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46章 樂清瑤 橫刯線

樂清瑤收回視線,對了,她為何那般在意世人口中的魔頭橫刯呢?

【那是三四千多年前,那時的六界處于恐慌,不是因為戰(zhàn)爭,而是橫刯出世了,比神明還高階的共主,不被天道所束縛的靈主橫刯!

她的父親是魅者,也是上一任管理臨安府的千戶,名喚樂洋,她的母親是鬼族圣女,薊夏,聽起來是圣女,其實就是每隔千年,給鬼王選出的少女以滿足鬼王怪癖的犧牲者,她的母親不同于曾經(jīng)任其擺布的女子,毅然選擇逃離鬼族。

可薊夏的父母卻擔(dān)心鬼王發(fā)怒受其牽連,便想將薊夏的靈力術(shù)法全部廢掉,薊夏一氣之下直接弒父殺母,逃出了鬼族,可六界之大,帶著鬼族身份的她無法進入他族,只有沒有術(shù)法限制的人族成了她的避難之所。

人族沒有神明和統(tǒng)領(lǐng),薊夏便隱匿了靈力開始在人族生存,直至遇到了被官兵追殺的樂洋,那時的人族并不像現(xiàn)在般廣泛接受會術(shù)法之人,什么妖魔鬼怪,人族也是避之不及的,而臨安府長存于世難免會被猜測忌憚,那時的國家都是小國,臨安府坐落之地是一個名喚百明國的地方,國君聽信謠言,說臨安府千戶為害世妖魔,而當(dāng)時的人族正是災(zāi)禍之年,大旱之后便是天火焚林,然后又是暴雨洪災(zāi),這些災(zāi)禍正好冠在了臨安府頭上,而魅族本就被驅(qū)逐不得踏出魅族,他是萬年前奉晝邈之命來到人族,創(chuàng)建臨安府,然后潛入各族探尋情報的,其實最重要的是搜集言儒生的消息。

所以即使被凡人追殺,他也只能隱藏魅法逃亡。

就是這樣遇到了薊夏,薊夏見樂洋實在可憐,便出手相救。

樂洋看對方施法所化的靈識認(rèn)出她是鬼族之人,結(jié)合前些時日鬼族發(fā)布的鬼令,大概猜出了對方身份,但并未拆穿。

后來兩人一路同行,共同走遍人族,生出情愫。

后來樂洋與薊夏說明自己的來歷,在確定薊夏不介意自己魅者的身份后,果斷選擇找到晝邈自請廢除魅法,與魅族斷了關(guān)系。

再后來就有了她,自由的生活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可能是一兩百年。

鬼王不似晝邈般悲憫仁慈,混血的鬼族后裔被視為異類,后來鬼兵出動,沒有魅法的樂洋無法抵抗大量鬼兵,薊夏和她被帶回鬼族,薊夏被毀魂魄而死,而她成了殺雞儆猴的例子,那日鬼火蔓延,她的族人對她滿是謾罵和羞辱,即使她當(dāng)時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獨⒘俗约旱母赣H和母親,她也不明白自己所犯何罪,要被赤裸裸綁在石柱之上,鬼族化淚成血,血淚順著稚嫩的面容流下,盡顯凄慘無助。

生的欲望讓她忍不住害怕死亡的到來,但人群的凝視猶如蘸了毒的利刃,一遍又一遍將她凌遲,過往的回憶如走馬燈一閃而過,她連名字都還沒有,鬼族,魅族,魔族不似他族生來就有形體,他們生下來的一兩百年是以神識的狀態(tài)跟在親近之人身側(cè),而按照魅族的習(xí)俗,孩子五百年后化形再取名字可以得到天道垂憐,岳洋說魅族的祈愿最靈,等到她五百歲時要為她取世間最好聽的名字。

但或許因為救母心切,她提前化形,可并沒什么用,她的靈力受到年齡的限制,不論魅法還是鬼族之力都無法使出。

生的欲望消失,接而頂替的是對死亡到來的淡然,她覺得死后就可以見到她的阿爹阿娘了!

但或許天道垂憐,瀕死之際她看到了一個男子,那人一襲紅袍如同凝固的鮮血般垂落,泛著詭異的光澤,銀白長發(fā)如月光織就的瀑布,散落在猩紅的布料上,形成刺目的對比,額間血色的圖騰似乎在告知眾人他的身份。

他斜倚在捆綁著自己石柱的頂端,白皙的手指在即將吞噬一切的鬼火中微微揚起,幾縷發(fā)絲被編入細(xì)小的金環(huán),隨著他轉(zhuǎn)頭的動作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伴隨著鬼族民眾驚恐的神色,清雅的男聲響起“去將地藏那個老東西給本王叫出來!”紅袍衣襟揚起,下落之間,夜游的魂魄被橫刯如同皮影人偶一樣攥在指尖。

“是少君!”人群嘩然。

不出片刻地藏便出現(xiàn)在了祭壇下方,滿是討好般對著橫刯行禮“靈主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切莫毀掉我兒的魂魄!”

“他,弄臟了本王的衣服!”橫刯起身立在高聳的石柱之上,霎時天空呈現(xiàn)暗紅與深紫交織的色彩,原先要焚燒掉她的鬼火被靈力覆滅,她揚起眸子只能看到那人的紅色的衣襟。

“靈主,吾兒愚蠢,犯了您的忌諱,您的尊服我找六界最為華貴衣料幫您重新裁制,還望您高抬貴手,饒吾兒一命!”高高在上的鬼王此刻如喪犬一般伏地叩首。

橫刯緩緩下落,期間垂眸打量了她一眼,不著一掛的赤身裸體,源于生物本能羞愧讓她回避對方的視線。

就在所有人覺得鬼王這般俯首臣稱可以換來橫刯一絲動容,誰料對方伸手,就在地藏以為能保住夜游的一刻。

橫刯突然攥緊指尖,夜游魂飛魄散,眾鬼被嚇得慌亂逃竄。

“你……”橫刯此舉激怒了地藏,他不再隱忍,對著橫刯出手,原本紅服之上的血漬被地藏大刀一揮破出裂縫“你未免過于獨斷,不就一件衣服而已,便要我兒性命?”

橫刯看著衣服上的破洞,血紅色的眸子前一秒帶著笑意,后一秒掌中靈火燃燒直接掐住了地藏的脖頸“好了,現(xiàn)在你也可以去死了,包括你這些愚蠢的部下,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屠靈?”

在橫刯的靈力跟前,哪怕是活了萬年的鬼王地藏也如螻蟻般生死不過對方一念之間,那日不到半刻,整個鬼族都被橫刯靈火燒死,正當(dāng)橫刯不悅地看了眼破損的袍子準(zhǔn)備離去時,視線與留著血淚的她相撞。

橫刯摸著下巴皺起眉頭一躍凌空在了她面前,將她打量了一番,又看向還在靈火中掙扎的鬼族之人,額間的血色靈印微微發(fā)光“你是晝邈的小孩?為何在這?”

橫刯如若按出世的年齡來算,頂多也就一千歲,按照各族年齡也不過是個剛?cè)胧啦痪玫纳倌辏m擁有著世間最強的靈力,但心思卻極其單純,靈族是受天地之靈而生,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橫刯是他們唯一的主人,所以在橫刯的眼中,靈族的靈眾都是他的孩子,他因與晝邈交好,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認(rèn)為會魅法的魅者都是晝邈的孩子。

橫刯大手一揮,她身上束縛的鐵鏈枷鎖應(yīng)聲落地,橫刯環(huán)視一圈,晃晃手指,一塊被丟在地上的破布裹在了她身上。

“走吧!”

那是橫刯與她說的第一句話,那時的她還無法言語,但大概明白他說的話為何意。

他帶著自己先去了人族,因為橫刯身上的這套衣服是他第一次離開靈族晃悠到人族時看到人家鋪子里掛著的。

他只覺得紅色華貴之物好看,但不知道那其實是人族的婚服,當(dāng)時不但搶了人家的衣服,因為那店主攔著他要錢,還給人家打了一頓,才有了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他多少有點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也不喜歡別人弄臟他的衣服,所以夜游弄臟時他才殺了對方,但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被橫刯撞到了夜游屠靈,但他滅鬼族之事,沒有人會追其根源,只會覺得是他天性兇殘,然后群起而攻之。

她看著對方幾乎以搶劫的方式又換上了一套更為華貴的大紅色衣袍,那時的她覺得對方的殺伐和這種行為產(chǎn)生了強烈的對沖,唯獨不變的是她覺得對方是好人!

在店家被打的鼻青臉腫后,橫刯滿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對著鏡子點頭,無意回眸看了眼傷痕纏身,滿臉血漬的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隨手扯過另一件紅色的“穿這個吧!”

店家捂著鼻青臉腫的腦袋提醒“那怕是大嘍,她太小嘍!”畢竟現(xiàn)在她在人族看來就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你有辦法處理?”橫刯俊朗的面容配上清澈的眸子,銀色的頭發(fā)加上血紅的服飾,明明很不協(xié)調(diào)的搭配,在橫刯的那具身體上似乎又變得合理起來了。

“有有有!”店家連忙答應(yīng),怕說個沒有,對方給他的鋪子都拆了!

然后店家就將那件女士婚服大剪刀咔咔一頓剪,穿在了她身上,多少有點難看。

但橫刯不在乎,一本正經(jīng)看著店家的動作,走時還順上了人家的剪刀,可能是覺得這玩意酷炫,其實橫刯的靈力要做什么都可以做到,奈何他自己沒有靈力說明書,不會使用,只知道自己打架殺人厲害。

“這東西不錯,本王試試?”橫刯明媚的眸子朝她眨了眨,然后彎著腰咔咔一頓剪,額……

“有點難看!”橫刯智商不詳,審美多少有點,但好在他一根筋,不惹他,他也不找麻煩。

她低頭看了眼本來就剪短的衣服,現(xiàn)在被橫刯一嚯嚯,也跟那塊破布差不多了。

“你叫什么?”橫刯看這衣服已經(jīng)這樣了,也不糾結(jié)。

她揚起眸子搖頭,即使自己不會說話,橫刯似乎也能明白她要表達(dá)的意思。

“怎么會有人連名字都沒有?”橫刯很是不解,畢竟他未出世之前就已經(jīng)有名字了。

“……”她磕磕絆絆比劃。

“我起?”橫刯叉腰歪頭視線移向遠(yuǎn)方,看向山下的金色麥浪,民謠在山巒之間回蕩“秋天,民謠,暫時叫秋謠吧!”

她原本以為橫刯很快會將她丟掉,所以時刻謹(jǐn)慎生怕惹對方生氣,但橫刯卻找了塊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琢磨棋局,說是一個月前下棋輸給了晝邈,他不服氣,要是下不贏這盤他就不去找晝邈了。

她乖乖坐在一旁摘下一片樹葉學(xué)著樂洋吹給薊夏的曲子吹奏,她覺得挺好的,橫刯卻不耐煩一把打掉“不許吹,難聽!”

她乖乖點頭,但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個月后,橫刯下棋給自己下暴躁了,直接一腳將棋盤踢飛,只見黑白子啪啪砸到地上,給土地砸出了坑洞。

她緊張地攥緊衣角,甚至想屏住呼吸好讓他不要發(fā)覺自己的存在,可這次橫刯卻徑直向她走來,她想開口解釋,但緊張之下更不會說話了,只能咿咿呀呀比劃。

“閉嘴,都怪你,吵得本王煩,才下不贏的!”

橫刯說完秋謠或許因為年紀(jì)太小忘了做表情管理,多少有點無語,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怎么吵他了,明明就是他自己心緒不寧下不贏的!

“你沒說話也很吵!”橫刯鼻孔出氣,現(xiàn)在秋謠確定了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兩人皆穿紅衣,似賭氣一般抱臂別過腦袋,邪陽將秋謠的身影拉得很長,她好奇看了眼橫刯的影子,更長!

“走吧!”橫刯背手轉(zhuǎn)身,眼前出現(xiàn)紅色漩渦,她緊緊跟了上去。

瞬間他們似乎到了另一個世界,她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藍(lán)色樹葉,她記得樂洋說過,世間只有魅族有藍(lán)色的樹!

守界的魅者一看到紅服,抱著兵器撒丫子就跑,因為橫刯來魅族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幾百年了,前期他們還太年輕覺得作為守界者要擔(dān)起自己守界的責(zé)任,結(jié)果就是被橫刯打一頓,大手一揮破壞了結(jié)界信步邁入,后來他們學(xué)聰明了,只要一看到紅衣服,先跑,對方高興了就直接越過結(jié)界,也不需要他們修繕,不高興時打破了,他們命苦就命苦點,跟在后面修一修,總歸比挨打喪命的好。

秋謠意識到橫刯帶她回了魅族。

橫刯話還沒說出口,那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真是麻煩!晝邈,來接你家小孩!”傳音穿透結(jié)界,越過魅族大地,到了晝邈耳中。

不知為何她有點害怕,因為她并未見過晝邈,只知道晝邈是魅族的魅王,她下意識覺得為王者和地藏差不多薄情,直至?xí)冨愠霈F(xiàn),靛藍(lán)色的長服隨著身體擺動,墨色及腰的長發(fā),是完全不同于橫刯帶有攻擊性的容顏。

“靈主今天怎么不進來?”晝邈從結(jié)界走出彎腰將手伸向秋謠還帶著血漬的臉龐。

“要你管!”其實橫刯是在和自己賭氣,他上次離開時發(fā)誓說下不贏那盤棋就不來找晝邈了,所以不踏進結(jié)界是他最后的倔強。

“是樂洋的孩子呀!”晝邈面帶笑意,就在指尖要觸碰到秋謠時,她下意識躲閃,后退一步,撞到了橫刯的大腿。

橫刯微微蹙眉,眼神鋒利。

“麻煩靈主了!”晝邈見對方怕自己便識趣的收回了手。

橫刯伸手將秋謠推了過去,轉(zhuǎn)身離開。

秋謠意識到橫刯要走,拼命追逐,漸漸喊出了聲“別丟下我!”可惜橫刯已然離開。

血淚伴著嗚咽緩緩流下,晝邈上前輕輕蹲下拿出手帕替秋謠擦拭“好了,不哭了!”

“我……我還能見到他嗎?”秋謠哽咽詢問。

“自然可以,但他不久前犯了錯,可能要有麻煩了,你叫什么?”晝邈輕輕揉了揉秋謠的小腦袋。

“秋……秋謠!”

“是個好名字,但我們以后不叫這個了,叫樂清瑤,隨你父姓,保留謠字的讀音,改為瑤池玉潭的瑤,清瑤,從今天起你是一個全新的魅者,與鬼族,與剛才那人毫無關(guān)聯(lián),知道嗎?”

那時的樂清瑤并不知道橫刯已是六界公敵,他原本就被各族忌憚,想要除之而后快,但奈何橫刯太強,如今他僅憑一己之力毀掉了鬼族,其他各族也開始人人危矣,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而晝邈此舉意在保護樂清瑤,但她當(dāng)時太小,不明白晝邈的深意,只是邊哭邊搖頭拒絕。

后來她見是見到橫刯了,可惜他對自己毫無記憶,她詢問晝邈緣由,才知道靈族因為生命沒有終點,所以出世的那刻就帶著屬于自己的靈史,只有靈者主動記錄下來的人和事他們才會記住,其他都不會被銘記!

后來又過了幾百年,這幾百年里各族都在密謀如何討伐橫刯,但橫刯全然不知,或者說壓根不在意,還是如以前一般,光明正大來找晝邈,她盡力出現(xiàn)在橫刯的視線之內(nèi),但他每次都會忘記,就這樣他以為晝邈每隔一段時間換個煮茶的丫頭,卻不知樂清瑤卻在一次又一次的重逢里妄圖橫刯能記住自己。

但直至橫刯被封印,她也沒能被對方記住!】

樂清瑤從回憶抽離,淡淡一笑,她自己都不清楚對橫刯的執(zhí)著是源于愛慕還是依賴,或者說是恩情!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河津市| 平潭县| 汽车| 吴堡县| 崇州市| 商丘市| 曲阳县| 伽师县| 达日县| 济源市| 康保县| 丹巴县| 广饶县| 静宁县| 武夷山市| 绥中县| 安顺市| 长春市| 新乡市| 鲜城| 醴陵市| 米脂县| 太湖县| 江华| 安义县| 长岛县| 罗定市| 红河县| 平定县| 长垣县| 沂水县| 花垣县| 防城港市| 神木县| 潜江市| 远安县| 沛县| 阿拉善左旗| 开远市| 宣汉县| 河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