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貿然前來，多有打擾，還請海涵。”

秦晴川二世為人，尤其是自己工作正是忙得吐火如荼的時候，被人叨擾了，心情說能好，那就是假的。

所以他頗是懂得禮節，向著程普俯身作揖。

在眾軍之前，秦晴川讓身披甲胄的程普留足了面子，老將軍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條弧線。

“事情是這樣子的！”

秦晴川指著龐統道，“這是我的朋友名喚龐士元，乃襄陽名士，希望能見一見吳侯，煩請將軍引見。”

龐統興許是恃才傲物，倒是朝著程普拱了拱手，并不下拜作揖。

程普一見心道：嗯，此乃狂士也！

當然了，他們初次見面，程普看在秦晴川的臉上，也沒有出言責備龐統。

秦晴川心道：呀，鳳雛生性寡淡，如果姿態能低一點，估計就能走上人生巔峰了。

不過也是，想司馬徽這個好好先生，總是在人前，贊述龐統是南方眾多才子之首，龐統都給他贊飄了，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殊不知這是混社會的大忌，這一位老先生可是大大地坑爹啊！

程普臉有難色，心道：小伙子，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就能見到吳侯的么？

不過程普見到這個丑漢，是秦晴川所帶來的，也不好明言什么，笑道：“這等小事，你自個兒找吳侯便好……”

老將軍心下補充：吳侯待你親若兄弟，你有任何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答應你的。

秦晴川苦笑道：“我先前剛從吳侯的府宅里頭出來，他不在呢……”

程普看著秦晴川的面子上，也不宜驅逐他和程普。

程普剛想說什么的時候，只見有一侍從迅速地來到了他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老將軍臉色立馬劇變，忍不住道：“這賊廝居然又來了啊？”

秦晴川一愣，心道：老將軍所說的賊廝，指的是誰啊？

難道說，是劉表一方的水上人馬，他們屢屢來此偷襲不成？

程普對一員衛兵，道：“我看這樣吧，你帶大牛和他的朋友，到我偏帳里去歇息，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再來幫忙。”

秦晴川不想多事，正想聽從程普的吩咐，到偏帳去飲茶歇一歇。

但問題來了，龐統這個人似乎就是閑不住，抱拳稟道：“將軍閣下，如果有用得著在下之處，但說無妨。”

秦晴川一愣，覺得龐統這一個家伙，不是沒事找事嗎？

不過秦晴川很快就醒悟過來了，龐統自忖，自己既想讓程普老將軍提攜，覲見吳侯，身無寸功，所以愿意先在軍前出力。

君子成人之美，秦晴川打消了回營盤的打算，笑道：“將軍，司馬德操曾言，龐統是當世才士，才略無雙，如有難題，可以尋他幫忙。”

秦晴川聰明了，無論怎么樣，先將司馬徽這個老家伙給拉下水去，藉助了名人效應，縱然自己初來乍到，人微言輕，也不會有人說他無禮僭越什么的。

再退一步而言，人終非是萬能的，假如程普提出來之事，鳳雛無法完成，那么打秦晴川的臉不算痛，因為有司馬徽幫忙承受了。

程普沉吟一番，心想，孫權也是希望能好好地栽培秦晴川，也決意不再瞞他：“我先帶你們到那里看看究竟。”

于是程普先行，秦晴川等人從后頭跟隨，發現自身正是處身于一個坡度陡峭的谷口，周遭種植有一排排桑樹，一條清可見底的河流橫亙在眼前，粼粼的波光下可以見到五顏六色、奇異怪狀的小石在顫抖著，而且小魚兒在那里自由自在地游動。

然而問題來了，先前的程普不是說了嗎？

他所憂慮者莫過于那賊廝，他帶自己來這風光秀美的河畔，卻是為何？

秦晴川剛想問明原因，只見先前的探子道：“咱們的漁夫便是在此處丟失魚獲的。”

程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這時候有一名將士建議道：“程老將軍，咱們的營寨新建荒郊原野，選址不慎，不慎踐踏墓地，擾亂先人作息。于是夜鴉凄鳴，我們常聞婦孺啼哭，半夜方止，無論怎么查，始終尋不到哭聲的來源，疑似魍魎鬼怪，不忿作祟。”

他頓了一頓，又道，“我看，不若遣人，上明清觀尋訪李闊道長，我聞知他的準備豬羊狗血并穢物，只要他來作法，便能將亡魂超度。”

這時候，又有另外一人道：“方校尉說得正是，咱們可不能夠這般坐以待斃。”

“對了，那一位李闊道長，實力并不在昔日于吉之下。”

但也有人持相反意見，道：“我覺得咱們營寨這一段時間里，所發生的種種奇怪之事，未必就是鬼怪鬧出來，多是人為。”

“對吶，陽光明朗，清平世界，鬼怪不可能這么猛的。”

“……”

將領們眾說紛紜，程普兀自沉吟未決。

秦晴川一愣，心道：原來程普所說的“賊廝”，就是指未知名的妖魔鬼怪啊！

然而問題來了，世上真有鬼怪嗎？

而最讓秦晴川疑慮者，莫過于有于吉這個家伙。

傳聞于吉濟世行醫，憑借著道術，在江南一帶救人無數，甚至呼風喚雨，驅役鬼神，為自己服務，于吉又名稱之為活神仙。

人怕出名豬怕壯，有時候人的名頭聲望，實在太過響亮了，倒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反而惹來了殺身之禍。

孫策覺得，在自己的領域中，出了一個聲望值奇高的于吉，這還了得？

這可是會危及自己的統治。

于是孫策沒事，就專門找于吉的茬，最后還殘忍讀殺掉了于吉。

縱然于吉真的是一個妖言惑眾的神棍，但也是罪不至死，更何況真的救濟了當時窮困的百姓。

反正此事，孫策的民望可是落至了最低點，不久以后，這位江東小霸王也就郁郁而終，最后孫權上位。

問題回來了，秦晴川現在聽說了，這里疑似有污穢魍魎物在此搗蛋，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無神論者，咋么可能會相信呢？

秦晴川低聲問道：“怎么樣了，鳳雛先生，你覺得這是怎生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