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的那日，妻子的父親是真的用了石磨子做嫁妝的，妻子是坐著4人抬的轎子進門的。開始我是不贊成的，妻子不是人人敬仰的，是不得坐轎子的，以前這些陋習都是不該的，抬轎子的人也不是牲畜式樣，母親說我讀書識字是個木魚腦殼，母親告知我這本是先前就有的婚嫁的習俗的，哥哥嫂嫂結親的時候也是這般。我是曉得辯過不母親的，從我曉得了我是有妻子的那日就曉得的。嫂嫂也是說我不解風情趣味的，告知我這是明媒正娶的，不得虧待我妻子的，我也是拗不過嫂嫂的。

窗門上全是喜字貼滿了屋子，紅燈籠也是到處掛著的，里外的人是高聲細語處處跌宕，我是含著黃連處處陪笑。都講我同妻子都是個好福氣的，肚中的小娃也是有個好爹娘的。妻子進了屋子是要到晚間時候才得出來會客的，那個時候我就是見過一次，在妻子家里面的時候，是頭戴紅花的，身著大紅棉衣的，臉上涂得不像是胭脂，像是凍出來的，相較我下聘那次見著是好看些的。晚間時候出來的時候是沒得白日里好看的，那些油燈是晃得看不清的，妻子是護著肚子的，嫂嫂也是小心護著的，父親叫著我妻子在屋子門口同諸位見過，就叫我妻子同嫂嫂回屋子里面歇著的。見過了鄉里近鄰，都是討論著嫂嫂和我妻子都是有了小娃的，還講著我父親是有好運氣的，先后是有兩個小娃娃的，家里面也就是好生鬧騰的，是稱贊父親母親將哥哥同我生養得極好，更是將我倆都培育得好生爭氣，還不得兩個小娃出世，就都曉得哥哥的小娃是要有一屋子果子的，說我的小娃是有一屋子書報的，都是好會投胎做小娃的。

這些的話我都是聽著的，也是笑著的，不過著都不會曉得嫂嫂肚中的小娃和我妻子肚中的小娃都是有一屋子果子的，我是不得會有一個有一屋子書報的小娃。我是曉得父親還有哥哥瞧著我的，我是沒有理睬父親還有哥哥的眼睛，是注意不到他們的樣子的，我是同參與酒宴的人吃酒，是在消愁更是在佯裝一個會與別人交際的先生。哥哥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的，是好弟兄的那種的，我同哥哥不用言語也是曉得也是曉得這般是處于什么樣的由頭，哥哥是愛護我的，也是信任我的，才會這般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的，我本要想推開的，我是不得歡喜這樣的，不過著我不得推開的，在座的都是曉得我同哥哥很是要好的。

席面結束后，父親母親還有妻子的父親母親叮囑了我和妻子好多句，重要的是告訴我要好生待著妻子還有肚中小娃的。我本是不在意的，這幾個都是曉得我妻子肚子的小娃是哥哥血肉的，我是想著哥哥在我身側就是最好不過的，這般哥哥也是能仔細些聽著才好的。母親是在我旁邊站著的，母親是用胳膊肘撞我來著，我是曉得要是仔細些聽著才好，近來這些時候母親總是這樣用這樣的法子告訴我，一次兩次我是不知道意思的，后面著母親老是這樣同我告誡。我抬起頭是看見嫂嫂和我妻子相覷一笑的，像是當著正主的面偷情一般。我是細細聽著我妻子的父親母親講話的，妻子的母親期初是看著我的，后來著妻子的母親是瞧著我哥哥還有嫂嫂的，我是想曉得妻子的母親又是想講些什么，是想要同我哥哥講些什么，或者是同我嫂嫂講些什么。

妻子的父親母親囑咐了一刻鐘的樣子是要走的，應著冬雪還有不算亮的月亮回去的，我攙著妻子的，這是嫂嫂要我這般做的。嫂嫂總是那般好心的，但是就是不得要哥哥好生攙扶著的，那個時候我是不曉得的，后來我才是知道的。是嫂嫂同我親自講的，嫂嫂說是羨慕我和妻子早先就是有往來的，不像著嫂嫂同哥哥是父親們定下來的婚事，雖如今很是要好，但終究是沒有兩情相悅那般的蜜意。妻子的父親母親先是走了的，我的父親母親，哥哥嫂嫂還有我的妻子也是進了屋子的，那會子我妻子是在同嫂嫂話談的，我是在讀書的，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在做什么我是不知情的，像是我曉得我有妻子那天是一樣的，是在我身后密謀著的。一陣急得很的敲門的聲音，是將我驚到了的，是嫂嫂去開了門，后來著嫂嫂就是叫我從里屋出來的。我出去的時候，妻子的母親是喘著大氣在門口等著我的。

我好生見過了妻子的母親的，妻子的母親是叫我在門外說幾句的，我原先是叫妻子的母親進屋子的，她是不贊成的，妻子的母親將“余禮，你如今結親了，你就是要好生待著你妻子的，就是你曉得你妻子肚中的小娃不是屬于你的，你也是要好生待著的。你妻子在孕期總是不好受的，我本是不想要你們結親的，我是不贊成的，是你妻子說著愿意同你結親的，你妻子同我講做教書先生的總該不是個壞人。你如今是同你妻子結親的，那就是要走到頭的，我是曉得你是無辜的那一個的，可著現在也是沒得別的法子的，你總是要留著你妻子的顏面的?！逼拮拥哪赣H說過就不再回頭徑直走了的，走得也是極快的，我回神才曉得妻子的母親是專門回來同我講這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