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入府啊…孟夫人想起初見楚悠悠的時候。

少女傾城的容顏和發著光的眸子，舉手投足間透露的嬌氣，那樣的楚悠悠…

再看現在的楚悠悠，沒了當時的靈氣，孟府的時光，磨光了楚悠悠的傲氣。

“悠悠，你且放心，我都記得。”

楚悠悠聞言差點笑了出聲，孟夫人跟她說記得？記得就要拿她來分寵嗎？

“夫人…韓慕雅…你可還記得，我為何在孟府做妾啊…這么多年…”

韓慕雅，是孟夫人的本名。

楚悠悠話語中帶著幾分感嘆，抬起頭看向孟夫人，眼中帶著幾分質問竟還有幾分委屈。

仿佛什么東西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

韓慕雅連忙走過來握住楚悠悠的手，聲音中帶著幾分央求：“悠悠，就這一次，只這一次。

之后我…我便再也不逼你做你不愛的事了，好不好？”

楚悠悠在府中這么多年能夠平靜地活下去，多少同韓慕雅的關照有些干系的。

沉默了許久許久，楚悠悠才抬起臉看著韓慕雅，心中自嘲，勾了勾唇角：

“罷了，總算是你孟家當家主母，別的，我肯定不依。”

孟夫人看著她，眼中閃過不明的情愫，眼眶子竟是微微紅潤了，她有些不忍。

“屆時…我便放你出府。”

韓慕雅知道，楚悠悠最渴望的，是自由，不過是為了自己才在府中多年。

“畢竟您才是孟家的主母，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

韓慕雅的話讓楚悠悠又是一懵，她似嘲諷一般道，隨后轉身離開。

隨著楚悠悠的離開，卻也不知為何，韓慕雅的心微微抽疼，眼眶子里含了淚。

她坐在主位，看著屋子里的光芒漸漸散去，最后，唯獨剩她一人。

忽而想起曾經的自己，拿起手邊的帕子遮住雙眼，一個人默默地坐了很久。

許久之后，她才抬起手將帕子取了下來。

帕子上有水的痕跡，可韓慕雅的眼中已然沒有淚水。

只有一片淡漠。

她的手輕撫上了自己胸口，她是誰？她是韓慕雅，孟家的當家主母。

只有楚悠悠，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她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她。

“夫人。“

門外突然響起了小丫鬟的聲音，韓慕雅抬起了頭，看向了門口，門口的丫鬟手中端了新沖泡的茶水。

“進來吧。“

韓慕雅又恢復了那一種賢良淑德的模樣，帶著溫和的笑意。

聽見韓慕雅的回答，門口的丫鬟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后推門進來。

丫鬟的手中端著的是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茶葉上還飄浮著白色的霧氣，香氣撲鼻而來。

韓慕雅看著丫鬟端進來的熱茶，心中暗嘆了一聲，她的手輕輕地觸碰著茶杯的邊緣。

茶杯的邊緣有幾絲燙手，不過這對于有心事的韓慕雅來說并未感到任何的疼痛。

她端起茶杯，吹涼后，緩慢地喝了一口，她的眉頭才舒展開了，茶水的味道很好，但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樣。

她的眼神飄渺，不知在看向什么地方。

她在回憶著自己在這里所經歷的一切，回憶著在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幾絲茫然，隨后又恢復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