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蝦哥!不好了,我們被追殺了!”孟承志慌亂關上門,放下阿塵,直撲床鋪,愣生生將龍楚薅了起來。
“誰追殺你呀,你老爹呀?”龍楚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又準備躺回去“不行,龍蝦哥,你不能再睡了,芊芊有危險!”
龍楚不耐煩推過拉扯自己衣服的孟承志“別扯我衣服!”
“你別管衣服了,芊芊有危險!”孟承志急得都快跺腳了。
看龍楚還不緊不慢的,孟承志急得原地小碎步“阿塵,你說說,是不是很可怕!”
“什么可怕?”阿塵仰起臉顯然已經忘了。
“就是那個喊芊芊叫芊兒的女人呀!”
“女人?”龍楚皺眉,端木芊也沒認識什么人呀。
“對呀,穿的白衣服,長得可好看了!”孟承志點點頭十分確定自己沒看錯。
“你不剛剛說長得可怕嘛,怎么又成好看了。”龍楚覺得孟承志肯定在扯謊。
龍楚穿衣服穿著穿著好像想到了什么“女人!白衣!好看!”
“完蛋了!”龍楚大腦里面閃過了一張臉,一張好看的臉。
慌忙下樓,剛出客棧門就撞上了匆忙跑來的端木芊“龍蝦!”
龍楚打量了一番端木芊,目光落到后面的端木汐身上“果然是她!”
龍楚深吸一口氣,走向端木汐“見過山主!”龍楚恭敬行古剎的禮。
端木芊一臉不解“干嘛對她行禮呀?”
龍楚無奈一笑“山主怎么會來這兒?”
端木汐微微一笑“我來帶走芊兒!”龍楚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端木芊“我不要跟她走!”
“山主,她……她不愿意。”龍楚小心試探,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對方救過他的命,所以他多多少少有點敬畏端木汐。
“她好像很相信你?”端木汐想要確認龍楚是怎么看待端木芊的那份信任的。
“啊?”龍楚不太懂對方什么意思。
“藍血月是你騙她的?”端木汐說完龍楚明顯慌亂,要知道這事他都不敢跟端木芊提起,要是被她知道她無法回去,那會哭壞的。
“不,不是,我在臨安府問過的!”龍楚強裝鎮定,背對著端木芊瘋狂給端木汐眨眼。
“求你了,別說了!”龍楚壓低聲音,就差跪了,這要是讓端木芊知道這事都是騙她的,那他就死翹翹了,他可不想道歉道個十年八年。
端木汐沒繼續揭發他而是轉向端木芊“你跟我走吧!”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一起走!”端木芊嚴詞拒絕。
龍楚看端木汐下定決心了“這樣吧!我們一起走,一起走!”龍楚終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端木汐沒再說什么,徑直去往客棧,大概是同意了。
龍楚感覺腦袋都要爆炸了,他看著端木汐的身影暗想“不會真的和閔零有關吧!”
“我不要和她一起走。”端木芊看對方徹底不見后才委屈看向龍楚。
龍楚嘆了口氣“沒事的!她不會做什么的,她畢竟是個山主呢!”
端木芊懷疑地看著龍楚“你真的沒騙我?”
“自然!”龍楚吸吸鼻子,眼神真摯。
“你騙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龍楚咬了咬嘴唇,眼神躲閃“餓了嗎?”
端木芊搖搖頭,她剛才和孟承志他們在外面吃了好多零嘴,早就吃飽了“對了,小王爺和阿塵呢?”
“在里面!”
龍楚看著端木芊的背影眉頭緊蹙,他不知道以己之力是否可以保全她。
夜晚:
龍楚對著長街上的點點燈火發呆,看端木汐來了之后收起眼神,看向端木汐,滿臉微笑“還未來得及感謝山主兩年前的救命之恩!”龍楚行禮。
端木汐將龍楚打量了一番“你好像變了!”
“嗯?”龍楚沒太明白對方的話“山主何出此言?”
端木汐輕輕一笑“那年的你很是倔強,但現在都會給我行禮了。”
龍楚收起微笑,如果這是三個月前的他,他可能真的不會這般規矩,但自從臨安府開始,他突然發現,這些前輩杰出者他們雖然不是聲名鶴立,但都遠遠強于他,甚至有些人是他窮極一生都到達不了的高度。
樂清瑤江湖只流傳是個嗜財如命,掌握天下情報的奇女子,但他見過她之后,他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的強大;辛飛虎雖無法到達化神,但人間武學已經登峰造極,單論他都打不過對方;王室一個郡主身邊跟的護衛尋光更是神秘莫測;還有一路出現的侏荊,魁染,黑衣人,還有那個打破他內境的魔族之人,他們有些人怕已位列古神之位,那他永遠都不會是對手。
如果說兩年前的龍楚是不知天高地厚,兩個月前的他是驕傲自負,那現在的他只求穩步前行。
“您是山主,在修士界地位等同于我的掌門師父,行禮自是應該。”龍楚很刻意地扯出一抹笑。
“你找我何事?”她在進入客棧時聽到了龍楚約自己的傳音。
“你要帶她去哪里?”龍楚后退一步,很典型的防衛姿勢。
端木汐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閔零之力出現了對吧?”
龍楚眼神瞬間慌亂,恰似受驚般眉頭緊皺,嘴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臉色變得煞白,他一路都在極力掩蓋這個秘密的,就連秣谷他都還未來得及告知,她為什么會知道,她想帶走端木芊做什么,這些問題都縈繞在龍楚腦海。
端木汐好像感知到了龍楚的緊張和掩飾“你怕我傷害芊兒?”
龍楚突然眼神犀利“你明知道她不是端木芊!”
“你多慮了,我并非為閔零而來,而是為雪靈玨前來的。”端木汐說完龍楚感覺大腦里的信息出現了錯誤,有一種交雜往復,難以理清的感覺。
龍楚聲音壓得很低,明明他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師父長老們也不會泄密“你為何會知道靈玨?”
端木汐嘴角上揚的弧度充滿著對龍楚的嘲笑“小龍楚連靈玨的來歷都這般不清楚,便開始尋找,你的師父長老們太信任你了吧!”端木汐突然靠近龍楚,上位者的眼神盯得龍楚發毛。
“癸申……之戰……”龍楚結結巴巴擠出這四個字。
端木汐輕輕一笑,收回了前傾的身體“不如坐下來可好,我累了!”
龍楚看對方壓根不在意自己是否答應的姿態,他只能咬咬牙,雖然對方救過他的命,但他確實不喜歡這個山主,太驕傲了。
其實龍楚好像也忘了,前段時間的自己也是這般讓人生氣的姿態,只不過對調之后就全然記不起自己的盛氣凌人了。
端木汐給他們二人分別倒了杯茶,然后把玩著茶杯“你現在一共見了幾塊靈玨呢?”
龍楚剛想端起那杯茶聞言便縮回了手,變得警惕“你問這個干嘛?”
“你要是不說,我可就猜嘍!”端木汐輕笑,她的眼睛猶如寒星一般清澈明亮,她很美,但在龍楚看來滿是疏離和淡漠,他有點不理解這樣一個女子兩年前怎么會那般大方救自己,龍楚突然意識到自己想遠了,為了在此次談話中有一兩句占上風“我自己說!”
“一共見了兩塊,剛下山時遇到妖王侏荊,順手拿了她的火靈玨,然后王室有一塊土靈玨,被一個黑衣人搶走了,但前些時日遇到一個很強的魔族人,火靈玨又被搶走了!”龍楚無措地揪著衣角,像做錯事的孩子。
端木汐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打著節拍,在龍楚說完時停住“小龍楚好像漏了一塊?”
龍楚雙眼瞬間瞪大,迅速起身,死死地盯著端木汐,伸手聚氣化劍“你意欲何為?”他開始慌了,他已經無法準確分辨端木汐的立場了。
端木汐依舊輕輕一笑,手上的節拍又打了起來“你現在靈力能聚起來嗎?”上揚的視線與龍楚慌亂的神色交匯,龍楚開始緊張,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你和他真不像,一點都不像!”
龍楚既恐懼又疑惑“你……你到底在說什么?”
端木汐倒掉了原本給龍楚的茶,又重新添了杯熱茶,還光明正大的往里面放了顆藥丸“收起劍坐下吧,你身體本就不好,現在靈力還未完全恢復,不要貿然聚氣,不然很容易心脈受損。”
“下毒也不要這么明顯吧,我還在這呢。”龍楚有點欲哭無淚,這個女人他感覺好可怕,她段位太高了,他這點小聰明根本不夠和她斗。
端木汐像是聽到了笑話“你好歹也是九州第一藥師的徒兒呀,我這藥有沒有毒你還嘗不出來?”
“嘶~”龍楚一個唏噓,半信半疑坐下“你這話說的,要是嘗了死了怎么辦?”
“不會的,畢竟我可是要做你嫂嫂的!”端木汐端起自己的茶看向龍楚。
“我才不會信……你?嫂嫂?”龍楚這下五官都快擰在一起了“什么嫂嫂?”龍楚在記憶里瘋狂尋找他能叫哥的,好像就只有他親哥哥了,那……
龍楚感覺頭有點癢,今晚攝入信息過量了,頭疼,喝點茶壓壓驚,溫茶下肚龍楚才反應過來這茶被剛剛下藥了,龍楚白眼一翻“完啦!”
許久后龍楚摸了摸自己的臉,還熱著,或者“咦?沒事哎!”接著他感覺身體內有一股熱流正在體內流竄,帶動著他的氣貫穿奇經八脈,龍楚不可思議地看了眼端木汐,然后靈識進入自己的內境,原本重鑄之后的內境里面屬于他的靈力在慢慢聚集。
“這……這藥?”龍楚看向端木汐,像這種能在短時間恢復修士靈力的藥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藥材可以煉出來的。
“窺素,以血喂養,十年一株,那年龍逸帶你來裕景山喂給你的那朵是芊兒養的,所以才能接你殘掉的右臂,這朵,是我養的,藥效雖不及芊兒的那朵有起死回生之效,但至少可以增進三十年修行。”
龍楚臉上大寫著吃驚,按這么說,他一個人把人家裕景山最珍貴的寶物都吃了,還吃了兩株,龍楚驚慌捂住嘴,妄圖吐出來,他倒不是不想恢復功力,就是怕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可還不起。
“無妨,這個是我自愿贈予你的,感謝你這段時日對芊兒的照料!”端木汐微微一笑,她不笑還好,一笑龍楚更慌了,這下肯定要帶走端木芊了“我……你讓我做點什么還你吧,不要帶走她好不好?”龍楚知道這種無關痛癢的話對方壓根不屑聽,但他很怕讓端木芊,不準確來說裴冉去承擔端木芊的命運,如果他不認識現在的端木芊,那他絕不會干涉,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慢慢成了自己的軟肋了,他不想失去她。
端木汐思索了良久“你剛才隱瞞了百恒遇到的事對吧?”
龍楚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去隱瞞了,他完全陷入了對方的邏輯里,感覺他正在被端木汐牽著思維走,而他反抗不了一點。
“三塊,兩塊已經落入了他們手里,你得抓緊時間了!”端木汐眉頭緊鎖,眼里滿是不安。
龍楚咬咬牙,他實在受不了了“你剛才說的東西太多了,我現在腦里一團亂麻,我需要捋一捋!”
端木汐挑眉,示意龍楚繼續。
龍楚已經不在乎對方是敵是友了,他現在必須要整理思緒“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找靈玨這件事的?”
“自是修士上層的議事!”
“所以你們這些這些掌門,山主什么的都知道?”
端木汐點點頭“不錯!”
“你也在尋找嗎?”龍楚感覺對方像是一路都跟著他一樣,竟然了解自己所有行程。
端木汐搖搖頭“不,準確來說,尋找靈玨的人只有你,我們只知情!”
“可是明明你們更強,為什么要讓我去尋找?”
“因為你是被選中的……”端木汐若有所思地看向龍楚,眼神有點凄涼,在龍楚還未察覺時便悄悄隱去。
“就因為我隨手偷了侏荊的火靈玨?”
“也許是吧!”端木汐的話很有保留,但龍楚看得出來,對方不想說其他的,他便不再追問。
“你在一路跟蹤我嗎?”
端木汐搖頭。
“可你明明知道我行動的所有軌跡!”
“我并不知你的行動軌跡,只是大概知道一些靈玨隱藏在哪里而已!”
龍楚眉頭緊皺,他不太信對方的話,端木汐好像看出了龍楚的想法“還有兩塊靈玨也出現了,你知道嗎?其中一塊,你哥哥包括你的那位小師弟也見過!”
龍楚一驚“你胡說!”龍逸和余青都是他最親近之人“他們不會瞞我的。”
端木汐點點頭“他們確實沒有瞞你,只是龍逸并不知你在尋找靈玨,而你那個小師弟也不知道那是靈玨而已。”
“什么意思?”
“我,龍逸,余青曾經去過蘭息鎮,北陌門故址法陣封印,我當時便依稀猜到可能是靈玨,直到遇見了前來的侏荊和魔族護法,便下此定論!”
“是哪一塊?”龍楚追問。
“風中帶雨,涵養萬物,用以聚靈,守護故人!”
“風靈玨?”龍楚思索。
端木汐點點頭“是的,至于我為何來這里,是因為雪靈玨,一開始雪靈玨是裕景山的東西,一年前芊兒不知此東西的強大,帶出了山,卻在湘國遭遇不測,雪靈玨也自此遺失,前段時間我探測到湘國西部突發疫病,死者皆是傷寒模樣,像是活活凍死一般,我猜測應該是雪靈玨!”
龍楚好像聽過西部疫病這件事,是阿塵從鳥群那里聽來的,想不到竟是真的。
“所以你要帶她去西部?”龍楚還是不太放心她話真假。
端木汐突然手指微動,一道靈力進入角落偷聽的端木芊和孟承志耳朵,兩人瞬間喪失了聽覺。
龍楚疑惑地看向端木汐,他其實也知道他們兩人在偷聽“剛才為何不閉他們聽感?”
“自是因為剛才那些事無傷大雅,接下來的事不能讓她聽到!”端木汐放下茶杯“她不是我帶來這個世界的,是芊兒帶來的,所以她的體內仍留有芊兒些許靈識,閔零之力就是答案,至于會不會消失,無從可知,她的結局如何,也是未知。”
“你的意思是她即使不是端木芊也要承擔真正的端木芊的結局是吧?”龍楚攥緊衣角,陷入沉思。
“對!”
“憑什么她要承擔他人命運帶來的結果,她也是一個獨立個體,她也有生命,也會哭,會笑,會疼!”龍楚攥緊拳頭,他最討厭聽那些什么大義,為大義就要犧牲的說辭。
“這是她的命數,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在完成芊兒的命運后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端木汐也不想這樣,但她是上位者,上位者的本質就是利己,對她來說只要有利于裕景山,那就是對的,她也沒有辦法去干預原本的命數。
“狗屁命數,如果她真真實實死了呢,她怎么回去?”龍楚咬緊牙齒,滿是憤怒“跟你去找雪靈玨可以,但你如若要將她送上原本端木芊的生命軌跡,我不同意!”
端木汐抬頭看著龍楚,他的眼神里是憤怒,是倔強,果然一個人再怎么變有些東西還是改變不了,和兩年前那個傲氣的龍楚一模一樣“現在需要靈玨的人是你!”
龍楚撐著桌子,彎腰盯著端木汐,眼底不再是剛才的順從,而是反抗“大不了不找了,橫豎都要有犧牲,我不怕!”
“那你的親人好友,師父師門,你也可以放棄?”
端木汐說完龍楚一愣,他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取舍的問題,如果他找靈玨是為了他在乎的人,不找靈玨也是為了在乎的,可……
“你現在沒有退路了,只有盡快找齊靈玨,包括那些已經落入魔族之手的,不然浩劫會提早上演,屆時就不是犧牲你我了,而是整個六界,我如果沒有猜錯,可能有人已經泄露了閔零之力的存在了!”端木汐雙手合十,想起樂清瑤。
龍楚眉眼一震“我明明已經壓制了。”他不理解,為什么感覺所有人都知道一切,跟提前拿到劇本一般,只有他在苦苦摸索。
端木汐嘆了口氣“我們畢竟只是人族,他們能力太強了!”端木汐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她就像一個暗夜前行的幽靈,她以為只要自己足夠有能力就能保住裕景山,但她一人之力太難了,當她視若生命的妹妹死后她就像被所謂的道義禮法裹挾前行一樣,她難得叛逆,卻已然鑄下大錯!
龍楚雖不信任端木汐,但她的話說的不無道理,他們區區凡人之體,和那些人做對抗,簡直天方夜譚。
“好,明日我們跟你去西邊拿雪靈玨,完事后我她,我要帶著!”龍楚看向端木芊的方向。
端木汐點點頭,意料之外竟然同意了“暫且如此吧!”
龍楚感覺對方答應得太快了“那……你……豈不是什么都沒有得到?”
端木汐不由得嘆氣,看來龍楚和端木芊在一起久了,兩人思維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那種“我從一開始就只說要帶芊兒走,去的地方也是西部,是你自己想太多而已,認為我會傷害她!”
“啊?”龍楚不解“那你那么兇?”龍楚說完連忙捂嘴,這怎么還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端木汐纖手掩蓋朱唇,發出嗤笑“你怕我?”
龍楚心虛咽了口口水,她這又強,說話又冷,又沒什么情緒的,他不怕才怪。
端木汐起身,理了理衣裙“小龍楚,早點休息吧!”
龍楚聽話般乖乖點頭,轉瞬感覺不對“不要叫我小龍楚!”他可不喜歡這種被拿捏的感覺。
龍楚看著端木汐的背影突然想起剛才的一些對話,好像她有提到會是自己的嫂嫂“嫂嫂?”
“你什么意思,什么嫂嫂,解釋清楚啊!”
“難不成,哥會娶她為妻?”龍楚想到這慌亂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己不喜歡這位山主,他絕不能讓這樣可怕的女子成為自己的嫂嫂,不然以后他每天都得擔驚受怕,絕對不能!!!
就在龍楚快要和自己的思緒打起來時,終于注意到角落兩位手舞足蹈的藝術家“壞了,忘記解開他們聽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