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貌雖然略顯幼稚，卻注定將來是位絕世美女，十二三歲便已經有十六七歲的身材，凹凸隱現的樣子。

周雪瑤算是美貌，卻被她一下比下去了。

這種人也只有在那些價格昂貴的彩色小書中看到，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物，雖然見過她潔白的嬌軀，心里卻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隨后證明，果然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的手也太大了，替換下的舊衣服直接扔了。

楊定奇悄悄洗了包裹起來，琢磨著去當鋪能換多少銀兩。

兩人繼續前行，夢靈自從摘了面紗，不再一問三不理，反而幽幽說道：“靈舞學院已經沒有了，院長說人都死了……。”

夢靈還沒說完，楊定奇大叫一聲已經跳了起來，倒嚇了她一跳，本來想起傷心事要煽情一番的，卻被他打斷了。

“誰干的？天殺的，下手這么狠？”

“不知道，院長只說是飛刀賊。”

“遲早會知道的，到時你若報仇別忘了叫上師哥……。”

卻想到杜院長那么大本領還打不過人家，估計再過幾年的自己也是白搭，不由泄了氣。

夢靈卻非常自信：“等我姐姐出關定然不會放過他們，她只要掐指一算便能找到兇手。”

楊定奇暗想：“原來她姐姐是算命的，看來法力也不咋地。”

兩人飛掠奔跑一陣坐下來休息，夢靈取出干糧分給楊定奇一些，她邊吃邊看那些關于花仙子的小人書。

“看來女孩家都希望自己像花仙子一樣威風，怪不得她舍不得賣掉。”楊定奇見她入迷，不由心想。

夢靈看了半天小嘴一撇道：“這書盡是騙人的，花仙子打壞蛋時并不是三頭六臂。”

接著笑道：“書上說花仙子修煉時竟然還吞云吐霧噴著火，咯咯……師哥，你這是從哪里買來的小書？被騙了！”

楊定奇見她笑起來更是驚艷，比那些彩繪小書中的女主角何止好看百倍，不由一愣，緩了緩才道：“小書唄，都會夸大一些，專門吸引孩子們的。”

“可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們看到，非要學著噴云吐霧，卻有些難為他們了。”說著，竟然做起噴云吐霧的架勢，一張小嘴鼓起，吹來吹去，只是半天也不見噴出什么云霧來。

楊定奇看她此時便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已經相信并且正在修煉，不由笑道：“吞云吐霧要訣在于吞云，肚子里沒有云，怎么會吐出霧來？”

夢靈奇道：“真的可以嗎？師哥修煉過？”

“還別說，師哥小時候確實修煉過。”

“快說說，修煉成了沒有？厲害不？”

“開始本來想等下雨天爬到房頂吞一塊云去，后來才知道根本夠不著，只好等我娘蒸饅頭時偷偷吞幾口冒出來的水汽，說不定也有云的效果，結果還沒開始修煉，嘴就被燒出不少水泡，差點沒把師哥燙死。”

夢靈咯咯笑了半天。

兩人一路說笑倒不寂寞，晚上休息在沿途廟堂中，盡量避開大道，主要走小路荒野。

夢靈少見多怪，對沿途鄉下風光十分著迷，偶爾駐足在一些山水之間，野花叢中。

楊定奇卻早已看慣這些，有時確實著急趕路，早日見到夜霞仙子，有時卻覺得不必急于一時，這樣一路玩耍也是一種樂趣。

但過了幾天他又急躁起來，畢竟把自己賺錢的大好時光被耽擱了，師娘定然覺得他已經攜款逃跑，得回去早早解釋。

直到來到一座有城門的小城鎮城門口，他看到自己的畫像竟然粘貼在城門的醒目位置，寫著緝拿殺人魔頭楊定奇。

看到緝拿自己的告示，城門也不敢進了，躲得遠遠地藏在隱蔽的地方。

終于被烏鴉嘴杜院長不幸言中，這才幾天我楊定奇便從一位腿上中了靈劍的受害者變成了殺人兇手。

現在只能盼這件事別傳到光武去，周雪瑤知道，肯定會改嫁；老丈人得知，先給我判個打光棍的刑；師娘得知，再給我加個不肖弟子騙子的名頭，當下便聲名掃地了。

想到父母因此焦慮，更添憂愁。

夢靈挺起胸脯道：“走，我陪師哥去衙門，給師哥作證。”

楊定奇看看她，知她一直怕人知道是靈舞學院弟子而隱匿行蹤，見自己犯愁竟然有挺身而出的想法，把敬愛杜院長的話丟在了一旁。

得知她有這個心思已經解了不少郁悶，便道：“管他呢，坐得穩，行得正，遲早會還我清白，等他們日后明白也就知道是錯怪我了，咱們走，到郊外買點干糧去。”

嘴里雖然這么說，心里卻讓老天保佑，一定要瞞著他們。

夢靈卻憂心道：“師哥，我……我還得用些銀兩，不知師哥兜里還有沒有？”

“師哥還有，師妹打算買什么？”

“黑晶。”

這兩個字把楊定奇嚇了個咧嘴，黑晶是濃縮的食物精華，比較昂貴，他摸了摸腰袋道：“你還不用閉關，為何會用得著黑晶？”

“我們靈舞學院弟子一旦修煉有成便再也離不開黑晶，否則吃得撐死都會營養匱乏，壞了身體。”

“哦，看來你們這靈舞相當費錢，怪不得很少有人修煉。”

“也不能這么說，像師哥如果修煉到真人也就離不開黑晶，要不然會營養不良的，我們只是提前一些。”

“啊？真的是這樣？”

夢靈點點頭。

楊定奇本來揣著真人夢，比師父境界高一層，這叫青出于藍勝于藍，現在看來要不要成為真人還得掂量一下，如果有師父的通靈水平，自立個門戶也就足夠了。

兩人商量半天終于決定，夢靈遮了面目去城里買黑晶，楊定奇在城外郊區賣小書，半個時辰后在東門外集合。

這些書帶著也是累贅，賣了還能備點銀兩，一旦吃開黑晶，根本堅持不到金林。

這座城不大，郊外卻比較熱鬧，有一個大鎮子距離不遠，正好趕上集市，楊定奇一看大喜，如同回到自己家中，找到一個地方立刻擺攤。

但似乎這里的孩子手頭沒錢，圍了一圈只看不買，楊定奇看著他們翻來翻去，再不阻止恐怕他的新書只用半個時辰便成了舊書。

好說歹說勸走了大隊人馬，卻也有賴著不走的，喝叫幾聲也就走了。

這幾聲喝叫意外管用，不僅喝走了賴著的孩子們，還喝來一位貴人。

這人一身藍袍，看那面料的光澤便知是一位財主。

中年模樣，粗眉大眼，眼眶比較深，顯得他的鼻子異常高聳，相貌堂堂。

不管他是不是本地人，出于什么目的，舍得買書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