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別人牛逼，一點都不難。
曾書書現在就承認了。
繼續看下去。
林子良話不多，講解也不多，只是一張張的翻著頁，用作品說話。
……
一張在草原上拍的。
一匹肌肉遒勁線條優美的駿馬，兩條前腿高高昂起，在它腳下，則是一張可可愛愛的草原鼠，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品種，鬼鬼祟祟的從鼠洞中鉆出來，兩條前腿作揖式的拱起。
這幅叫，《你好啊》。
……
一張曠野。
應該是航拍的。
黑褐色的地表，猶如火星的表面，沒有一根植物，只有冷峻的巖石和狂風侵蝕過的痕跡，畫面正中心處，鋪了張白色的毯子，一個古裝白衣的男人，背對鏡頭，盤膝而坐。
極具視覺沖擊力。
這張叫《黑與白》。
……
一張……美女。
全裸的美女。
不過，卻是在水下。
蔚藍的海水構成整幅畫面的基調，畫面中的女孩，全身什么衣服都沒穿，只是帶著長長的腳蹼，身體如同美人魚修長的線條，前凸后翹的美妙S型，三點都沒漏，但那種若隱若現，特殊環境下的誘惑，卻牢牢抓著人的眼球。
《裸潛》。
……
看到這張，曾書書是真的裂開了，興奮莫名，心中直呼我草。
這才是藝術啊。
這就是藝術家的風格嗎？
這……不就是自己最喜歡的攝影風格嗎？
臺上。
林子良笑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哈哈，潛水愛好者，這我得解釋一下，潛水員圈子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第一百潛的時候，可以裸潛。很浪漫。”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在征求她同意之后，也就拍了下來。”
“這張你們不許拍照啊。”
他解釋一句，迅速切換過去。
下面的人則是一片笑聲，議論紛紛。
還是……挺刺激的。
青年藝術家，大都是先鋒的。
離經叛道的東西，才能給人帶來心理的震撼。
只是，像林子良這樣的境界，大部分人是達不到的。
主要是沒那個時間，精力，以及財力，本身的才華也不支持。
作品一張張的過。
林子良大概拿出了三十來張攝影作品。
每一張都是絕對的精品，不知不覺間，半個多小時，便轉眼即逝。
可以說是一場視覺盛宴。
當結束的時候，曾書書都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感覺。
北大果然藏龍臥虎，匯聚了一批很優秀的人。
之前上中文系張銘的公開課時，曾書書就產生這樣的感覺。
這次，又有。
心情莫名有點奇妙。
在覺醒流血能力，考上高考狀元，照抄賺了五千萬，買了豪車，開了公司，以及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時候，曾書書自己都沒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小飄。
就是那種不可避免的以高人一等的眼神，來看待其它人。
也有想到處出風頭，裝逼的想法。
當然，面上不會表現出來。
當然，這種素質，也可稱之為意氣風發、年輕人有驕傲的資格。
但……
這個時候，曾書書就是簡單的覺得，這樣，不好。
至于大道理，哪里不好，自己暫時也說不出來，想不明白。
只是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稍微低調一點，收斂一點。
可以裝逼，可以浪。
但別變成那種自己曾經討厭的人。
也別low。
……
“好啦，我的分享就差不多完啦，大家都看到啦，咱們社來了一位新成員，我們給新人一點表現的機會。”
“請上臺。”
林子良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曾書書從自我反省中回過神來，看到他的動作，沒什么猶豫的，便也大大方方的上臺。
相視一笑。
曾書書：“學長，我有個朋友。”
林子良：“嗯？”
這沒頭沒腦的半句話，什么意思？
曾書書輕輕咳咳一聲，笑著補充完剛才的話：“我有個朋友，想跟著你學習怎么拍裸潛？”
林子良：……
回過神來，一時間頓時哭笑不得。
臺下也是一片笑聲。
這學弟，還挺皮的嘛。
“好啊，回頭我介紹你認識，你器材好，你是大佬。”
林子良也不由捧了一句。
曾書書的那部相機，他自己都買不起，畢竟將近四十萬呢，不是個小數字。
說著，他抬手示意，然后就把講臺留給曾書書。
請開始你的表演。
曾書書默然片刻，他之前本來是想上臺裝逼的，講一些高大上的攝影技巧，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
不過，就在剛才，忽然改變主意了。
聊那些確實挺正兒八經的，但沒什么意思。
換個方式吧。
“大家好我是曾書書，以前是個器材黨，嗯，你們也看到了，它的確是不錯，主要是貴。”
“以前我覺得，自己拍的好，全靠技術，別人拍的好，就全是靠器材和妹子。”
唔。
這話一出，臺下都是不由輕輕笑出聲。
每個人的必經心路，很真實。
不過，曾書書這種鐵氪器材黨，如此吐槽自己，還是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喜感。
看到臺下笑了，曾書書也是信心大增。
平心而論，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公眾面前“演講”。
臺下反饋還是挺總要的。
看來，這種吐槽的風格，效果還不錯。
對于自己而言，也是個不錯的鍛煉。
“我之前想學習攝影是為了什么呢？”
“當然是為了覺得這個好帥。”
“后來，我發現自己錯了，一定要建立正確的攝影觀。”
“什么是正確的攝影觀？我是就是為了學習攝影，錯，我攝影是為了泡更多的妹子，正確！因為，到頭來，你一定沒有泡到妹子，說不定還真的把攝影學成了。”
曾書書又丟出個包袱。
自己情緒也有點微妙。
有種揣著糊涂裝明白，雙重否定之否定的感覺。
臺下一群男生，這次都露出會心的笑容，有個夸張的，笑得嘴都歪了。
可能的確在這點上深有所感。
林子良都忍不住笑出聲。
曾書書這會兒真有點表演脫口秀的感覺了，繼續笑道：“其實我沒拍過幾個模特，不過我有一個心得。”
“如果模特姑娘吐槽你給她拍得難看，不要灰心，一定要義正辭嚴的告訴她，你就長這樣，傳感器是不會騙人的，寫出美顏算法的程序員應該被工商部分聯合質監局打假。”
“但如果模特姑娘說你拍的好好，一定要告訴她，嗯，是我器材好，這臺機器要四十萬呢，要不你……加個錢？”
臺下笑瘋了。
這次連女生們也都是忍不住。
這也太逗了。
每一句，都是攝影圈的血淚，心酸中帶著好笑。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曾書書身上。
好搞笑。
又敢說。
很真誠。
還犀利。
曾書書感覺火候差多了，最后笑著結尾：“謝謝大家聽我胡說八道，我講完了，順便打個廣告，想要互拍的女生，請找我。我器材好，還不收錢。”
“以及……我是程序員，保密算法學的很好，絕對不會有圖片泄露的風險。”
“我學攝影，就是為了給好看的小姐姐，拍美美的照片。”
我草！
曾書書最后一句話說出來，全場都是有點驚。
就……
呃……
就很直白。
不過，因為前面的鋪墊，倒是也多出幾分坦誠。
這個學弟，有點炸啊！
竟能如此“自爆”？
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現在的孩子，都這么有個性的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