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配合這項技能,昨晚,他悄悄來踩點,順手把頭頂的聲控燈泡給弄壞了。
至于徒手爬墻,對他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他的身體已經發生質的變化,以前的他像麻桿,干干巴巴,二兩排骨。
而現在,身體肌肉愈發明顯,壯碩美麗,蘊含無窮力量,似乎連內部纖維結構,也發生深刻異變。
他不但能爬墻,而且跳的極高,蹦的極遠,就連跑步速度,也已經不可思議的快,就像被監控到的那樣。
這些還只是表面,他有種感覺,更多神奇的變化,正逐漸出現在體內,發生在精神里。
這些美妙變異,全來自夜魔“饋贈”。
但這些,在一個月后,就要被迫還回去,連同自己性命一起。
懼怕中,他竟生出些期待。
終于,房門吱扭一聲敞開,祝奴踩著高跟鞋,咔噠咔噠出了房間。
隨后也不回身,順手將房門關上。
徐鳴抓住機會,在房門只剩條縫隙時,將早已握在手中的身份證,輕飄飄甩進房間。
房門“砰”得聲合上,身份證“啪嗒”落地。
一切順利。
徐鳴放下心,比想象的還要順利,甚至有點兒簡單,這為今天開了個好頭。
他得意地想。
祝奴站在電梯前,按動下按鈕,電梯門立即啪嗒敞開。
徐鳴心一緊,暗叫不好,竟然忘記把電梯送到其他樓層。
這樓戶型是大平層,一梯一戶,只有祝奴一人居住。
她昨天很早就回家了,再沒出過門。
然而電梯卻停在這層,對于祝奴來說,就很詭異了。
讓人安心的是,她似乎并沒有察覺異樣,一直刷著手機,微笑走進入電梯
隨后,電梯門合上,數字現實10,9,8,7……一直到1層,然后停住不動。
徐鳴放下心,立即撥電話給開鎖公司,報出鎖型號,打聽好價格后,要求找一個技術好,不會傷鎖的人來,要求快,他會加價。
然后,等待同時,把自己上衣和鞋脫下,扔到弱電井中,換上昨天就偷放進來的拖鞋睡衣。
很快,五十歲的大師傅就來了,操一口中原官話,三下五除二便把鎖打開,非常利索。
徐鳴抱著胳膊,假裝冷,一邊掏錢,一邊說:“謝謝您,快忙去吧,這是答應您的加價。”
大爺不走,要求檢查身份證和房產證。
徐鳴假裝不在乎,當著他的面,故意從地板上撿起之前扔下的身份證,遞出去。
大師傅接過,瞧兩眼,沒再提身份的事,卻隨口說了句:“手怎么那么臟啊?”
徐鳴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沾著層厚灰塵,從房頂出蹭來的。
大師傅只是搗鼓一句,并沒多問,還回身份證,也沒再檢查房產證,便轉身離開。
想必看到身份證在地板上,已經確信是房主了。
如果不抬頭的話,應該不會注意到灰塵來源,他心想。
待大師傅走后,徐鳴閃身進入房間,輕輕關好房門,打量起整間屋子。
房屋布局和對面的一樣,裝修風格更加簡潔冷艷。相比從對面遠遠遙望,貼近看,更能看到許多精致的細節。總之一句話,確實花了心思。
和精致裝潢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滿屋亂扔的上衣、褲子、高跟鞋、包包,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簡直剛結束派對,人們匆匆離開,忘記帶走衣物。
房間的化妝桌上,成堆的化妝品,紅紅粉粉,摞得似山一般高。
屋內縈繞著香水味,說不上是哪種植物或水果味,但味道很醇厚,很綿延,很成熟,至少從嗅感來說,不是祝奴那個年紀會用的,有些老練。
可不知為何,這味道有些熟悉,像在哪里聞到過。
餐桌的食物并沒有收拾進冰箱,熱氣已經消散,食物表面凝結一道厚厚油脂,很膩,怪不得只吃了幾口。
徐鳴里里外外轉了一大圈,細細搜索了所有地方,甚至連衣柜中私密貼身衣物,也來來回回看個遍(有點兒流連忘返),沒發現任何異常。
隔間、暗門、隱秘的角落?都沒有,整個屋子和對面一致,空間并無縮減。
至少從房子、衣物、陳列這些來看,沒有不對勁的。
他從口袋中掏出紐扣般的竊聽器,在臥室、客廳、浴室(沒有任何多余想法)、書房等所有必須的房間,找到合適角落,一一安裝完畢。
竊聽器是向黃仁索要的,知道他目的后,黃仁竟然并不阻攔,反而很大方,掏出一大把。
連接收器注意事項也說得清清楚楚,生怕他不會用。
很快,安裝完畢,徐鳴準備離開。
他站到客廳陽臺,望向對面的房子。那里就是他的監視房,房里只有幾個硬饅頭。
但今天以后會不一樣,他將在那邊,仔細聆聽此處。
心里有了方向,便不再心慌,感慨一番,準備離開時,突然發現不對勁。
對面房間,窗簾之后,忽然閃過一道身影,黃色襯衫,藍色牛仔褲,正緊緊盯著他。
是祝奴!
徐鳴猛打了個激靈,她怎么可能在那里!她如何進去的?什么時候發現的自己?
一系列問題涌上心頭,可沒等細想,眨眼間,她就不見了身影。
如此悄無聲息,絕不是人能所為。
是自己看花眼了?
徐鳴一刻也待不下去,他必須回對面瞧一瞧。
要走還沒走,轉身還沒轉時,忽然聽到身后的臥室門,“吱扭——”,發出一陣響動。
聲音極長,干癟,刺耳,如同老太太的嗓門。
不可能有人啊!
徐鳴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急忙回頭,卻什么也沒瞧見。
聲響已悄然停歇,房間內安靜無比,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就像對面出現的祝奴身影。
他生出極壞預感,不能再待下去,必須趕緊離開。
就在他走到玄關,手剛搭到門上時。
“咚——咚——咚——”
三聲低沉的敲門聲響起,間隔似乎有某種節奏。
徐鳴楞在原地,下意識抬頭,此時,陽光高照,屋內亮堂,不存在黑暗角落,可以供他躲藏。
“咚——咚——咚——”
又是三聲,依舊沉穩,似乎在訴說什么。然而來人只是敲門,一句話也不說。
徐鳴平復心態,湊近貓眼,想看看來著何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如疾風驟雨般,砸門聲瘋狂響動,仿佛門外之人,正走投無路,只能進這扇門。
最后的敲門聲太突然,把徐鳴嚇得毛骨悚然。他手搭在門把上,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對方到底是誰呢。
徐鳴做好心理準備,再次湊向貓眼,待看清來人,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門外,一雙腳懸在半空。
他大驚失色,脊梁骨一陣冰寒,頓時想到因為祝奴,吊死的人們。
那雙腳穿著黑皮鞋,白襪子,皮鞋褶皺很多,附著些許黃土,似乎走了很遠的路。
又像是剛從泥土坑里爬出來。
它等了陣,又頗不耐煩地砸向房門:“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徐鳴不可抑制地驚恐,大腦逐漸空白,但忽然之間,不知何故,由恐懼變到憤怒,惡向膽邊生,猛然就要拉房門。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