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主教大人，我希望可請您再考慮考慮。”艾希終于出聲。

“我還沒說讓你干什么，你就讓我再考慮考慮嗎？”老人坐在長椅上雙手撐住大腿，看著艾希。

“不是要我加入黑袍糾察隊？”

“是啊”

“可是……”

“你知道我要你加入黑袍糾察隊，還要我再考慮考慮？你覺得我叫你來還能是為了別的嗎？”老人嘆了一口氣，隨手拍打紫衣沾染的塵土。“你后面那位給你舉行轉職儀式時，就沒告訴你你要這走的這條路意味著什么嗎？”

“裁決罪人，維護主的威嚴？”艾希非常頭疼，愛麗絲自給她轉職后還真沒提過自己會踏上一條怎樣的路。她只知道曾經在腦海里看過的歷史片段，這是歷史上救世英魂大天使長愛麗絲·坎戴爾離世之前授予一直跟隨著自己的教堂信眾們暗影之力的回憶。后世信眾們組成黑袍糾察隊，世世代代擁護著主的權威。

老人出聲應答：“直至古西塔帝國崩潰，人類三地分國而治，各取走一枚神權印。我們光明圣神教教都撕裂，分裂成兩大派系。一是還在西法蘭北原殘喘和希斯萊杰頓王國庇護下的‘正統教會’——晨曦教會。二，就是你腳底下踩著的這塊地——萊特教會。”

“所以，我必須選一個？”艾希不安道。

“沒錯，悼亡人·影天使的傳承在兩大教會爭斗的過程中失傳了。如今‘晨曦教會’式微，我們‘萊特教會’直至神圣歷1453年才被上一任皇帝承認為正統。眼下，哪一座教會能爭取的資源更多，哪一座就能成為正統。簡而言之，今天就算我放你出這道門，明天你還能保證進的來嗎？”老人言下之意已不必多說。如果艾希不能加入萊特教會，就是要“去”另一處地方了。威利姆城現在實際為人類方帝國和萊特教會所把控，一個“潛在的死敵”就在眼前。怎么做，還用多說嗎？

“那我……今天辦理入會儀式？”艾希見狀，已是明白避無可避了。

“先不急。”老人淡淡的說道。

“桑德斯大人！”銀發女子已是不能再忍耐！被主榮光所籠罩的信徒就在眼前……這女人不知福分，竟然還在挑三揀四！

“凱爾西，不要急躁。”紫衣老人直立起身，“這里還有一位影天使大人沒發話呢。我們怎么可以頂替天使長忠誠的神仆，私自定奪‘悼亡人’的去留呢？”

“影天使？！”艾希驚訝地看向身后的愛麗絲。

“爺爺，您也要我加入教會嗎？”愛麗絲扒住艾希的后腰，探頭看向紫衣主教桑德斯。

“您能不能不要裝嫩了？！就算是要加入，也是我們信眾渴求踏入神國，怎么可能會強迫一位高貴的神仆加入區區人類教會？！”桑德斯主教已是不能再保持儀態，對超出認知線的事實在是難以忍受。

“對不起，桑德斯紫衣主教大人。愛麗絲她……一直很頑皮。”艾希不由得出聲安撫。

“你這老媽子心態又是哪來的啊？！那是天使！天使啊！自六千年前除了教皇就職儀式，就從未降臨凡世的天使啊！就不能有點最起碼的尊敬嗎？！”老人勃然大怒。

“桑德斯主教大人，您這樣對一位天使大呼小叫……屬實不敬！我要維護主的神威！”凱爾西拔出懷刃就要砍向老人。

“我他＊！凱爾西你在干嘛？！是要行刺我嗎？！來人！快來人摁住她！！！”

場面極度混亂，眼前這玩鬧式的場景實在讓人不堪忍受。艾希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萊特教會的幻想，破滅了。

…………………………

“咳咳。”老人清清嗓子，不得不脫下被凱爾西扯碎的衣袍整理儀態。至于凱爾西則被人綁成了粽子丟在長椅上，牙口飛舞試圖咬向老人。

“桑德斯主教大人，要不要把她……”一名黑袍人出聲問詢。

“不用，叫她鬧吧，只要不能動手就行。”桑德斯扶額。“這孩子也是第一次見天使，讓她待在這吧。”

“是。”黑袍人退下。

“所以……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老人再度看向愛麗絲。“讓您身邊這位艾希，加入我們萊特教會。”老人知道，這很重要，關乎一位真正的天使對待他們萊特教會的態度。

“爺爺”。

桑德斯青筋暴起。

愛麗絲繼續“甜甜”地回應：“您如果能讓艾希過上好生活，我怎么能不同意呢？”

“愛麗絲！”艾希再也不能沉默了。

“好！哈哈哈！好！！！”老人高興的跳了起來！“呀吼！就算明年拜見樞機主教蘭瑟威斯那張蠢臉，也沒人敢說我桑德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提——”愛麗絲拉長了尾音，“前提是您能保證艾希在這里能渡過一段好生活。如果她被欺負，我就只能再讓您嘗嘗‘炮拳’了。”

“放心，唯一傳承‘悼亡人’在我桑德斯這里，寶貝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負她？”老人用粗壯的手臂拍著胸口回應。

“嘶——嘶——，胸口疼。”還沒來得及維持一秒鐘，老人就又躺在長椅上喘氣了。

“那爺爺我帶著她去辦入會儀式了~”愛麗絲揮揮小手，帶著極不情愿的艾希離開了。

…………

過了半響，老人又從座椅上起身。“都走了嗎？”

黑袍人回答：“都走了。”

“我桑德斯教區竟然有幸得一位天使親臨，真是運氣好啊。”老人手指摸著下巴說：“幸好這位天使答應下來，不然只好施些雷霆手段了……”老人看向內堂中央的雕像，“天使”舞動著翅膀斬向“惡魔”。

“天使，還是位受排擠的‘影天使’。就算是斬殺，天堂山那些自傲的天使們也不會多說些什么吧？”桑德斯眼眸里閃現危險的光芒。“就算是不承認我們又怎樣！我們萊特教會侍奉的是至高之主萊特妮絲大神！又不是你們這幫天使！只要輔佐帝國統一北境與王國、集齊三大神權印，屆時就是你們不承認也得承認！”

“對天使不敬者！當罰！”裹成粽子的凱爾西終于拱到了桑德斯身邊。

“凱爾西！你干嘛？！松開！別咬我手臂啊！！！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