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

居于山澗深谷，其名如鬼，令人驚畏。

秦時的世界里，鬼谷的名字一直令天下諸侯諱莫如深。天下間流傳著一句話：一怒則諸侯懼，安居則天下熄。

每一個國家和朝代興衰變換的背后都有著鬼谷的影子。

每一代鬼谷子皆會挑選兩名天賦異稟的少年，由他們來爭奪下一任鬼谷子。

謂之！

縱與橫。

在縱與橫的世界里，沒有對錯之分，只有強弱之別，每一次殺戮都是在印證這個道理，每一次出手都在做一種抉擇。

今天。

鬼谷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清晨。

一縷晨曦從地平線上升起，盤坐的房舍門前的鬼谷子睜開雙眸，那瞳孔內的深邃像一輪汪洋一般，深不可測。

“蓋聶！”

鬼谷子的聲音響起，清晰的傳到了下方一位身著青衣的清冷少年耳中，這位少年便是蓋聶，面上淡定、從容，乃是鬼谷子親自挑選的驚世之才。

“師傅。”蓋聶恭敬執了一劍禮。

鬼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的另一位少年，道：“衛莊，你身旁的便是你的師兄，今后五年內你便隨他學劍！”

鬼谷子的聲音不容置疑。

衛莊看了一眼身旁清冷的蓋聶，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側身鄭重的對著蓋聶一禮：“衛莊，拜見師哥。”

蓋聶亦側身行了一禮：“不必多禮！”

簡短的話卻令衛莊面上露出了一絲興趣，他發現，這個師哥有些符合自己的胃口。

衛莊不由得對接下來的五年暗暗的期待起來。

鬼谷子看著遠處的晨曦，望向兩人的冷冷的面龐，淡淡的說道：“今日，課題--縱橫。”

他看了一眼衛莊。

說道：“衛莊，何謂縱橫？”

衛莊劍眉一皺，看向自己的師尊和身旁的師哥，他腦海中閃過家國破碎的一幕。拳頭一緊，說道：“求索必勝，謂之縱橫。”

蓋聶看著身旁剛認的師弟，心中有著一股沉睡已久的沖動。

他暗自猜測道：莫非一樣？

此時。

鬼谷子看了一眼蓋聶，嘴角閃過了一縷無人察覺的笑意，隨后對著衛莊說道：“很好，你的答案和你師兄蓋聶的一樣。”

嗯？

衛莊心中一驚，看著沉思中的蓋聶，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遲疑了一下之后說道：“看來，在鬼谷的日子，不會那么無聊了。”

鬼谷子看著蓋聶和衛莊，心中很是滿意，他站了起來，平淡的看著兩人：“希望你們不要忘了自己第一天到鬼谷時，對我說過的話。”

他停頓了一下。

徑直從蓋聶和衛莊兩人中間穿過：“縱橫者，捭闔也。”

“捭闔者，為眾生之先，觀陰陽之開闔，知存亡之門戶，籌策萬類之終始。捭闔者，可進，可退，可賤，可貴。無為以牧之。”

蓋聶和衛莊看著前方的鬼谷子，仔細思考著其中之真意。

“捭之者，料其情也。闔之者，結其誠也，皆見其權衡輕重，乃為之度數。”鬼谷子轉身看著思考的兩人，說道：“故捭者，或捭而出之，而捭而內之。闔者，或闔而取之，或闔而去之。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復反忤，必由此矣。”

衛莊神情震撼，不由脫口而出：“師傅，這便是鬼谷縱橫之道！”

蓋聶心中一動，和衛莊一起看向了鬼谷子。

鬼谷神情一怔，看著兩人，沉默了片刻，說：“我有一言，曰：蒼生涂涂，天下燎燎，諸子百家，唯我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