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玉梁的懷里醒過來,他靠在一棵胡楊樹上,我的頭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懷里,他的眼睛緊緊閉著。
我聽著他的心跳聲,很有力量。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臉還是很蒼白,只不過沒有隱隱約約的死氣。
我抬頭看著他,一動不動。他還活著,我也還活著,真的很好。
我看著他的臉,看的癡了、迷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把眼睛睜開了,我們就這樣對視著。
“你感覺怎么樣了?”玉梁問道。眼里有著明顯的自責。“好多了,你呢?”我問道,從玉梁的懷里坐直。
“這一次,謝謝你。”玉梁看著我,眼里滿是柔光,那樣的柔光好像要把我溺斃。
我環顧四周,我們的正前方沙地上留下很深的人爬過的痕跡,有些沙塵上面是紅色的。
我看向玉梁,我突然就明白我昏過去后我們是怎么來到這個綠洲,是玉梁,是他把我拖著一點一點爬過來的。
想著我的眼眶變得很酸很酸,他是玉家嫡子,風光霽月、高高在上。他什么時候會這么狼狽。
我轉過頭看著玉梁,他還是虛弱的朝我笑笑,“外面的太陽太大了,我醒過來的時候你昏倒了。”
我看著他的笑臉,心里生硬生硬的疼。
“過來,我抱抱。”玉梁仍是一臉笑意。我輕輕的回到他的懷里,眼睛看著他的手,他的手已經血肉模糊了,還在流血。
“疼嗎?”我把他的手輕輕的捧起來。他的手很大,很好看,可是現在已經被血染紅了,以后也會留下疤痕。
“沒事。”玉梁看向我,用胳膊把我摟進懷里。“我醒來,看見你躺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很害怕。”
“我叫你,你也不理我。”玉梁的聲音有一絲哽咽,但很快有沒有了。
“我拉起你,你的呼吸噴在我的手上,我才好點,我差點就害死你了。”玉梁沒有低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話語里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玉梁,你先放開我。”我從玉梁的懷里出來。他的眼眶紅紅的,和蒼白的臉色對比起來尤為明顯。
我打開背包,把帶著的布撕成一條一條包扎在玉梁的手上,玉梁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珍崽,我們在綠洲的邊緣,我們還要向里走。”玉梁看著我,輕聲說。
“我知道。”我沒有看向玉梁,我們現在都非常的虛弱,必須走進綠洲找到食物和水。
我看向玉梁“走得了嗎?”我問。玉梁朝我笑了笑,“娘子如此有力,為夫肯定能走。”玉梁雙手壓在地上想站起來。
我走過去,把玉梁扶起來。和他相比,我的體能一點都不弱,何況我的力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玉梁被我扶起來,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用最后的力氣向前走。我感到他的倔強,他害怕把我壓倒。
我扶著玉梁朝中心走去,一路上他的腿一直在抖,臉上也不停地流汗。
一個圓盤形的湖在我和玉梁面前。我們對視一眼,我們都沒有見過這么圓的湖,圓的蹊蹺。
我把玉梁安排在地上,慢慢的走了過去。湖邊什么都沒有,我裝了一壺水遞給玉梁,又回到了湖邊。
這里有東西,我的影子倒映在湖里,一條似魚非魚的東西游過來。
我心中一喜,拿著刀就劈了上去。那魚被我砸暈了,我一手就提溜上岸。
我看著那條魚,說不出話,玉梁看著那條魚,臉也變色了
魚長得很奇怪,魚頭身體是圓形的,我看著暈過去的魚,想著,吃了這條魚不會變蠢吧?
“敢吃嗎?”我看向玉梁。“敢。”玉梁看著我,我看著玉梁,他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我把魚架在火上,火上的魚冒著油,散發一種香味,我的肚子咕咕的叫著,玉梁眼睛閉著,眉頭皺著。
我把魚遞給玉梁,下湖,不一會兒,我們就填飽肚子。
沙漠的夜晚還是那么的寂靜,就像我們第一天進沙漠一樣,我坐在綠洲的火堆旁,好像這世界就我一個人。
胡楊林里不知道有什么,我們就冒冒失失的進來。
“玉梁。”我喊到。“怎么了。”玉梁看我的臉色不對小心的問道。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我走到玉梁的身邊蹲下來,看向胡楊林。
玉梁看著我眉頭皺了一下。
“不要說話。”我扶著玉梁向旁邊就能退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人的腳步,不是我們的人。
我和玉梁貓在胡楊樹后,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們生火的地方。
一個男人來到火堆前,繞著火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