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該長槍隊沖鋒了吧！”燕清激動道。

射擊、投彈、刺殺，李巖制定的步兵基礎技能，刺殺白刃是李部步兵的拿手好戲，就是等敵軍混亂的時候動白刃沖鋒。只不過以前是靠敵軍自己先放槍之后，敵軍部隊來不及裝填火藥，這時候突然突進。現在明軍在與李巖部隊的對射中竟然被打亂了陣形，此時乃是絕佳的機會。

話音方落，卻見李巖部隊三個連的連長竟然帶著一排應該是重新裝填好子彈的部隊向前連走一段，在距離明軍30步的距離上開火。這下原本就開始混亂的明軍徹底混亂了，跟在這排火槍手一同進的還有長槍隊，在硝煙中，長槍隊以極快的速度奔過不到30步的距離，開始猛烈的刺殺起明軍來。

接著，正如李巖所想的那樣，明軍徹底崩潰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得知壽州是鳳陽府明軍糧草重地，李巖旋即找了個身形和徐銘差不多的軍官，假扮他兵敗回城，詐開城門。

此時鳳陽中都留守司已經得知了霍丘、鳳臺、壽州三城被攻破的事情，但是朝廷的內斗相當嚴重，特別是去年保定總督孫傳庭和兵部尚書陳新甲屢屢爭吵，最后鬧得孫傳庭被抓進錦衣衛詔獄，可是坐了四個月牢，孫傳庭又給放出來了。

因為河南巡撫、潁州知府、潁州衛聯名上奏，有一股堪比李、張逆賊的流寇從河南入寇鳳陽準備二次打破中都鳳陽府來掘墳——上次是張獻忠掘的墳。

朝廷沒法子啊。崇禎急得不行，恰巧孫傳庭是大明忠臣啊，被冤枉入獄還一個勁的寫血書“請殺賊自效”崇禎遂于正月釋放孫傳庭，在文華殿召見他，詢問天下大事，孫傳庭表示得到五千精銳就可以剿滅鳳陽府流寇，崇禎見孫傳庭挺給自己臺階下的，起復他為兵部右侍郎任中都留守，救援“祖宗陵寢”。

這時探子回報：孫傳庭在鳳陽府督師。

李巖聽罷：“好家伙！這不對啊！我電視劇白看了，電視劇里不是說孫大帥在錦衣衛詔獄里待了三年么？這還沒到崇禎十五年啊！就算放出來了，應該去河南、陜西、四川圍剿李自成、張獻忠啊！來鳳陽干什么？電視里也沒演他來到過鳳陽帶兵啊！這弄啥嘞？不中啊！”

探子見李巖懵圈了：“主公！主公！”

“啊！”李巖回過神來：“沒事！你下去休息吧。”

“諾！”探子退出中軍帳。

李巖盯著中軍帳內的地圖，自語道：“親娘嘞！這搞不好是‘蝴蝶效應’吧！就是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先說禍，其一當然是李巖的禍了，現在他頂著反賊名號；其二要是不小心把孫傳庭打死了，那李巖自己接受不了，因為太敬重孫傳庭了，所謂“傳庭死，而明亡矣！”

最主要是孫傳庭比盧象升、洪承疇牛逼多了，他敢殺地主！當時的督師陜西期間，由于大量衛所屯田被大軍官、豪強地主兼并，只有些老弱病殘“叫花子兵”，孫傳庭基本無兵可用。所謂有兵就要餉，無餉便無兵，為了募兵、練兵，孫傳庭采取了對衛所“清屯”，即清理被豪強地主侵吞的屯田，以充實軍餉。崇禎只撥給他六萬兩餉銀，其余自籌，所以孫傳庭就在清查西安三衛的屯田上下工夫。到他卸任時，一共清理出折色銀45萬余兩，本色米麥豆約5萬石，此外還清理出屯兵12000人，可謂成果豐碩，因而得到崇禎的嘉獎，并指示其他巡撫以孫傳庭為榜樣，“真心實事為法”。

除了練兵清屯，孫傳庭還在陜西巡撫任上整頓吏治、賑濟災民、促進商業、修筑堡壘，使陜西軍務大為起色。

這種清官能吏放在后世也是受百姓愛戴的。

再說福氣，自然是孫傳庭的福氣，少做兩年牢，要是會“養寇自重”就讓李巖一直拖著沒準能拖到他的政敵楊嗣昌、陳新甲被砍了腦袋。

此時已經在留守司的孫傳庭，聽著留守司匯報：丟了壽州，失了我軍屯糧，目前我軍直屬兵馬糧草只可供應兩個月。

這時手下佐擊陸文昭還算是冷靜，他拱手說道：“大帥，此時當立即奪回壽州為上！”

孫傳庭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不可，此時卻不能分兵。”

“為何？”陸文昭訝異的看著。

孫傳庭答道：“前幾日三城已破，他們怎么會不知道我等會派救兵去壽州？若是一分兵，我等在臨淮的大營若遭到攻擊，那局面不可設想！不可讓敵軍圍城打援，咱們得保皇陵不失。”

陸文昭一想也對啊！因為夜不收回報：敵軍估計有三四千人，還有火炮。明軍想攻打奪回壽州這樣的城池的確不容易，但是敵軍想攻打明軍的營地同樣是非常困難的。

孫傳庭也是苦啊！因為這是明末武將的悲哀——打了勝戰，要是直屬兵馬打光了，朝廷就削了你的軍權；打了敗戰，只要直屬兵馬有個兩三千，朝廷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次來鳳陽，皇上只給了1萬兩軍餉，其余自籌——孫傳庭只能用老辦法“清屯”。搞不來錢，他是不會出擊的。

既然知道孫傳庭的態度，陸文昭索性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在下自帶家兵三千前去奪回壽州。”

孫傳庭聽罷：“陸佐擊真是國之棟梁啊！這樣吧，沈煉你帶著車炮營支援吧。”

孫傳庭發明了一種戰車，上面裝載火炮，車廂里能存放士兵的衣服和糧食，這次來的匆忙，只有5輛，載炮為“佛郎機”。

精壯漢子沈煉應諾道：“諾。”

陸文昭慨然說道：“兵貴神速，我帶兵前去攻打，只怕流寇根本想不到。”

偷襲壽州的戰斗非常順利，部隊幾天前殲滅了徐銘所部，接著利用俘虜的明軍假裝是援軍誆開鳳臺城門，輕取了鳳臺城。李巖只休整了一天時間，就留下少數部隊守城，自己帶大隊突襲壽州。

本來還想詐開城門的，結果城中守將居然要對暗語，沒法了，只能打了。

戰斗過程也不激烈，先佯裝水攻，其實是等紅夷大炮。戰斗在拂曉開始，水淹之后就開炮轟，派突擊隊拿火藥包炸，終于炸開一個缺口，部隊從缺口里面一擁而入，把明軍打得落花流水。結果明軍逃出壽州城之前，居然在囤房物資的地方放了一把火。

“主公！此次可是發了！”武嵩臉上還有著撲滅大火時候熏黑的痕跡，卻已經歡欣鼓舞的喊道。

李巖卻沒有接這個腔，他心有余悸的責備道：“那火藥若是炸了可怎么辦？你也太不小心了！”

武嵩帶兵在前，立刻帶人撲滅大火。因為行動迅捷，大火只燒掉了一點點物資。等從火場里面找到不少火藥之后，武嵩大喜過望，倒是把李巖給嚇壞了。

對于李巖的責備，武嵩根本不在乎。明軍把壽州當作向淮河中部運輸物資的中轉站，繳獲的物資中有大量糧食、火藥、鉛子、食鹽，連運輸物資的大車騾馬都落到了李巖部隊的手中。

武嵩問道：“主公，我們真的要去打鳳陽城不成？”

其實對于李巖來說，對于攻克堅城的興趣非常有限——若是能在運動戰中不斷消滅明軍部隊，明軍的城池根本不算什么。解決了徐銘部之后，從霍丘到壽州之間已經是任由李巖縱橫往來，佯攻臨淮就是想調動徐銘的部隊，在運動中對其進行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