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員島,隨著陜西大批災民的陸續到來,李漁整日里,忙的不可開交,痛苦與快樂并存。
直到天啟五年的來臨,總算將一百多萬災民安置好了,隨著一百多萬人的加入,大員開發的速度飛起,幾乎是幾日就變一個樣。
李漁那萬年不變的臉都泛起了笑容。
北京,自從魏忠賢大權在握后,便開始全面清算東林眾人。
東廠番子到處抓捕東林黨人和同情東林的官員,百姓。
一時間人人自危。
魏忠賢府中,崔呈秀一臉陰笑對魏忠賢道:“九千歲,東林還有些回鄉去的人,尚未抓捕,不如提緝天下?順便試探下南京的那位?”
一旁許顯純聞言殺氣騰騰的道:“東林還有高攀龍、周宗建、繆昌期、周順昌、黃遵素、李應升等人辭官回鄉,都在無錫的東林書院。
魏忠賢沉思片刻后道:“那就試試吧!”
許顯純早就聽聞南直隸富庶繁華,連忙毛遂自薦道:“九千歲,下官親自去抓人。”
魏忠賢點點頭道:“一個都別放過!”
南京,督察院中,陳羽正對王尚書和楊鎬說:“魏太監開始報仇雪恨了,東林還有一些人在無錫呢,估計不久就要來抓人了。”
楊鎬忙問:“咱們讓不讓他們抓?”
王尚書也看著陳羽等他回答,兩人對魏忠賢很是忌憚。
陳羽笑道:“抓,讓他抓,不過怎么抓我們說了算,估計他們想往大里抓,順便試探一下我們。我們要是隨了他們的意,只怕永無寧日了。”
山東登州衛,一年過去了,北洋水師基地里,顏思齊正春風滿面的和王子睿,石磊,姬文胤一起喝酒。
四人正說起京城閹黨清算東林黨人的事。
石磊一臉不屑的道:“狗咬狗,都不是好貨,把京城弄得烏煙瘴氣,就不知干點正事。”
王子睿笑道:“石大人又開始憂國憂民了。”
姬文胤又點擔心的說:“閹黨現在權傾天下,會不會對陳帥下手?”
顏思齊聽了哈哈大笑道:“姬兄弟多慮了,這天下誰是陳帥的對手?過幾日我帶你去看看戰船的厲害。你就知道想對付陳帥,癡人做夢!”
石磊也點頭道:“沒見過南洋水師的人,是不會明白陳帥擁有的力量有多可怕!”
顏思齊的北洋水師已經初具規模了,擁有五十艘蓋倫戰船,和一百多艘各類船只,年前就開始負責日本海的巡邏任務。
許顯純自從出京緝捕東林黨人以來,一路敲詐勒索,騷擾地方,大發其財。
各地官員敢怒不敢言,生怕被扣上東林黨的帽子。
許顯純每日里看著手里不斷增加的銀子,暗想:“這還沒到南直隸呢,那里是大明最繁華的地方,到時定要狠狠敲一筆!”
許顯純帶著大隊番子出了北直隸,剛進山東地界,就看見數百騎兵迎面而來。
一問,帶隊的是山東巡撫衙門標兵營的參將姓何,說山東地方不靖,盜匪叢生,奉巡撫大人之命,前來護送。
許顯純大怒,剛要破口大罵,突然發現帶隊的參將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眼中隱含殺意,臉上立時泛起笑容道:“那就有勞何將軍了。”
就這樣,許顯純被一路“護送”了半個月,來到徐州地界,何參將一臉笑意抱拳道:“許大人,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末將告辭了”率隊離去。
許顯純看著遠去的騎兵,破口大罵:“你們給老子等著,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話音剛落,手下番子驚恐的說:“大人,你看!”
許顯純回頭一看,只見徐州方向又有大隊人馬疾馳而來,許顯純頓時頭一暈,萬念俱灰,知道發財夢碎,暗嘆:“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
徐州而來的人馬來到近前,為首的將領,二十出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見到許顯純,也不見禮,反而陰陽怪氣的說:“喲!這不是許大人嗎?您可是稀客,大帥吩咐,讓本公子好好招待許大人!”
許顯純一看來人,心中哀嘆:“又是個惹不起的。”臉上泛起笑容道:“原來是小公爺,好久不見,今日定要好好喝一杯。”
來人正是魏國公世子徐胤爵,陳羽特別安排讓他接待許顯純。
至此許顯純撤底死心,只想快點到無錫處理完東林眾人后,好回京復命,南直隸這地方他是再不想來了。
許顯純想快點辦完事好走,偏偏徐胤爵不如他愿,隔三差五拉他喝酒,許顯純已是滿腹怨氣,又不敢發作。
拖拖拉拉一個月總算到了無錫,許顯純松了口氣,帶著番子,沖進東林書院。
進去一看,東林余黨都在,只是旁邊多了一大群南京督察院,刑部,大理寺的官員。
許顯純知道沒辦法再株連更多人了,也不廢話,直接帶人就走。
回去的路許顯純可不想再被“護送”。直接走漕運乘船回京,不過還是被徐胤爵一路送到漕運碼頭,直到上船。
許顯純回到北京,立刻將經過回稟魏忠賢,他一臉悲憤哭訴道:“九千歲,南京哪群人跟本沒把您放在眼里啊!”
魏忠賢聽了并未說話,許顯純有些不解,一旁崔呈秀對他道:“許大人有所不知,你走后沒多久,南邊那位就派人送來了今年的兩百五十萬兩銀子。”
許顯純還是不甘道:“把他們都抓了,銀子不都是我們的了?”
魏忠賢怒聲道:“夠了!抓他們,你去?把他逼反,誰領兵平叛?那位用兵如神,誰是對手?算了,相安無事便好。”
又道:“東林余黨都處理掉,免得夜長夢多。”
不久高攀龍等人被許顯純所殺。
南京督察院三位大人正談笑風生,楊鎬對陳羽贊道:“陳帥一手刀子,一手銀子,軟硬兼施,魏太監終于偃旗息鼓了!”
陳羽搖頭道:“魏忠賢是聰明人,他現在大權在握,何必要冒風險,與我爭斗,萬一便宜別人,就不劃算了,內庭有的是人想他的位置。”
王尚書也道:“禮監司的大太監們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陳羽道:“我們正好趁機好好發展,平靜的時光不會太久了。”
王,楊兩人也連連點頭這兩年陳羽的預見一一實現,各地天災不斷,氣候變得越來越冷,百姓們過的越發不易。
遼東,沈陽經略府中,熊庭弼目光炯炯看著眾多將官沉聲道:“此次招諸位前來,是前日接到漠南蒙古內喀爾喀部求援,說后金攻擊在即,不知那位將軍愿帶兵支援?”
堂下眾人聞言,低頭不語,熊庭弼眼光掃過,皆神色慌亂,目光躲閃,唯有李如柏和劉鋌毫不在意,一副我有后臺我怕誰的模樣!
熊庭弼知道他們都怕和后金軍野戰,可是內喀爾喀部不得不救,此部一向忠于大明,每每有事,皆率軍應援。
熊庭弼無奈道:“既然諸位不說話,本官就點將了,目光經過,劉鋌和李如柏時停了一下,最后還是看著開原總兵馬林道:”馬總兵你率五萬騎兵前去支援。”
馬林像死了爹娘一樣無奈領命。眾人一看到有倒霉鬼接鍋了,心中暗喜,堂上氣氛瞬間回暖,熊庭弼見狀暗自嘆息。
散衙后,滿臉焦慮的馬林不顧眾人驚異的眼光,一把拉住準備開溜的李如柏,懇求道:“子貞兄,救兄弟一把!”
李如柏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周圍眾人,又有些不忍心,嘆道:“馬總兵先別急,找個地方慢慢商議。”
李如柏,劉鋌和馬林找了個酒樓包間,一進屋,馬林便跪在地上,哭道:“如今只有兩位能救我了。”
李如柏和劉鋌連忙把馬林拉起來,口中道:“何至于此!我等再商量商量。”
等馬林平靜后,李如柏皺著眉頭道:“遼陽雖然人馬不少,可陳帥說過,不準我等妄動,怕水師大營有失。”
劉鋌接口道:“不錯,陳帥說過,命我等哪都不能去。”
馬林聽了一臉的絕望,這時李如柏突然說:“馬總兵,不如你慢慢走,等后金軍打完,救不了了,可怪不到你頭上,只怪他們自己不頂用,堅持不到援兵來嘛!”
馬林一聽,眼睛一亮,越想越有道理,喜道:“小弟已亂了方寸,多虧李兄提醒!”
劉鋌面上點頭贊許,心里暗道:“兩個膽小鬼,不過倒也是辦法。和后金軍騎兵在草原上對決,的確太危險了!”
大半個月后,熊庭弼接到馬林急報,內喀爾喀被后金打敗,首領卓里克圖敗走漠西。熊庭弼無奈只得命馬林回軍。
自此,心向大明的蒙古部落,開始搖擺不定。
努爾哈赤乘機侵占了一部分漠南之地,增大了戰略回旋空間,進攻大明又多了一個方向。
熊庭弼對此無能為力,好在老奴對陳羽心有余悸,沒有萬全之策,暫時不敢再來。
六月,陳羽在南京接到遼東的消息,對王,楊兩人道:“后金下一步就是對付察哈爾部,等他一統漠南就是進攻大明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