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自然是聞到了猴子話語中的硝煙味，笑了笑，自嘲兩聲，“吾到是沒去過什么地方，不如你，只不過，在未遇師尊，不識仙途前……曾經在南瞻部洲當中，意氣風發過兩年罷了！”

沒有什么多于的表情，之前南瞻部洲的經歷，對于項羽而言，都好似流水浮萍，過眼云煙，早已不足道哉矣。

猴子見項羽承認經歷不如自己后，倒也沒有抓著這件事不放，正待開口說點什么時，

不等猴子開口，項羽便搶先開口，“你可知親傳弟子，為何在方寸山上，有如此地位？”

一句話，倒是將猴子將欲出口的話給打斷了。

為何？

這一點，猴子確實未曾仔細思考過。

的確啊，為什么呢？

方寸山上，為何親傳弟子待遇如此至高，好似與尋常弟子，并非是一個世界中人一般。

是了！

猴子心中一驚，突兀地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一直無法形容，親傳弟子與其他弟子之間的關系。

如今靈光一現之間，竟讓他有所明悟，親傳弟子與普通弟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猴子有所明悟，好似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般，興奮地眨著雙眼。

可隨之而來的，則是更為深層的疑惑。

為何，同為一個師尊，同在一片天地之下，同在一座道山之上，會有這么大的差距呢？

猴子隱隱之間發覺，項羽恐怕是想要指點自己什么，而這一點，對他現在而言，可能是極為關鍵的一個點，是他所急需的一場明悟。

“還請師兄賜教！”

猴子聲音有些顫抖，幾步沖至項羽身前，向項羽大聲求教道。

面對猴子的大聲求教，項羽神態自若，倒是也沒有要吊猴子胃口的意思，直接出聲道：

“不知如今，方寸山上，負責山中日常戒律者，乃是何人啊？”項羽開口問道。

他在這霸王閣上，已經呆了不知多久，因此對于這一點山中瑣事，他確是不清楚。

而猴子在方寸山上生活七年，對這件事，自然是了如指掌的，當即便開口向項羽言道，“啟稟師兄，如今方寸山中負責戒律等等事務的，乃是以李道師兄為首的靈臺九子......”

話未說完，項羽稍有疑惑皺眉，臉上泛起思緒之意。

“靈臺九子？倒是挺有意思，這名頭還不錯！該是方寸山明里的門面了吧……他們的修為如何？”

“地，地仙！”

猴子順嘴而出，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事到如此，他才突然發現，他好似明白了項羽想要說的意思了。

靈臺九子是地仙……那么，

親傳弟子，又會是何等修為？

猴子深深看了一眼項羽，以猴子如今修為，尚且看不出眼前這位師兄的深淺來，那么……靈臺九子，又何德何能得以替師尊執掌方寸山呢？

地仙修為，如何管束得了親傳弟子？

一時間，猴子思緒有些混亂。

項羽看了一眼冥思苦想的猴子，緩緩又道：

“親傳弟子，共有四人。”

“而我等四人，之所以能夠成為親傳弟子，與我等拜師較早有一定關系……但也還有其它原因。”

“以前，這方寸山上尚且冷清的時候，方寸山上還沒有那么多的規矩，那時的我們，只是依據師尊的喜好，從而注意一些細節罷了！”

“多年下來，我等都形成了習慣，尤其是我！”

項羽深邃的眸子似乎動了動，緊接著又平靜下來。

論時間，他在這方寸山上，該是呆的時間最長的。

便如同他先前所表現的一樣，他的人生之中，南瞻部洲的那幾年，真的已經微不足道了。

他的大部分時間，是在方寸山之中度過的。

這諾大的一處方寸山，伴著它時間最長的，除了須菩提，那便是項羽了。

項羽說著，石猴聽著，對于方寸山的歷史，他聽得極為認真，也極為感興趣。

“寒來暑往，春去冬來……而后，陸續有弟子前來，想要拜入我方寸山門下！”

“師尊大愛，對于前來拜師之人，可謂是有教無類。但凡有一顆向道之心者，師尊便不吝指導。”

“慢慢的，方寸山上，便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生靈一多，那么，是非之事便就也多起來！”

“最開始時，是由吾來言訴這方寸山上的種種禁忌與規定，但那時，也同樣還沒有什么明確成文的明令禁止……”

“直到后來，有些弟子們聚集在了一起，結合著方寸山上下實際情況，在師尊的默許下，立下了種種規矩，后又被人執行監督著，這才有了方寸山上的禁令……”

說到此處，項羽突然頓住了聲音，看向猴子，“猴子，接下來，吾想要說的，想必你該也猜到了吧？”

猴子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項羽含笑，繼續道：

“正如同你所想，方寸山禁令，只在普通弟子之間生效的原因，一是師尊根本不在意這些規矩的賞罰種種，二是，親傳弟子基本不會出現于普通弟子眼前，三呢，即便是親傳弟子犯了錯，禁令監督者也根本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進行懲治……所以，親傳弟子從來便不受禁令所束！”

聽著聽著，

猴子神色有些恍然，原來就是這罷簡單？

親傳弟子的種種優待，僅僅是因為師尊菩提祖師對于規矩的毫不在意，以及親傳弟子本身的實力修為高強嗎？

在猴子想來，不該如此簡單才對的……可猴子覺得，這思緒邏輯卻又沒什么問題。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縱然如此，那為何師尊菩提祖師還要執意趕走自己呢？

按其所說，師尊菩提祖師既然根本就從沒在乎過方寸山上的各種禁令，那么，自己犯禁與否，便與師尊趕走自己毫無關系了！

那……師尊為何要趕走自己呢？

猴子腦袋中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煩躁到簡直要抓狂的程度！

為什么！

究竟這是為什么啊！

猴子在心底嘶吼著，雙手不自覺地抓住了自己的毛發。

就在猴子心底痛苦煩悶之際，忽然，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