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放了學，夜郎就先去預訂位置了，幾人坐在一起，

莫小魚打趣許超“超超?。∧氵@是準備把我們文藝委員追到手啊？”

周周羞澀的低著頭，許超“去去，那都有你！”吃了一會兒齊玉拉了啦莫小魚的衣服，莫小魚“你要走了？”

齊玉點點頭，對季明月他們說“抱歉，我得走了?！奔久髟抡f好，莫小魚，對季明月他們說“哥，郎哥，超，周周，我也走了，你們好好玩?！?

莫小魚追著齊玉去了，季明月看著莫小魚的背影搖頭，“沒救了，”夜郎問“什么沒救了？”

季明月說沒有什么，夜郎說“月月，下個星期我打算回去看看爺爺，你回去嘛？”

季明月“可以啊，我也回去看看外婆他們，”“行，”

一群人吃夠了才從那條小巷子出來，踏著滿地寒霜回去，

整個周末季明月和夜郎都在復習，季媽媽也在星期天回去了，

到了星期一，夜郎帶著笑意走進教室，看見那個人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還帶了早餐，季明月見夜郎來了把早餐給他“今天是糖包子，還可以”

夜郎吃得高興，“嗯，挺好吃的，要再來一個嘛？月月”季明月搖頭“我都吃了3個了，飽了，”

還沒有上早自習，老班就急匆匆奔著教室來，季明月見老班這個樣子，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又是找夜郎的？

夜郎嘴巴里的包子還沒有咽下去，就見班主任進來拉著夜郎就要走，夜郎問“老師，怎么了？”

老師把夜郎拉到外面講了些什么，季明月不知道，反正就看見夜郎發了瘋似的跑出了學校，

季明月有些慌，他想追著夜郎去，老師攔住他“季明月，夜郎他回家有事，你不用擔心?！?

季明月看了一眼夜郎離開的方向，“老師你能告訴我夜郎家發生什么事了嗎？”

老師表情有些失控，“他，他，爺爺快不行了，這，孩子怎么就，就這么難??！”

季明月錯愣，“怎么可能，上次回去爺爺身體看著還很健康呢？”

季明月想跟老師請假，老師說等等吧，等夜郎處理好了都，

季明月說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他沒有想到在這么大的世界里居然會有人的人生這么的坎坷，

季明月想夜郎現在怎么樣？是不是好難過難過，最疼愛自己的爺爺就這么要離開自己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季明月打夜郎的電話沒有人接，發消息也沒有回，下午也是如此，晚上也是如此，

第二天，夜郎還是沒有回季明月的消息，星期三，下了晚自習，季明月照常先打個電話，

嘟嘟嘟了一會兒，電話接了，夜郎那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那兒，有一點點吵，季明月“夜郎？爺爺怎么樣？”

還是沒有回答，季明月“喂？夜郎？在嗎？你聽得見嘛？”沒有聲音，讓季明月以為是信號不好，

“這信號這么差嘛？”那邊，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是夜郎，他說“月月，……爺爺……沒了”

季明月提著書包的手一頓“什么？”少年低泣沙啞的聲音“爺爺，沒了，最愛我的爺爺沒有了，……?。　?

少年壓抑著哭聲，季明月“夜郎，你在那呢？”電話那邊就聽見夜郎自言自語的自責聲“我為什么，不每一個星期都回來，都怪我，唔啊……呵呵，都怪我……”

季明月試著安慰夜郎的情緒，“夜郎，郎哥，你告訴月月你在那呢？”

夜郎哭著“沒有做不好的事情，月月放心，……”季明月放下心來，他就怕夜郎情緒一爆發控制不住自己又得往自己手上劃，

季明月“郎哥，月月來找你好不好，我來陪你，你現在找一個地方好好待著，天一亮就可以看見我了，”

夜郎搖頭“不要，月月你好好上課，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陪陪爺爺，……”嘟，嘟，嘟

夜郎把手機掛了，季明月再打過去就是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季明月焦急的再打過去還是關機，季明月顧不得什么，背著書包就往車站跑去，給班主任發消息請假后，幸好還有跑夜班的，雖然貴了好多，

季明月“叔叔，能快點走嘛？”司機說“再等等吧，看看還有沒有人要走的”季明月坐了一個小時，又看了看手機，已經凌晨一點了，

季明月催促“叔叔，可以走了嗎？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司機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發動引擎，

等季明月到趕場的街的時候已經5點了，從縣里坐車到鎮里因為是晚上沒有燈開得慢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鎮上，到了鎮上還沒有車，季明月走了一段路，

才有一輛拉豬飼料的車，季明月搭了一下順風車，到街上的時候天還是黑燈瞎火的，

季明月把凍紅的手揣進包里，走到沒有燈的地方再拿出來，季明月打著手機的電筒，往前走，

季明月一只手拿手機，一只手放進包里面不敢拿出來，頭也沒有敢亂看，就盯著前面大步大步的走著，

等看見第一戶人家的時候季明月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要是再走一會兒，手機就徹底關機了，借著手機微弱的光，季明月先看見外婆家了，

外婆家的燈還是亮著的，季明月進去的時候，外婆驚訝“月月？你怎么回來了？哎呦，我的月月啊，你怎么來得？”

季明月簡單的跟外婆說了就問“外婆？夜郎爺爺怎么會……？”

外婆嘆氣“上個星期被摔了一下也沒有那摔著，但是就越來越虛弱，星期一就不行了，所以村長才打電話過夜郎那孩子，讓他回來看看他爺爺最后一面的，夜郎一進門就不行了。”

外婆說，“那孩子除了見到他爺爺那兒哭了一會兒，就沒有見他怎么樣，怕是一直憋著的。”

季明月咽了咽口水“什么，什么時候出殯？”外婆說是就今天中午，

季明月放下書包就朝著夜郎家跑去，“外婆，我去看看夜郎，”

夜郎家燈火通明的，先生在靈堂里面做法，夜郎帶著帕子就直挺挺的跪在爺爺的旁邊，爺爺骨灰盒下點了長明燈，

季明月沒有叫夜郎，就站在他后面看著他，

陸陸續續的村里面來幫忙的人在外面忙活起來，

夜郎才抬起頭看了一眼，但是沒有注意到季明月，

道士先生過來把夜郎扶起來“孩子，都跪了一夜了，好歹去喝點水，去，喝點水去”

夜郎沒有說話，站起來就低著頭麻木的往外面走，走到季明月旁邊的時候，

夜郎愣愣的看著腳底那雙熟悉的板鞋，眨了眨眼睛，好像沒有消失，

夜郎抬頭就看見穿著校服的季明月，夜郎眼睛通紅，撇嘴“你來了，”他說的天一亮就能看見他了，他真的來了

“嗯，來了，”季明月朝夜郎張開懷抱，夜郎撲進和自己差不多的懷抱里，少年的胸膛是如此的結實和溫暖。

夜郎無聲的流著眼淚，抱了一會兒夜郎沙啞的聲音悶悶的“月月，我現在是不是好丟臉，”

季明月回答“估計是吧，很多人再看我們了，”夜郎退了出來，拉著季明月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沒有休息，你睡一會兒，我一會兒要送爺爺出殯，”

季明月“郎哥，我陪你吧！”夜郎笑了笑“不用了，你睡一會兒，我一會兒叫你。”

季明月沒有繼續跟夜郎拗，夜郎也沒有精力再來照顧自己，季明月見到了夜郎精神也放松了下來，

“嗯……”，夜郎走出去，調整好狀態，又進了靈堂。

季明月一直沒有睡，就聽著外面的聲音，愣愣的坐在床上，

等夜郎進來的時候，他以為季明月睡醒了“醒了，餓不餓？”季明月搖頭，

12點準時出殯，陰暗的天空中云層仿佛被撕裂個口子，橙色的陽光從哪里撒下來，

鳥兒也出來叫了起來，夜郎嘴角帶笑，端著爺爺的照片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季明月看著相片上的爺爺，爺爺笑著的模樣好像就在昨天一樣。辛苦把外孫養大，走了惦記也還是這個外孫，見著他了才落氣撒手

土一鏟一鏟的填上，沒一會兒一個土丘就被羅起來，無數的鞭炮放著，夜郎跪著誰都拉不起來，那些村里面的人安慰著夜郎，

夜郎“沒事，謝謝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見勸不動夜郎，都嘆著氣走了，擁擠的地方就剩下夜郎和季明月，還有一座新墳。

夜郎就跪著，“月月，，我什么都沒有了，”季明月捏著衣角站在夜郎旁邊“還有我，”

夜郎“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很倒霉，有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一個掃把星，好像我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不該有的存在，先是李娜靜要掐死我，然后再是爸死了，現在……爺爺也走了……”

說著夜郎把頭抵著墓碑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的人生就不能開心點，順利一點，我可以不要媽媽和爸爸，但是為什么連爺爺都要收走……啊啊……”

夜郎崩潰了，季明月拉過夜郎抱在懷里，“不要這樣，郎哥，不要這樣，你是最好的，”夜郎手錘著地，那地上全部是石子，沒幾下就出血了

季明月手包著夜郎的手，“郎哥，還有我，你還有月月啊，別這樣，別這樣傷害自己?！?

夜郎“啊……嗯嗯……啊，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