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一個轉身舉起了手槍,動作之迅速讓人反應不過來。眼前之人,就是房子的主人,江婉雪。飛鷹蒙著面,語音較為沙啞說:“江醫生,你好!”
江婉雪面色有些驚慌:“你……是誰?”
飛鷹說:“我是誰不重要,為我治傷,不然殺了你。”
江婉雪嘆了口氣,徑直走了過來:“放下吧!無論有沒有槍,我都會救你。”
飛鷹放下了平常的謹慎,手中的槍放在了桌上。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敲著二郎腿:“來吧!”
江婉雪在角落里拿回醫療箱,淡淡的瞥了眼飛鷹:“你還真當這里是自己家。”
飛鷹聳了聳肩,他伸出那只手上的胳膊。
江婉雪用剪刀,剪開了紗布和袖子,用酒精擦拭著傷口周邊的皮膚。她看著這胡亂的包扎笑了笑:“你的包扎跟誰學的,這個結打的還挺特殊的。”
酒精在皮膚上的刺激就像火焰在炙烤。飛鷹忍著其帶來的劇痛,他說道:“正常人不都這么打結。”
江婉雪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神有些空洞:“我只認識一個,但是他已經死了。”
“不好意思,麻煩快點!”飛鷹舉起桌子上的手槍,指著江婉雪。
江婉雪好像并不在意那把手槍,她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懼怕,仿佛認定了飛鷹不會開槍。她接著說道:“他是我未婚夫。”
飛鷹放下了手槍,他感覺這個女人不怕死。于是他安慰道:“換一個吧!你很漂亮,能有個好歸宿。”
江婉雪笑而不語,她接著用鑷子取出子彈。
來自手臂撕裂般的疼痛,饒是飛鷹這等壯漢都喊出了聲。江婉雪看著飛鷹痛苦的樣子,眼神里充滿著回憶。
他的傷口不深,涂了些許藥物,包扎了傷口就完事了。
由于沒有麻藥,飛鷹流了一身汗。他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離開前看了眼江婉雪,喊道:“江醫生,癡情本無過錯。但不必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而堅持著,忘了她吧!”
看著飛鷹離去的身影,江婉雪哭了,眼淚緩緩從眼角流出。她剛在醫院做完兩場大手術,已經無力整理地上的廢棄物。蒼白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頭中滿是燥熱和眩暈。她昏倒在了地上,口中喊著:“子宸……”
飛鷹沖出了房子,他咬著牙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臉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水,他拿出手槍,裝上子彈。沒錯,剛剛他的槍里根本沒有子彈。他偷走了別人一件衣服和一頂帽子,順手拿了瞎子的墨鏡。
他走到裁縫店,這里顯然被封了。幾個人在里面翻箱倒柜,想要查些什么。他明白裁縫的無奈,但到底算不算背叛還得組織上定義。從目前來看,他幫助自己逃跑,還算是同志。
“唉,聽說了嗎?這里有人被抓哩!”
“誒喲,我曉得的。他們好像逃走了。”
“作孽!真的作孽……”
“這種事情少講講。”
飛鷹穿過人群,他聽到人群里的對話。他現在不能去找葉文才,怕自己連累夜鷹。必須將裁縫的事情徹底處理好,才可以去找葉文才。他算了算日子,秋月白的軍演差不多該結束了。此事一人難以辦成,必須需要秋月白的幫助。
接著時間到了傍晚,飛鷹來到一家茶館。此時,他看起來要精神多了。換了一件衣服,雖然還是黑色,但干凈利落。頭上永遠戴著一頂帽子,帽檐永遠拉的很低。所以只能看見他的鼻子和嘴巴。
秋月白無聊的磕著瓜子,他尋思著,飛鷹居然會遲到,難道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下午好!”飛鷹走了過來,右手拿起茶杯,淡定的喝了口茶。
秋月白看了看表,他說:“我知道我等你……等一下,你受傷了?”飛鷹是左撇子,除非特殊情況,絕不會用右手拿茶杯。
飛鷹無奈道:“小傷。”
秋月白面色有些嚴肅:“說仔細點,別嬉皮笑臉的。”
飛鷹把事情說了一遍后,秋月白想了想接著道:“裁縫,我有點印象。她的妻子早年行動中被殺,現如今只有一個女兒。因為工作的緣故,隱瞞了身份,女兒正常上學。”
飛鷹翹起二郎腿,喝了口茶道:“是的,小二來加點水。”
秋月白對飛鷹有些無語,這一副懶散的樣子跟向子陽是真的像。
小二加完水后,飛鷹丟給他一塊大洋,小二高興的離開了。飛鷹接著道:“我要你救出他的女兒,有問題嗎?”
秋月白面色凝重道:“難!而且我明天就得回杭州。”
“我們絕不會拋棄任何一位同志!”飛鷹語氣有些嚴肅。
秋月白笑了笑:“不愧要入黨了,思想覺悟就是高。”
飛鷹冷笑一聲:“你不也是?”
秋月白攤了攤手:“這次可是私下行動,出了問題,咱倆可是得處分啊!”
飛鷹搖了搖手道:“我了解夜鷹,請示他也是這個結果。現在不便聯系他,我怕留下痕跡。而你不一樣,底子干凈。而且南京的軍統想查杭州的空軍可不容易。”
秋月白點了點頭:“我盡量想辦法留在南京幾天,收集情報的事情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