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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大地精值得去畏懼的奧奎恩

幾乎沒有多少詛咒能和古老的獸化癥相比,它的歷史之悠久超越了任何的文明。

獸化人,無論他是生而如此,還是遭遇了可怕的厄運導致,都可以選擇去抗拒或接納獸化的詛咒。在抗拒詛咒時,獸化人可以如常生活,并把獸性與怒氣埋藏。

然而想要長期保持這種理智不過是一種妄想,因為被壓抑的沖動終將更兇猛的宣泄——當某個月圓之夜降臨時,詛咒的力量會強大到無法抵御,將一切良善的偽裝給撕成碎片。被他們最先傷害的對象,往往也是他們最愛,也是最愛他們的人。

獸化人是臭名昭著的“不被歡迎者”,永遠活在文明邊緣的渣滓。但他們中也有一部分人選擇去擁抱野性,被迫接受野獸一樣的流放生活。

就像在奧奎恩面前瑟瑟發抖的他們。

“金幣是財富,仆人也是財富,財富帶來了更多的財富!這叫...對了,叫資本的原始積累!”

有了第一桶金的奧奎恩心情變得好了許多,他甩了甩尾巴,為自己清理出一片還算得上干凈的平地,落了下來。

“偉大的主人!我愿意為您效忠。”

貝奧武夫,那頭奧奎恩剛剛賜名的狼人,仿照著他曾聽說的故事那樣誠懇的喊道。他右臂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但奧奎恩吐息中蘊含的一絲火毒讓傷口糊成難看的一團,久久無法愈合。

“你們在哪里找到的這些?”

奧奎恩用一只爪子接過匣子,將它舉高,仔細打量著其中金幣的成色。

“財富總會相伴而行,抓住一半,可以用來威脅另外一半。”紅龍低下頭,用他足有盤子大的眼珠凝視著狼人。

“在..在谷地,從人類商隊...身上。”

貝奧武夫匍匐在奧奎恩的身前,結結巴巴的說。

這種可憐巴巴的態度讓奧奎恩很滿意,又有些嫌棄。他的嘴角露出一點火星,落在了狼人的身前,嚇的他身軀顫抖,卻不敢后退。

“如果說不流利,我不介意嘗嘗狼人的味道。”紅龍滿意的說,雖然有些餓,但他還不至于淪落到去吃獸化人的地步。

獸化人的體表多毛而有異味,因為不停的跑動和經常吃草的飲食習慣,身體上的肌肉和脂肪之間也缺乏平衡。

即使以紅龍的標準而言,奧奎恩也是最挑剔的饕客。受那些記憶片段的影響,他從不吃類人生命,并且對于食物的料理手段有著非常深刻的研究。

“我是一個...人文主義者。”

奧奎恩經常以此自居。

但貝奧武夫并不需要知道這一點。

“是,是,主人。是大巴爾!

他帶我們找到了一輛人類商隊的馬車,我們就是在那里面找到的。可是后來被大地精發現了,我們搏斗時遺失了許多,只剩下了這些。”

貝奧武夫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說,他還一邊抬高眼皮,想要觀察紅龍的表情。

但貝奧武夫這樣做無疑是徒勞的。

紅龍是最好的撲克臉。

即使是奧奎恩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在自己威嚴的三角形的臉上做出豐富的“表情”。

但狼人這樣做看起來非常愚蠢,愚蠢到奧奎恩甚至想要朝天噴一口龍息來表示自己的大笑——這個狼人,貝奧武夫的腦門上掛著一溜灰棕色的獸毛,每當他偷偷抬眼時,那撮毛就會抖上一抖。

“哼!搏斗?逃跑還差不多。”

奧奎恩低笑,他才不相信這樣弱小的一個獸化人族群敢和大地精去對抗。大地精和他們的遠親地精,熊地精不同,他們是真正的戰爭民族——每一個大地精從出生開始,都注定會在血與鐵的道路上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們只會以軍隊的形式出現,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行動整齊劃一,有著非常強大的戰斗力。

“但這確實是個麻煩。”

紅龍的嘴角噴吐出道道的黑煙,讓貝奧武夫膽戰心驚的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分毫。

“至于現在,渣滓,我問,你答,如果有半點隱瞞或是猶豫...”

奧奎恩決定先對自己未來的王國有一點更深入的了解,他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溫和的微笑,卻只是嚇得這群渾身顫抖著的獸化人們匍匐的更低了一些。

“當然,我的主人,當然!”

貝奧武夫的嗓音顫抖著說道。

片刻后,勉強梳理出來一些信息的紅龍站起身來。他已經對于這片荒原有了一些了解,但這還遠遠不夠。

貝奧武夫不過是一個年輕的獸化人,甚至手上都沒有沾染過多少血,對于這片土地的了解也僅限于大巴爾,那個被巨魔掏了心臟的熊人告訴過他的那點東西。

這種故事自然也沒有多少邏輯可言。

“大地精和山丘巨人在搶奪一片高山林場?大地精還拿著人類的武器?”

奧奎恩感到了疑惑,緊接著的是深深的惱怒。在紅龍的眼中,整個世界上的財富都可以簡單的分為兩種類型——已經屬于他的,還有即將屬于他的。

既然他已經來到了這片土地上,那么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就都已經屬于他了!活著的就當作仆人,玩具或是食物,死了的就算沒有必要可惜的沉沒成本。

那些臭氣熏天的大地精和土豆腦袋的傻大個掐架,是在讓他的財富貶值!

這白龍能忍,紅龍不能忍!

奧奎恩俯下頭凝視著貝奧武夫。

“你們這些愚蠢的家伙,現在就沿著逃走的路回去,收回屬于我的財富!若是少了半點...等待著你們的命運也只有死亡。”

紅龍的聲音嘶啞而威嚴,讓這些一直匍匐著的獸化人顫抖起來。

“可...偉大的主人...那里有大地精!我們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出乎奧奎恩意料的,一個野豬人竟敢質疑他,盡管他的聲音中透著恐懼。

“很不錯,我一向喜歡勇敢的仆人。告訴我,你的名字。”

奧奎恩振動雙翼低飛,來到那名趴著的野豬人面前,他平靜的說道。

“諾夫,主人,諾夫。請原諒,請..”

整個人都被紅龍的陰影籠罩,野豬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哆哆嗦嗦的說。他甚至都不敢將眼皮抬起來,只顧著重重的用額頭叩地。

非常突然的“噗嗤”一聲輕響,像是西瓜碎開的聲音,奧奎恩的右爪稍稍用力,按在了野豬人的頭上。

野豬人的頭骨在紅龍的爪下,顯得脆弱不堪,白紅色的黏稠液體緩緩的流了出來,淌到了骯臟的地面。

“難道我不如大地精值得畏懼嗎?

像你們這樣的渣滓,竟然膽敢質疑你們的主人做出的決定?!”

奧奎恩隨手將野豬人碎裂的頭骨彈的飛起,雙翼撲扇,帶起低沉的風暴。

“滾!”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收回了威壓,冷聲說。

“哼,就讓他們去傳出我來到這片土地的消息吧,這群短壽的家伙就連死也只能發揮這點作用了。”

奧奎恩想到,他沒有對讓獸化人找回財富有什么期望。大地精所過之處,必定有無數的地精環繞,在他們的嘴里,連草皮都不會剩下半根,何況是珍貴的財富。

剩下的十幾個獸化人顫抖著身子站起身來,恭敬的做出他們腦海中最隆重的禮節,而后像是逃命一般的離開——除了貝奧武夫,也想離開但慢了一步的他被紅龍勾住了后襟。

“至于你,我的毛茸茸的小仆人,要帶我去你們發現馬車的地方。”

在狼人恐懼的眼神中,奧奎恩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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