徑自穿著拖鞋朝廚房走去。
行動熟稔就仿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千遍萬遍一般。
事實上,兩個人確實也相濡以沫這么多年!
覃澈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掌心,忍不住自我解嘲的笑。
然后起身,徑自隨意換著衣服。
這里就是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