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的路線大多是沿著城市邊緣走，道路不是太平坦。

喪尸哪里都有，越是繁華的城市越密集，郊區荒野情況會好點。

唐云打著方向盤開車，見陸川躺在副駕駛睡得不是很踏實，被車拋一下就迷迷糊糊的醒來。

看到他迷茫地睜開眼眸時，唐云有一瞬恍惚。

記憶中那些青澀躁動的片段打著時光的逆流撲面而來，與此刻成熟帥氣臉龐重合。

前方有徘徊的喪尸，汽車拐了個彎，呼嘯著沖過，轟隆一聲把路障撞飛，徑直沿著原來的方向飛馳。

陸川被徹底驚醒了，看到車途徑市郊居民區，附近喪尸不少。

“坐好，我們突圍出去。”唐云眉心微擰目視前方，馬路上的喪尸沖沖撞撞擠了過來，有十幾個。

居民區越來越多的喪尸被汽車行駛的聲音吸引，紛紛搖搖晃晃地撲殺過來。

五十米、三十米...越來越近！

她打方向盤的手很穩，前方有一條岔路，她深吸一口氣，調轉車頭，車身飛越，差點撞上街角的文具店。

“嘭！”的一聲，陸川在副駕駛被慣力來回碰撞了一下，硬生生把鈍痛忍住，只沉沉地看了唐云一眼。

她的車技太爛了！

喪尸踉踉蹌蹌地追擊在車后，越聚越多，面目可怖令人見了毛骨悚然。

“再快點！”陸川忍不住提醒。

唐云踩下油門，回了句，“靠近城市的居民區太危險了，陸醫生。”

陸川拿過她的手機，“嗯，我重新看看路線，盡量繞開，不過這樣的話我們抵達G鎮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這一繞再繞，花費數倍的時間。

唐云思索片刻，最終做出決定，“繞，一路上我們還得尋著機會檢查路邊廢棄車輛的油箱，把它們的油抽出來使用。”

她全然冷靜下來，G鎮要去，A市3號避難所也要抵達，并且要在30天之內都所有事情辦完，不然她就完了！

深秋，天越來越冷了。

唐云盡量朝人煙少的地方走，沿途城鎮和村莊多成廢墟。

冷風呼嘯，遠處田野還有不少身影在移動，是無意識，全靠啃食血肉本能的喪尸。

“陸川，我們找個地方停歇吧。”唐云看著路，開口，“盡量找個能防守的房子，在野外被喪尸圍堵很危險。”

手機開機，陸川劃著地圖，“前方直行九公里有一座荒廢的農村小學，也許我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行。”

車還沒到，遠遠看去，校門墻皮脫落，道路兩旁的雜草都有一米多高。

周邊莊村上學的孩子減少，部分轉移到鎮上學校念書，這座鄉村小學就廢棄下來了。

唐云把車停靠在墻邊，大門上掛著一把大鎖，透過野草還能看到教學樓前的操場。

“沒必要破壞門鎖，我們爬進去。”墻體最上方鑲嵌著尖銳的玻璃渣，她拿出登山繩綁了個結掛到隔著鐵閘子門上，借力爬上去。

進入小學，教學樓共三層，玻璃多已破碎，瘋長的草木淹沒了一樓教室。

兩人上三樓，找到教師辦公室進門鎖上，里面空蕩蕩一片，連個辦公桌都沒有。

唐云把帳篷搬出來，又拿了兩條毯子，被子是沒有了，晚上只能抗凍將就睡一宿。

門窗都鎖上，兩個都是淺眠的人，周圍只需有一點動靜就會驚醒。所以在上半夜兩個人都不需守夜，只需守好下半夜就好。

可問題就來了，只有一頂帳篷。

晚上九點，沒有燈火，室內點了一根蠟燭，外頭有月光照進來。

“唐唐，介意我抽根煙嗎？”壓力頗大，驟然松散下來，陸川心里癢癢，泛起了莫名的癮。

唐云彎腰進帳篷，靠著一邊坐下，淡淡道：“隨意吧。”

“呵。”陸川笑了下，掏出煙走到窗前，拉開一點窗，涼風吹入。

煙沒點燃，只在手指間翻來覆去地把玩，恍若憑借這個動作來緩解某種情緒。

過了一會，唐云開口問道，“陸醫生，講講你的事吧。”

“什么？”陸川微微側下頭，從窗那頭看過來。

她拿出筆記本，“啪嗒”一聲按下筆尖，微抬下頜，只說一字，“你。”

“我有什么好講的，畢業之后就入院做醫生了。”

唐云邊在筆記本上寫日記，邊道，“我記得，百日誓師大會后，你在教室后面志愿墻填寫的是T城大學，后來怎么...”

“你到底想聽我說什么？”陸川最終點燃了那根煙。

唐云在筆記本上記錄完今天發生的事情，而后躺了下來，以手枕頭。

“都行。”

他掐滅煙，轉過身，走到帳篷前，他的聲音很低，“高考后，家里發生了些變故。”

唐云拍了下帳篷里另外的一側空位，沒多大情緒的開口，“原來這樣，快睡吧，我調了鬧鐘，下半夜起來守夜。”

……

“唐云，唐云...”陸川推了推她的肩膀。

唐云醒過來看著他的眼睛，“怎么了？”

“有腳步聲。”他低聲提醒，又將燭火熄滅。

唐云迅速走出帳篷，把所有物資全部收入空間，警惕地貼在靠窗的門前聽外頭的動靜。

聽腳步節奏，不是喪尸，至少有兩三個人。

她觀察周圍的環境，迅速設計出反偷襲與撤退路線。

窗是透明的玻璃，腳步聲一近，她瞥見偷襲者的面孔。

對方兩男一女，男的強壯，女的短發，臉還長得挺好看。可剎那間，腦中警鈴大作，這三個人的身影有點眼熟，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

“小姑娘，別緊張，我們只是看到燭光，過來打聲招呼的。”

“大家都是幸存者，你們也是去3號避難所的吧？”

“路上不太平，不如天亮了我們結伴前行，人多保險一點，一路太多喪尸了。”

對面的人，露出笑容和唐云套近乎。

她眼皮一抬，琥珀似的瞳孔靜靜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