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剎山，結(jié)界處：

“先生，這么晚了還修呀？明日再修吧！”白際天打了個哈欠“這結(jié)界三天兩頭就要修繕，也沒法急于一時呀！”

“小白，你近日越發(fā)偷懶了！”秣谷收起靈力，覺得白際天說的很有道理。

“都怪龍楚，偷溜就偷溜，非要拿坤山砍結(jié)界，害得我都補了三個月了，現(xiàn)在終于修好了，明天就叫師兄過來看！”秣谷滿意點點頭“走，去吃飯！”

突然白際天和秣谷同時警惕，因為有靈識越過了結(jié)界“龍楚？”白際天感知到似乎是龍楚的靈識。

秣谷收起扇子，皺眉滿臉苦相“這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上次余青那個混小子就貿(mào)然靈識出體，現(xiàn)在這死小子也這樣，明明教的第一課就是愛惜生命，現(xiàn)在一個個趕著給閻王沖業(yè)績。”

秣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我去看看吧，給我?guī)Х蒿埐耍　憋鞴日f完又折返回來補充“帶壺酒！”

白際天呲著牙“還喝呀？”

……

龍楚進(jìn)入藏經(jīng)閣用念力翻看著所有經(jīng)卷，他現(xiàn)在沒有實體，用念力尋找是最快的方式。

“靈玨，為什么會散在人族？”龍楚自己嘀咕，尋找和靈玨有關(guān)的所有案卷。

秣谷倚在書架上，滿臉無奈“哎！小子，你也太大膽了，要是被你師伯發(fā)現(xiàn)你靈識擅自進(jìn)入藏書閣，還翻看禁術(shù)之書，到時候給你趕下古剎哦！”

龍楚慌亂立正，看著秣谷“小老頭～”

“你找什么呀？”秣谷看著龍楚滿臉委屈的樣子，距離上次他們分別不過二十多天，龍楚明顯消瘦了很多，忍不住心軟。

“！”龍楚走近秣谷乖乖行禮“為什么我這兩次遇到的靈玨它們不但不能增強法力什么，還引發(fā)災(zāi)難？”

秣谷用扇子杵了杵頭，思索一番，眼神溫柔“可能它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為何魔族那些人搶它們？”龍楚不理解。

“它們利用災(zāi)難不就可以將其為自己所用了嘛！”秣谷皺皺眉頭，他這笨徒兒怎么這次出去了一遭一些簡單的道理都忘了。

“那為何前幾塊靈玨不會這樣！火靈玨反而讓我突破金丹，衛(wèi)主府的那塊水靈玨幫小羽療傷，就連皇室的那塊都只是簡簡單單做了一個贗品令牌？”

秣谷笑了笑，手伸向龍楚的頭，想起對方只有靈識沒有實體便收了回去“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火靈玨能幫你破境，那是因為你寒毒侵體，修煉的是火系術(shù)法，土靈玨當(dāng)時是怎么被觸發(fā)的，你忘了？”秣谷眼神變得深邃，似乎另有所指。

龍楚瘋狂回憶“是……”他意識到什么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其實這些病人你知道有辦法能治好的對嗎？”秣谷就像龍楚內(nèi)心深處的一個聲音，重復(fù)著他不愿意接受的那個答案。

“師父！我……”龍楚紅著眼睛，他知道那藥是端木芊的血起的作用，他都知道“可她也是人呀，師父，你不是說為醫(yī)者切不可以人命換人命嗎？”龍楚不認(rèn)為自己的做法有誤。

秣谷一笑“師父沒說你做錯了，只是龍楚，如果未來有無數(shù)次的取舍，你是否還能堅定此時此刻的選擇？”

龍楚低頭，他沒有想過以后，他也不敢想，他只想能夠有機會送她回家，再不濟保住她的命總歸是好的！

“師父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他們嗎？”龍楚轉(zhuǎn)身看向?qū)χ貢w頂部發(fā)呆的秣谷。

“靈玨它原先就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之所以四散人間，是因為萬年前的癸申之戰(zhàn)，當(dāng)時五族合力，晝邈開啟天地陣時用靈玨做了陣眼，封印了橫刯，靈玨才沒了下落！”

“橫刯？那個……血祭？”龍楚追問“那晝邈是誰？”

“魅族魅王！”

龍楚若有所思，縱身一躍，跳到剛才秣谷注視的位置，果然是關(guān)于癸申之戰(zhàn)的記載，只不過內(nèi)容卻是寥寥幾筆“天地陣，吸取靈力，鎮(zhèn)壓邪靈！”

“對，那是天地間最強的法陣！”秣谷像是在回憶什么。

“那是不是就相當(dāng)于將自己作為媒介，一邊吸取強大靈力，一邊又封印另一種強大靈力？”龍楚下來探頭詢問。

秣谷皺眉看著龍楚“你聽過橫刯是六界共主之說嗎？”

龍楚點點頭。

“共主靈力在古神之上，只不過一般人并不知道共主一說，現(xiàn)如今存活于世的古神只有天帝，水君，你認(rèn)識的魁染，但他的神位被褫奪了，最后一位就是晝邈，只有到達(dá)他們的級別才能平衡兩種靈力！”秣谷知道龍楚在想什么，他大概是想把把那山火烈焰引到自己體內(nèi)。

秣谷看著龍楚睫毛觸動，他將對方從孩童好不容易養(yǎng)這么大，現(xiàn)在卻……

“楚兒！此次完事后帶余青回來吧。”秣谷心頭一酸，他養(yǎng)大的孩子僅僅出門三個月不到就差點死了數(shù)次，他很久以前就不認(rèn)同天道，后來他因為一人認(rèn)了，徹底認(rèn)了。但遇到龍楚后他又不想認(rèn)了，天地不仁，憑什么他的孩子就要去做那縹緲的救世主！

龍楚點點頭，顯然他誤會了秣谷的意思，秣谷是希望他解決完雷靈玨的事就回來，龍楚以為是收齊靈玨，他到底還是很聽柳長易的話！

秣谷看對方乖乖點頭就知道他理解錯了，但又不能多說什么，猶豫了一會“看完了快點走吧，別被師兄發(fā)現(xiàn)了！”秣谷給龍楚眨了眨眼，然后瞟了眼右上方，搖了搖扇子便離開了。

龍楚若有所思地抬頭觀望，心領(lǐng)神會，上去后破了原先的隱藏封印“果然！”龍楚看著紙上介紹的天地陣粲然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小老頭對他最好了，龍楚帶不出去圖紙，僅憑記憶記住了一些，隨即趁人不注意靈識消失，回到了本體。

秣谷剛出藏書閣就看到柳長易站在閣前望著龍楚靈識離開的方向“師弟，今天怎么有空來這了？”

秣谷大概猜到龍楚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尷尬笑笑“掌門，我剛才修結(jié)界時，發(fā)現(xiàn)有小偷溜了進(jìn)來，追到這里人不見了，我這年齡到底是大了，跑不動了！”

柳長易回頭笑了笑“你這話也就騙騙別人吧，這孩子沒人護(hù)法竟然擅自靈識離體！”柳長易嘆了口氣。

秣谷皺眉，想起還是他讓龍楚去找什么破靈玨的，頓時來了情緒“他打小最聽你的話，也只聽你的話，你讓他去找靈玨，他怎么可能懈怠！”秣谷抱臂，很是不開心。

柳長易嘆了口氣，坐到臺階上“師弟過來坐吧！”

秣谷極不情愿坐了過去。

“你在怪我，怪我讓楚兒去找靈玨，去逐漸靠近血祭劍，去接近橫刯是吧？”

秣谷低頭想了一番“師兄，他是龍復(fù)的孩子沒錯，但龍復(fù)也不是只有龍楚一個孩子呀，論資歷，論心境，論術(shù)法，龍逸都強于龍楚，為什么你要讓龍楚去呢，難不成讓他白白挨打送命嗎？”

“再者，他們……”秣谷指著長空提高聲音“他們都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少帝在人族被生生虐殺，又怎么會在乎龍楚的性命！”

“師弟，不可無禮！”柳長易按下秣谷的手，搖了搖頭，秣谷氣得喘了口粗氣“你們當(dāng)年認(rèn)為龍楚活不下來，都放棄他，他是我養(yǎng)大的，是我一點一點用藥石救過來的，我教他認(rèn)字，教他讀書，教他術(shù)法，教他良善，不是為了鞏固天下安定的，你們不在乎他我在乎！”秣谷憤怒起身“師兄，找到靈玨為止，屆時我一定要帶他回來，誰也不能阻止！”秣谷收起了往日的儒雅，變得凌厲，龍楚是他現(xiàn)在存活于世的意義，任何人都不許將他養(yǎng)大的孩子送入不歸路，如若天理無道，那他不介意為了龍楚和天理抗衡，反正他也不是沒干過。

柳長易看著秣谷倔強的背影，陷入抉擇，他自成為修士起就秉承正義，大義和小義，毫無疑問大義為先，九州六界的穩(wěn)定和個人取舍，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可是真這么簡單嗎？

……

“龍蝦，你醒啦？”端木芊滿臉擔(dān)心湊了過來。

“我沒事，沒有人來？”

“沒有啊！”

龍楚挑挑眉，看了眼自己走時布下的符陣，確實完好，隨即長舒了口氣“難道是我想多了？”

“想誰了？”端木芊眉頭緊蹙，嘴角下垂。

龍楚抬眼，眸子明亮，滿眼笑意“不是想誰了，是我一直覺得有人跟著我們，怕他是敵人，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沒事！”然后手伸向端木芊的額頭，嚇得端木芊后退一步“你干嘛？”

“不要老皺眉，笑一個！”龍楚雙指將端木芊的嘴角推出弧度。

端木芊看著龍楚的笑容，感覺有種魔力要被陷入進(jìn)去一般，反應(yīng)過來后才推開了龍楚的手“我們可是剛吵過架呢！”

龍楚聞言不開心地嘖了一聲“別小心眼了，等醫(yī)好他們我?guī)闳コ院贸缘暮貌缓茫俊?

端木芊傲嬌抱臂背對龍楚“我才不會為一頓飯屈服。”

龍楚盤腿坐在床上，笑瞇瞇歪頭看端木芊“小惡女，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可愛呀？”

端木芊皺著眉毛扭頭看向龍楚，滿是不解“什么意思？”

龍楚雙手一撐從床上跳了下來“就字面意思呀！”然后拍了拍對方腦袋“就是可愛的意思！”

端木芊想了很久，她感覺龍楚不像是在夸她，反正她可沒聽過他夸她，倒是她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龍蝦，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說話很奇怪。”端木芊跑到書桌前，看龍楚在寫著什么。

“怎么奇怪？”龍楚停筆抬眸看向?qū)Ψ健?

“額……就……”端木芊杵著臉想了很久，但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反正就很奇怪！”

“去給我倒杯水，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龍楚嘴角不自覺勾起，像是在醞釀什么。

端木芊半信半疑將水端來，看龍楚喝完后滿臉期待“講吧！”

“你要先去睡，我才能講呀！”龍楚指了指對面的床，端木芊懷疑地看了眼龍楚，慢慢走向床鋪“你不會壓根沒故事吧！”

“你躺下我就講！”

“我躺下了，你講吧！”

龍楚碰了碰鼻子，想到自己一會要干什么就忍不住想笑“睡前故事！”

龍楚繃不住了，徹底放聲大笑。

端木芊滿臉狐疑坐起“你笑什么，你快講呀！

“我講了呀，睡前故事。”

端木芊看龍楚笑得前仰后合生氣極了“死龍蝦，真討厭！”然后蓋被躺了下去，龍楚手動止住自己的笑，他怕端木芊等會真生氣了跳下來打他。

端木芊無聊摳枕頭，摳著摳著突然意識到龍楚說的講故事就真的是講“故事”。

“龍蝦！”端木芊感覺自己被耍了，一骨碌爬起來跳下床，鎖喉，下拖，肘擊，動作行云流水。

“錯錯錯，我錯了，快放開我！好痛！”龍楚被壓在地上撲騰。

“我不管，你今天怎么也要給我講個故事！”端木芊圈著龍楚脖子的手臂向上一勒“腰，腰，腰，斷斷斷，斷了！”

端木芊慌亂放手，龍楚這家伙身體不好，可不要給弄殘了，那就壞了。

“沒沒沒沒事吧！”端木芊看龍楚痛苦地坐了起來扶著腰，歉意地將手伸向龍楚后腰，想著給他揉揉。

龍楚后腰很敏感，上次被端木芊推下二樓時她就碰過他的腰，當(dāng)時他就很害羞。

這次觸感從腰間直沖他的大腦，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眼睛瞟到端木芊光著的腳，那種感覺更為強烈，心跳加速，不自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什么感覺后慌亂將端木芊的手從自己腰間推了回去“沒，沒事，我裝的！”

端木芊聞言站了起來，看著坐在地上的龍楚“死騙子！”然后略過龍楚回了床上。

“那我給你講個真的可好？”

“不好！”

“為什么？”

“你是個死騙子！”

“不是死龍蝦呢？”龍楚有時候確實偶爾也喜歡犯賤。

然后迎來的是砸到臉上的枕頭，龍楚抱著枕頭，嘴角笑容難以隱匿，他感覺自己好喜歡對方，好喜歡好喜歡，要是她能一直在自己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