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夏恒淡淡說道。
“你的真名是什么？”五都中所有三道及以上的神職人員，也就是跨過星辰、銀河兩境來到天圖境的人，算是值得關注的存在。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收錄在神職管理局的檔案中被公開展示，昨天她熬夜翻閱了神職管理局的檔案，并沒有查到關于“夏恒”這個名字的信息，沒有人能逃過那群老家伙的眼睛。
換句話說，現在只有一個可能，夏恒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名。
“夏恒啊，昨天做口供的時候不是說了嘛。”
“你騙人，天圖境的人不可能瞞得過神職管理局那群老妖怪的眼睛，你一定用了化名。”
“誰跟你說我是天圖境了？”夏恒反問道。
“難道你是化域境？”燕玉星一臉不可思議，夏恒看著只有二十歲，如此年輕便走到了四道神職，未來可期，這種天賦只要不半路夭折，意味著最多二十年，或許都用不了這么長時間，便有一位封賜境的頂尖強者。
天啊，不到四十歲的六道神職，簡直像是傳說。
夏恒看燕玉星越想越歪，再次否定道：“很可惜，我現在還不是。”
燕玉星打斷思考，看著一臉真誠的夏恒，突然摸不到頭腦。
“那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我已經在星辰境呆很久了。”夏恒有些感慨，回答道。
“哈哈哈......”燕玉星聽到夏恒的答案，突然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好笑的笑話。
“一道神職？你？你是想說你只是一道神職就把我這個二道神職，銀河境的人打敗了？我知道技不如人，但請你不要侮辱我。”燕玉星臉色一沉，她可以接受失敗，但不能忍受嘲諷和看輕。
“你不信？”
“你出去問一下，誰會相信。一個一道神職不費吹灰之力打敗了二道神職，編故事也要專業點好吧。”
夏恒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那我就讓你看看吧。”
燕玉星看著夏恒氣息一變，她能夠感覺到精純到極致的氣息從夏恒身體里源源不斷散發出來，一絲又一絲連綿不絕。
幾個呼吸，兩人所在的空間充斥著海量純粹的氣息，濃郁到燕玉星只是微微吸了一口，體內空虛的丹田便好轉不少的程度。
她徹底說不出話了，她并非沒見識過高境界的人散發出的氣息，教官的氣息她就曾經見過，但和夏恒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夏恒的氣息有兩個特點，一是多，而是濃。
氣息上，夏恒只是微微散發，方圓近百米范圍燕玉星都能感知到存在，這種量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一道神職可以做到的。就算是燕玉星的氣息，和夏恒比較起來，也是微不足道，像一片樹葉與整片森林的差距一樣，不是一個量級。
而氣息的濃郁程度，更是讓燕玉星咂舌。沒有絲毫雜質，濃郁到近乎成了液體，眼前甚至出現了霧氣。
她曾經聽教官說過，氣息修煉有橫向縱向兩種方向，一是量，而是純。
而夏恒在這兩個方面都達到了她所能想象的極致，單單一種便需要長年累月的修煉積累，兩種同時匯聚在一個人身上，她想都不敢想。
更讓她不敢想象的是，這個人就在他的面前。
燕玉星震驚到無以復加，此時她看呆了，氣息鎖定在夏恒身上，卻是感受到了第三波震撼。
“一......一道神職！真的是一道神職！”
沒錯，氣息鎖定夏恒，她感受到了夏恒的境界。
竟然真如他所說，只有一道神職的境界。
匪夷所思！
短暫十幾秒燕玉星被夏恒的實力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看燕玉星差不多都知道了，夏恒消退一切，又變回了老樣子。
“現在，可以相信了吧？”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玉星還沒從剛才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中恢復過來，稍微平復了下激動后問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夏恒突然走近燕玉星說道。
看著夏恒朝她走來，燕玉星心中一慌，戒備道：“你要干嘛？”
“你知道我為什么明明發現你一直跟蹤我，還一直裝不知道，還把你帶到這里嗎？”夏恒停在她面前，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燕玉星環顧自周，四下無人，感覺不妙，此時她可以說是案板上的魚肉，夏恒對她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
接近凌晨，洛雪房間燈還亮著，雖然夏恒臨走時她說過讓他小心，但到了現在依舊沒來，她心里隱隱感到不安。
桌上的習題一字沒動，突然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她丟下筆推開了門。
“這么晚還不睡啊，明天還要上課呢。”夏恒看著跑過來的洛雪，笑道。
“我聽到動靜，被吵醒了，出來看看。”洛雪說道。
夏恒當然知道洛雪一直沒睡，但并沒有拆穿。
“有收獲嗎？”
夏恒做出了一個很怪的表情，一時讓她無法從表情看出什么。
“沒找到，但有意外的驚喜。”
......
同一時間，燕玉星趕到警察局，一如既往地要找燕治國，一如既往地有人攔著。
“局長要下班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嗎？”
“不行，我有緊急的情況要和局長說。”
下一刻，門又被燕玉星撞開了。
“看樣子，你有收獲了。”燕治國面帶微笑，說道。
“是，大收獲。”說著燕玉星拿出從夏恒那里得到的日記，遞給燕治國。
燕治國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殘缺的七月三號日記，一邊看著一邊聽燕玉星復述今天的事情。
“一道神職卻能強過二道神職的你，真是駭人聽聞啊。”燕治國放下日記，問道：“他還說什么了嗎？”
“他說想和我們合作，一起扳倒趙氏集團！”燕玉星剛聽到夏恒說這話的時候也和現在的燕治國一樣，驚訝到說不出話。
“夏恒知道很多關于趙氏集團幕后的事情，并且明說病毒出自趙氏集團，還說有更多細節可以和我們分享。”
“條件呢？”燕治國知道這么重磅的消息肯定不會在打敗了燕玉星之后白白交代，問道。
“他沒說。”燕玉星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說道：“這是他的電話號碼，他說如果感興趣可以打他電話聯系。”
“你怎么看？”
“我覺得可行，他看起來沒有敵意。”
燕治國點點頭，沒有表態。
“這頁日記你看出了什么嗎？”
“沒發現。”燕玉星也是頗感無奈，本以為會有什么驚天消息，誰知道只是一次普通的聚會，她看來看去沒看出有問題。
“他這一招很絕。他剛才說趙氏集團是病毒的幕后主使，又隱瞞了這次看起來很正常的聚會。幾乎是在明說，這病毒就藏在和趙偉軍有關的東西上。”燕治國把東西給到燕玉星，問道：“趙偉軍和變異的張瀟瀟在日記里出現交集的點是什么？”
“酒？不對，是飲料。”燕玉星恍然大悟，可是馬上又迷糊了：“可是洛雪不是也喝了嗎？她怎么沒事。”
“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他在試探我們能不能從謎題中找到答案。”燕治國自信判斷道。
“他在保護洛雪。”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治好洛雪的，但答案顯然易見，他在向我們攤底牌，如果我們足夠聰明，很容易就能看出這一切。”
燕玉星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完全聽懂，摸著腦袋問道：“那我們既然知道了，還找他合作嗎？”
燕治國笑了笑，眼角皺紋一時間更多了。
“見，當然要見。扳倒趙家毒瘤。還東都一個清靜；消滅病毒，防止慘劇繼續出現，每一條都是重中之重。而且我想知道他有什么事需要和我們合作。”
夏恒把日記給燕玉星并且提出合作的目的燕治國大概猜得到。
就是試探他們，看能看到第幾層。
如果燕治國是燕玉星那樣魯莽，可能會直接以妨礙公務的原因逮捕夏恒，這是明面上的一層。
進一步來說，會看到隱藏在表面下的第二層。夏恒不會無的放矢，通過聯系會分析出趙家是幕后黑手，以及洛雪和張瀟瀟都曾被感染過。到時候自然而然地逮捕夏恒和洛雪。
最底下的一層，夏恒展示了自己的實力，還敢提出合作，他不但掌握比他們更多的信息，還有辦法解掉讓他們束手無策的病毒。夏恒有恃無恐。
逮捕夏恒一個人，證明是一個莽夫；逮捕夏恒和洛雪兩個人，則還是不夠聰明。最明智的就是和夏恒合作。
用看似合作的方式加以透露的情報，夏恒已經開始暗中試探他們了，如果只看到第一層和第二層，燕治國敢肯定，他們無法從夏恒嘴里套出任何情報，還會因此損失這么一個心思縝密的可靠盟友。
“夏恒......”燕治國反復念叨著名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但實力極強，而且心思和城府很深。
真是一個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