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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 魘魔生
  • 道吾山人
  • 5023字
  • 2021-11-27 15:16:20

回到長沙,金昌和楊肜待在劇院酒店。

這酒店提供辦公設備,金昌把青銅板上那些文字的照片,改成白底黑字,然后打印出來,再拍照。

金昌給楊肜看過照片,說道:“這下認不出是青銅器上面的吧?”

楊肜搖頭說:“你當博士是菜鳥哦,像這么古老的文字,不保存在青銅器上,應該保存在什么地方?”

金昌說:“甲骨?”

楊肜說:“你再P一個青銅器的背景,這樣的話,博士反而會懷疑這是偽造的。”

金昌說:“有道理。”

P完圖,楊肜給袁博士打去電話。

他說:“博士,我是楊肜。”

袁博士說:“小楊呀,怎么了,又遇見稀奇的文物了?”

楊肜說:“確實是這樣,但我得先問您好。”

袁博士說:“你也好,咱們就不要見外了,到底是什么東西?”

楊肜說:“博士,您先瞧一下這個東西是哪朝哪代的,我把照片發過去。”

袁博士收到照片,放大了仔細看了看,然后才給楊肜回話:“小楊啊,這青銅器是戰國的,不過這文字決計不是那個時代的。而且這照片有古怪,像是合成的。”

楊肜說:“我就知道,這東西一看就是假的嘛。”

袁博士說:“不不,也不純粹是假的,這是在哪見到的,還是誰給你的?”

楊肜說:“金昌給我的,說是在鄉下淘到一個東西,問我買不買。”說著,看向金昌。

金昌咧嘴一笑,合著伙忽悠博士呢。

袁博士說:“他出來了么?”所謂出來就是出獄。

楊肜說:“對呀,我問過他了,他說警方給他做了精神鑒定,然后就放了他。”

袁博士說:“他犯了精神病?那就難怪,你千萬別給他錢,去買個贗品,這青銅器指不定在哪個博物館里呆著呢。至于這些文字,其實有章法可尋,只怕與混沌鼎里的那些字是同時代的。”

楊肜說:“混沌鼎里的文字解出來了么?”

袁博士說:“沒有,不過多了這些字或許能夠解出一二來。”

楊肜說:“不對吧,博士,我看這兩件文字筆跡大不相同,混沌鼎里的文字像蝌蚪,而這個文字像鳥篆。”

袁博士說:“我說了要看章法,鳥篆它再怎么形變也是篆書。所以是否像蝌蚪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出它們的筆劃,能夠相互印證。”

楊肜說:“哦,那博士,您要是解出來了,煩您告訴我一聲。”

袁博士說:“好的,你也去金昌那里了解一下,這些字到底是從哪來的。”

楊肜說:“知道了。”

掛了電話,楊肜對金昌說:“那些字是哪來的?”

金昌說:“你問我,我有神經病耶,做夢夢見的,行不行?”

楊肜笑著說:“行。”這就是以后回復袁博士的理由。

傍晚,楊肜去接周曉詩。

順道買了點菜,就在周曉詩的家里吃飯。

桌子上,一盆土豆燒雞,一碟黃豆蒸肉,一碟清炒韭菜,每人面前還有小碗蓮子羹。

楊肜夾著韭菜吃,問周曉詩說:“曉詩,你爸媽什么時候來?”

周曉詩笑著說:“怎么,你希望我爸媽過來么?”

楊肜說:“呃,當然。我得跟他們搞好關系,獻獻殷勤才好。”

周曉詩說:“哼哼,少來。”一下就洞穿楊肜的假話。

楊肜說:“是,我是怕他們過來,發現我不是他們想要的那種好女婿。”

周曉詩說:“你多心了,什么是好女婿?對我好就是好女婿。你不用替他們做事,因為他們手下不缺做事的人。還有,你要是沒有商業頭腦,難堪大任,他們也不會把公司交給你,可以交給其他的親戚打理。”

楊肜撓了撓頭說:“那就好,我沒有那么大的心理負擔。”

吃完飯,楊肜去洗碗,周曉詩打開音樂,給花噴了點水,然后獨自一個人跳舞。

楊肜洗完碗,回到客廳,放下衣袖,對周曉詩說:“曉詩,我和你一起跳吧。”

周曉詩說:“好呀。”

楊肜過去摟著她的腰,露出笑臉。

周曉詩看著他嘻嘻的笑,笑得都抬不動腳步。

楊肜說:“你怎么了,笑成這樣?”

周曉詩說:“你牙縫里就一片韭菜葉。”

楊肜說:“是么?”松開周曉詩,去衛生間漱了一下口,復又回來。

兩人跳起恰恰,耳鬢廝磨。

夜里,楊肜就睡在周曉詩身邊。

他免不了進入夢鄉,夢見自己在街上,抬腳往蠟像館去。

忽的,街邊的蛋糕店里跑出一個人來,門被摔得“哐啷”一聲響,唬了他一跳。他定睛一看,卻是金昌。

楊肜說:“阿昌,你怎么來了?”

金昌一臉緊張,說道:“快跑!”

楊肜說:“跑什么呀?”

金昌不由分說的拉住他的手,往街道的一頭跑。跑出十幾步,身后“砰”的一聲響。

楊肜回頭一看,只見蛋糕店的櫥窗碎了,一個人站在街上,望著他倆。那人戴著一張面具,穿一身皂色的袍子。

楊肜一邊跑,一邊對金昌說:“那人是誰?”

金昌說:“那人叫符,是太江的手下。”

楊肜說:“他為什么要追你呢?”

金昌說:“他讓我交出朱來。”

楊肜說:“哦?”

金昌說:“我怎么會出賣朱呢?”心想:“朱的力量遠勝于我,即便我不義,也對付不了它。”

楊肜說:“那太江一定知道了。”

金昌說:“紙包不住火,這種事情遲早會暴露的。”

忽然,前面的一個店面的櫥窗上出現一個圓形的符文,五條蝌蚪樣的紋路由外圈引向中央,中央是空的。一個人從符文里跳出來,跟著“砰”一聲,櫥窗碎裂。

那人落在街上,直直的站著,看向楊肜、金昌。

兩人停下腳步。

金昌說:“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躲了!”伸手彈出一粒綠豆,但那綠豆憑空消失了。

楊肜打量符,只見他面具上是山魈的嘴臉。

符對他二人說:“你們怎么違抗太江之命?”

楊肜咽了咽口水,莫名的緊張。

金昌說:“你這是強人所難,是那只鳥來找我,不是我找它。何況我也沒有力量支使它?你要抓它,不如自己去。”

符說:“哼,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金昌小聲對楊肜說:“肜子,準備好了,一起動手。”

楊肜是真不想和太江為敵,因為死得快。因此有些猶豫,說道:“這這,我們打得過他么?”

金昌說:“能,一定打得過。”

楊肜也不知道金昌是否在吹牛,而膽氣多了幾分。

金昌說:“我先上。”說著沖向符。

近到一丈之內,金昌手中多出一桿長槍,往符當胸直刺。

符側身避過,只見那把長槍化作一條蛇,回頭咬住他的手臂。符抓住蛇,用力一扯,從手臂上撕下一縷黃色的氣。

那條蛇回頭纏住符抓它的手,張嘴再咬。

符伸出另一只手,將蛇頭抓住,兩只手赤紅,蛇似融化了一樣,斷作兩截。

此時,符的腳下已經陷入黑色的淤泥中,又有藤蔓纏上來。他拔了拔腿,難以脫身。

金昌看著他說:“煩你告訴太江,不是我不效命,是你無能。”

符“哼”了一聲,身體忽然消失了。

金昌一看,自言自語的說:“咦,走了么?”

“小心!”楊肜的聲音傳來。

金昌回頭一看,見楊肜已經藏在冰窟窿里,拿著嗩吶吹。

“刷”,金昌的頭頂上響起刀刃破空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只見半空中出現一個圓形符文,符已經伸出頭頸,一條手臂正抓向金昌的頂門。但恰在此時,風刀風來,在符的手臂上砍了一刀,又是黃色的氣。

金昌趕緊躲開。

符又消失了,符文也不見。

金昌四下觀瞧,不知符會從哪里冒出來。

楊肜的神識夾雜在風中,能感知到周圍的動靜。

忽然,左側街邊的墻上出現一個符文。

楊肜喊道:“在左邊的墻上!”

金昌看過去,果然見到符文。

楊肜又喊:“小心,你的腳下!”

金昌往腳下一看,也出現一個符文。他趕緊跑出來,但見街上出現兩個符文,就不知道符會從哪里鉆出來。

他拿出一顆黑豆,扔在地上。

地上出現黑泥,那黑豆立馬生根發芽,根鉆進泥里,長出的藤蔓有水桶一般粗,將金昌托舉起來,離地三丈。

藤蔓又長出葉子,在最高處結出一個白色的花苞。

金昌摸了摸花苞,花苞開放,發出耀眼的金光。但金光里冒出許多黑色的飛蛾,散在金昌的四周,就像是護衛一樣。

楊肜看了,心想:“阿昌這招真是高明,不過那些飛蛾也夠瘆人的。”他還在考慮金昌的安危,誰知冰窟窿里出現一個符文,伸出手一把奪過楊肜的嗩吶。

楊肜驚得寒毛直豎,從冰窟窿里跑出來,沖金昌喊道:“阿昌,他在冰窟里!”

金昌一聽,伸手往冰窟一指,飛蛾烏壓壓的飛往冰窟。

這時,白色的花朵里光影交錯,鉆出一個人,一把掐住金昌的脖子,就往里拖。

金昌鼓著眼睛去看,原來符從這里冒出來。

楊肜瞧了,急在心里,嘴巴“啊啊”的叫喚,卻說不出話來。

“嗖嗖嗖”,忽然,三支箭射來,釘在符的腦袋上,其中一支箭射中他的面具。

符松開金昌,金昌從藤蔓上滾落,被葉子接住。

他大口的吸氣,慘白的臉上出現一點血色。睜眼往頂上的花朵瞧去,只見符整個鉆了出來,站在花朵之上。

符看向街邊的一家店鋪,門口站著一個人,正是姚濯。不過眼下有六條手臂,拿著三把弓,朝符張弓搭箭。

“嗖嗖嗖”,又是連珠似的三箭。

符轉瞬消失,三支箭都落了空。

楊肜看見姚濯,大喜過望,喊道:“阿濯,你怎么來了?”

這邊話音剛落,姚濯身后的門上出現符文。

楊肜睜大眼睛,喊道:“小心,你后面!”

姚濯剛轉過身去,就被撞飛了,摔在街上。他還沒回過神來,符搶過他手里的弓,一腳踏在他臉上。

符抬起腳,又往姚濯的臉上踏去。卻見姚濯張大嘴巴,嘴里滿是獠牙。這一腳下去,定會被他咬住。

符硬硬生生收住腳,身上卻著火了。

遠處楊肜正敲著鼓,聲音化作風,吹到符身上,又化作火。

姚濯見符的身上起火,乘機吹出一口風。火借風而起,熊熊燃燒。

姚濯四條手臂消失,滾到一邊,爬了起來。只見火光里出現一個符文,符文里躥出一條人影,正是符。

符躥到姚濯身前,伸出手來,抓住他的面門,將他整個人提起來。腳下不停,“砰”,姚濯的后腦勺撞在墻壁上,雙腳懸空,被符頂著。

姚濯雙手亂抓,抓住插在符面具上的箭羽,拔下來。

“刷刷”,符的手臂挨了兩記風刀,不消說是楊肜干的。

符轉瞬消失。

姚濯睜開眼睛,四下看了看,不見符的人影,又看手里,是一支箭,釘穿了符的面具。

他扔了面具,跑到楊肜身邊。

金昌站在藤蔓上,對他們說:“你們還好吧?”

楊肜說:“我沒事。”

姚濯說:“我也沒事。”

金昌說:“那就好,我剛才差點被他掐死,多虧阿濯及時相救。”

原來他之前扔出一顆綠豆,那綠豆憑空消失,是掉進了姚濯的夢里,長出藤蔓。姚濯發現了,沿著藤蔓出來,找到金昌和楊肜。

姚濯說:“那個人是誰,你怎么招惹他了?”

金昌說:“那人是太江的手下,叫作符。我怎么會招惹他呢,是他不放過我而已。”

姚濯說:“他還會不會出現?”

金昌說:“會。”

話音一落,只見四周墻壁、地面出現了五個符文,從里面走出五個符來。符這回沒有了面具,滿臉皺紋,黃色的眉毛和胡須。眼睛圓溜溜的,藏著一股狠勁。

姚濯用重瞳觀瞧,指著其中一個符,說道:“只有這個是真的。”

符聽他一說,“哼”一聲,說道:“被你看穿了。”其余的符都消失了。

姚濯三人都面對著符。

楊肜手敲著鼓,風刀砍向符。

符的身上出現符文,那風刀砍在他身上,就像砍在水面,侵入進去卻全無效果。

金昌的眼里也能看見楊肜的風刀,見其無效,就召喚飛蛾,將符團團圍住。

符從飛蛾叢中冒出來,那些飛蛾卻被黏在一張黃色的網上。

姚濯一看,朝符猛吹出一口風。

符的身上布滿符文,那風刮過,就像泥牛入海,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盡管他身后街邊的咖啡檔被風刮飛了涼傘和桌椅,玻璃都開裂了。

三人見了,驚訝不已。

楊肜心想:“這么厲害,如何是好?”

符身后的地面出現一個圓形的符文,那張黃色的黏滿飛蛾的網消失于符文中。

藤蔓蜿蜒,將金昌送到姚濯身旁。他對姚濯說:“阿濯,看來此人可以隨意操控符文,尋常的攻擊都對他無效。”

姚濯說:“”

符指著姚濯說:“你,跟我走。”

姚濯撓了撓額頭說:“我們不熟呀。”

金昌對符說:“不關他的事,我跟你走。”

符對金昌說:“哼,我會跟你算賬,不過眼下我得帶他走。”

姚濯心想:“看來只能使用那招了。”說道:“跟你走,你得先拿下我再說。”轉頭對金昌小聲的說:“阿昌,待會他要是攻過來,你就給他一點陽光。”

金昌點了點頭,心想:“這算什么主意,用光迷住符的眼睛,然后偷襲他,再然后呢?”心念一動,藤蔓立馬結出一朵白色的花。

姚濯又對楊肜說:“肜子,你給他一點噪音,用你那嚇人的嗩吶。”

為什么說嚇人呢,先前在溜冰場,姚濯躲在一旁,監視楊肜和余思涵做什么。楊肜一邊滑冰,一邊拿出嗩吶來吹,引人得眾人側目。那聲音在室內尤顯尖銳,姚濯永遠不會忘記。

楊肜點了點頭,舍了鼓,變出一把嗩吶來,心想:“他竟然我的吹的噪音,那你們就聽聽真正的噪音吧!”離開姚濯兩步,腳下多出一攤水,然后水結成冰,飛快長出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冰柱。

姚濯一看,心想:“這不是制造共振么?”變出兩團棉花塞在耳朵眼里,還分了一半給金昌。

符說:“呵呵,就憑你們三個人的本事,想阻止我?”

姚濯說:“你可以試試看呀。”

符腳下一躍,當空便伸出雙手,抓向姚濯。

姚濯身旁,白色的花已經張開,發出耀眼的金光。另一邊吹起嗩吶,加上冰柱的共振,那聲音簡直要刺穿耳膜,震碎天靈蓋。

符瞇著眼睛,強忍難受的噪音,腳剛落地,就抓住了姚濯肩膀。反過來說,姚濯也抓住了他。

姚濯重瞳里,身前多出一層透明的圓,這圓有桌面大小,上面還有一圈一圈的水紋。

符的手伸過這個圓,似脫去形質,沒皮沒骨,只剩下三魂。手雖抓住了姚濯的肩膀,但姚濯不慌不忙,用手抓住符的三魂,然后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巴,低頭咬住符的三魂,吞下肚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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