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外的沈茹,曾書書微微錯愕,旋即心中便是一喜。
這種“喜”,并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主動上門帶來的,而是自己掌握了某種沒人傳授但卻真實存在的世界運轉的客觀規律。
人就是這樣的。
或者說,有些人,就是這樣的。
那些牛逼的人,往往都是能看破人心,甚至操縱人心的存在。
……
“曾先生,冒昧拜訪,給您帶了點小禮物。”
沈茹站在門外,依舊是笑容滿面,很暖的說道。
其實她心中有點忐忑。
之前曾書書登記資料的時候,知道了家庭住址,但未經允許,冒昧上門,這種行為,還是不太合適的。
只是,給曾書書發了一下午消息,他都沒回,這會兒也是真無奈了。
“誰啊?”
這時老媽聽到動靜,也從廚房走了過來。
見到門外是個挺漂亮的女人,手中還帶著禮物,她一時有些錯愕,疑惑的看向曾書書。
“阿姨好,我是中信銀行的客戶經理,我叫沈茹,來您家拜訪一下。”
老媽:???
曾書書也是撇撇嘴,自己在美股市場套利這件事,老媽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的。
主要是怕嚇到他們,多生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不過,這會兒,或許紙里包不住了。
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這件事干媽周萍那邊已經知道了,現在趁著這個機會,也給她同步一下信息差,循序漸進的來,也沒什么問題。
“你先進來吧,進來再說。”
曾書書這樣想著,把沈茹讓進門,順手接過她手中的牛奶和水果,又和老媽解釋了一句:“媽,這是干媽那邊認識的朋友,一個銀行的姐姐。”
聽到這話,老媽心中了然,臉上也露出笑容。
銀行在老媽心目中,還是比較高大上的單位。
再加上是個漂亮的女人。
所以態度也是極好。
“快進來快進來,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你先坐著呢,我給你盛飯,正好燉了湯。”
一番寒暄。
沈茹進門。
板板正正的坐在沙發上。
曾書書給她倒水,抽空順手給她發條消息:“別在我媽面前提錢的事兒。”
手機叮咚一響,沈茹看了一眼,不由露出個笑容,回道:“明白。”
只要不斷聯就好。
看來自己這一招,是用對了。
……
今天的晚餐,還是相當豐盛的,自從搬到新家,一筆筆獎勵的錢到賬,再加上隔三差五刷瓶酒套利,伙食水準直線上升。
看著電視,吃著飯,聊了些有的沒的。
沈茹情商很高,把老媽哄得頗為開心,一派其樂融融的場面。
曾書書也是無語。
算了。
這女人碰不得了。
否則萬一發生點啥,再被人找到家,那可真是偷水晶了。
不行,得想辦法給她上點眼藥。
于是,趁著和老媽一起去廚房盛飯的工夫,曾書書就輕聲和老媽說道:“媽,你那么熱情干啥?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媽瞪了他一眼,覺得兒子心里太陰暗了,正想說點什么。
曾書書又道:“現在很多銀行啊,就喜歡騙老人,你去存錢,她給你改成存款保險,本來是存單,變成了保單。到時候想取都取不出來,新聞上都報了。你可不能被這女人忽悠了啊。”
老媽:???
還有這種事?
震驚了一會兒,說道:“知道了,除了你,誰能從你媽手里摳出錢來?這姑娘,什么來路?”
曾書書:“她想追我,上次去銀行和干媽存錢,認識她的。”
一聽這話,老媽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些惋惜的說道:“倒是挺漂亮的,嘴也甜,屁股也大,她多大了?”
曾書書:……
“三十了都!”
老媽:“哎吆,那可不行!”
曾書書看了她一眼,不由輕輕笑出聲。
我滴個媽呀,既有著樸素老實的價值觀,也有著小市民式的狡黠。
重新回到客廳飯桌。
氛圍頓時冷了不少。
曾書書沒說什么,安之若素的吃著飯。
還是那句話,你跟我談感情,我就跟你談感情,你跟我談利益,那我就跟你談利益。
很公平么不是?
……
差不多快吃完,曾書書忽然接到個電話。
楚伊人打來的。
心中微微一動,放下碗筷,拿著手機,走到自己臥室接聽。
“喂?”
楚伊人:“你在干嘛呢?吃飯了嗎?”
曾書書心中一動:“正吃著呢。”
楚伊人笑道:“哦,那算了,我的第一次考古結束了,剛回來,本來還想找你吃個飯,那就省了。”
曾書書:“哎,別啊,好不容易有薅你羊毛的機會,你說個地兒,我馬上到。”
楚伊人笑了笑:“就在樓下那家吧,老馬火鍋,出大門左轉就是,我先點菜了啊,等你。”
曾書書:“好嘞!”
掛了電話,曾書書看看身上穿的白色T恤,換了一件深色的,然后就走出臥室。
“媽,同學喊我有事,我出去一趟,你們繼續吃啊。”
說著曾書書就換鞋。
沈茹:……
她不知道曾書書是真的有事,還是故意冷落自己,但這個時候,也不好太過刻意的表達出來。
有點煩。
真走,飯還沒吃完,不禮貌。
留下,曾書書都走了,自己也尷尬。
頓時進退兩難了就。
“行,你去吧,早點回來啊。”
“小沈,咱們繼續吃咱們的,別管他,來,多吃點這個。”
老媽順勢說道。
心中卻也在偷笑。
這兒子啊,鬼精鬼精,蔫壞蔫壞的,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是好事吧。
至少不會被人欺負、吃虧。
……
曾書書出了門,直奔小區外面門面房的火鍋店,很快就見到楚伊人。
新修的小區,店也是剛開的,還沒什么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已經點了一堆。
“不好意思啊,應該提前和你說的,不過我回來的也突然。”
一見面,楚伊人先笑著道歉,順手把曾書書倒了杯茶水。
在她對面坐下,曾書書笑著擺手,示意不介意。
還是和她相處,比較舒心,各種愜意。
于是笑著問道:“怎么突然結束了?”
楚伊人撇撇嘴:“地下滲水,還有坍塌,不過最珍貴的東西,都已經挖出來了,其中有可能有三件國家一級文物。”
“我去,這么厲害?”
曾書書也不知道一級文物是什么概念,不過還是隨口附和道。
“是啊,帝都的專家都下來了,故宮博物院的大佬,我接下來還要去帝都,跟著梁老先學習一段時間,也算是完成收尾。”
梁老,聽她說過。
這次考古挖掘,難度挺大,梁老是從上面請來的專家,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好像也在北大有任教,自然是把楚伊人這位新晉學員當成自己人。
北大考古系,一年都招不了幾個人。
有一年甚至只招一個。
像楚伊人這種,真要去了這個系,那肯定是寶貝疙瘩,各種資源傾斜。
現在,還沒上學,就有“實習”的機會了。
想了想,曾書書笑著問:“什么時候去?”
楚伊人:“明天一早,高鐵票我都買了。所以,這不匆匆和你吃個飯,道個別。”
她笑著說道,眼中有光。
曾書書忽然有點羨慕她這種狀態,就是那種對未來有著極其清晰的把握,一步一個腳印,踏實向前的感覺。
看著她,曾書書笑了笑:“巧了,我明天也要去帝都。”
嗯?
楚伊人眉眼帶笑,眸光有點小審視。
曾書書笑道:“我之前高考去帝都工地搬磚,在那兒報的駕照,準備考科目三了,預約上了都。”
楚伊人輕輕抿了抿嘴唇:“那……順路?”
曾書書也是不由笑出聲來:“你幾點的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