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真的太傻了，老想著振興相聲。”

范老師說起當年的舊事，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范老師，有些藝術形式已經沒落了，就應該順應時代發展，任其自然淘汰。強行挽救是沒用的。”

林臺長雖然也是津門本地人，卻壓根不看好相聲的發展，撇撇嘴道，“你就說曲藝電臺吧，他們現在的節目還是以前的老段子，翻來覆去就那些東西，一點新意也沒有。也就是那些老頭老太太看，收視率呢，一年比一年低。”

“依我看啊，這樣的電臺，早就該被時代淘汰了。”

范老師雖然知道林臺長說的是實話，但也大感憋屈，于是爭辯道：

“也不能這么說，我看京城那邊，古德剛好像闖出了一點名堂，現在正在弄全國巡演呢。”

正聊著呢，數據統計科的人走了進來，手里揮動著新鮮出爐的統計報告：

“臺長，范老師，陳老師，咱們的統計結果出來了。”

林臺長饒有興趣的問道：“哦？有多少？”

“破六了！足足有6.04%。”

“這么高？”

范老師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成績，頓時喜上眉梢。

林臺長更是喜笑顏開，連聲夸贊道：

“好，好！咱們這個節目可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啊。照我看，這個數據就算不能超過第四的節目，也差不多了。”

“范老師，等你們的節目哪天殺進了前三，我給你們慶功宴。”

“多謝臺長！”

幾人正在憧憬未來的發展，又有一人沖了進來，他喘息未定，有些慌張的道：

“臺長，范老師，不好了，咱們的《歡樂六點半》排名降到第六名了。”

幾人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林臺長眼中閃過一抹怒氣，不敢置信的道：

“這怎么可能，咱們的節目和第六名的《歌曲金榜》可差了0.5%的收視率，它怎么可能反超過咱們？”

范老師也疑惑的問道：

“會不會是統計錯了啊？”

但是福斯公司一向以權威著稱，按說決計不該出這種低級錯誤的啊。

“第五名不是《歌曲金榜》，是一個剛播出的新節目。”

那人連忙將報告遞了過去，“它的名字也很奇怪，居然叫什么《硬核狠人》。”

林臺長和范老師面面相覷，實在沒想到，正當他們突飛猛進的時候，忽然殺出一個從未聽過的節目，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是哪個電臺播出的？”

那人苦笑一聲，艱難的說道：“是曲藝電臺。”

“什么？！”

林臺長難以置信，“那個破電臺，不都是老掉牙的東西嗎？居然還有這么高的收視率？”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他又問道：

“那個節目誰聽過？”

幾人都搖搖頭。

林臺長給幾個關系好的同行打電話，問起了這個節目，對方全都表示沒聽說過。

掛了電話，林臺長的表情更難看了幾分。

敗了不可恥，可恥的是，失敗了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失敗的。

這才是他難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