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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破鏡重圓

山坡上,野山雞成群結隊地在密林中覓食撒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有的干脆在樹下的茂密草叢之處,趴窩下蛋。也有的飛到了樹杈上,鉆入主人早已為它們準備好的木箱中。聾啞人小王、和獨臂青年小張。兩人推著一輛小推車,到處撿拾山雞蛋。小王爬上樹,在樹杈上坐穩。一只手拎著竹籃、另一手取出木箱中的雞蛋,放入竹籃。然后再用繩索把竹籃從樹上吊下來。用聾啞人特有手勢和語言,告訴小張,將裝滿雞蛋的竹籃放穩。小心地將雞蛋撿進車斗里。也就一個多小時的工夫,兩個人就推著滿滿的一車山雞蛋,滿臉笑容地回來了,走進樹林中的一個工棚。工棚里有許多殘疾女工,將撿回來的山雞蛋精選裝箱。封口后貼上《傻王牌山雞蛋》的標簽。然后再將一箱箱的雞蛋,輕輕地垛了起來。偌大的一個工棚內,垛滿了裝箱待發的山雞蛋。小王和小張,換了另外一輛空車,又回到山林中撿拾雞蛋去了。

屠宰加工車間里,工人們做著屠宰、去毛、內臟清除等工作。一套流水線下來,工人們將一只只清洗干凈的肉山雞裝箱。貼上《傻王牌肉山雞》的商標后,推去冷凍儲藏室。整個養雞場內,工人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一個用繩網圍起來的小雞圈內,一群一抓大小的小雞仔,不下上萬只。老王和兒子站在雞圈里,滿心歡喜地給小雞仔們喂食。

在胡美麗的陪伴下,白牡丹來了。不過此時的她,心情卻顯得異常的復雜。有著對老王和兒子的羞愧與歉意、也有為擺脫魔鬼牛二壞的歡心和慶幸,更有重新回到自己深愛的兒子和丈夫身邊,和他們一起生活、蜜月再度般的喜悅與激動。她熱淚盈眶地跟在胡美麗身邊,慢慢地向著小雞圈走來。為了這一時刻的到來,胡美麗可謂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機。找俺進行了多次的策劃和推演。她先是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偷偷地告訴了白牡丹。并囑咐她不要著急,察言觀色地等待著時機。后又去找了麻寡婦,因為她知道麻寡婦這個女人,雖然風騷無度、愛占小便宜、視男人如衣服,反復無常、不是什么好女人。可畢竟單身多年,盡管身邊不缺男人,卻沒有一個能夠正大光明地真心跟她過日子。因此,才在心底里默默地惦記上了身體強壯、表面看上去粗暴無禮,內心卻是極其軟弱與空虛的牛二壞、和他那個賴以生存的小賣部。正因為看透了這一點,胡美麗在見到麻寡婦時,才敢單刀直入地把這一切,毫無顧忌地指了出來。然后再把自己的想法,含蓄地透漏給了麻寡婦。剛開始,麻寡婦以為胡美麗是來找茬的,心里很是不自在、并產生了要和她干一架的想法。可當她明白了胡美麗話中的含義后,卻又不勝歡喜。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一件夢寐以求的大好事。若真的能成,自己不僅從此名花有主、而且后半生的生活,也隨之有了著落。興奮之余,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裝模作樣了。當然,她知道自己在胡美麗面前,裝也裝不下去、自然也就無須再裝了。兩個聰明的女人,越說越投機、越啦越近乎。甚至產生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當即一拍即合。當天晚上,麻寡婦就來到了牛二壞家的經銷店。眉來眼去、沒話找話。打情罵俏、賣弄風騷。將個醉醺醺的牛二壞,弄的神魂顛倒、六神無主。不能自己,便跟隨麻寡婦去了她家。兩個人干柴遇到烈火,沒有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就燃燒在一起,將生米做成了熟飯。這個牛二壞,很早就迷戀上了麻寡婦的成熟與風騷。只是懼怕其狡詐無恥、言語犀利。雖然幾次躍躍欲試,卻終因內心空虛、膽小不敢造次。今見其主動勾引,也就用不著再繼續客氣了。多日把持,終于盼來了時機,得以瘋狂釋放。好不痛快淋漓!一夜風流過后,自然也就樂不思蜀了。很快,就與白牡丹辦理了離婚手續。兩人分道揚鑣、從此再不糾纏。就這樣,白牡丹拿著她和牛二壞的離婚證,跟著胡美麗,來到了位于山坡樹林中的養雞場。

老王和兒子正在雞圈內,給小雞仔喂食。王兒眼尖,看見遠處的胡美麗和白牡丹,怕生地拱進了父親懷里。并意識地揪了揪父親的衣服、往那邊指了指。

朝思暮盼、望眼欲穿,今日終成現實。老王欣喜若狂,領著兒子迎了上去。胡美麗見老王一家人團聚了,就隨便跟老王客套了句,借故離開了。

王兒怯生生地望著母親,白牡丹卻控制不住自己,將兒子一把樓進懷里。老王興奮地淚流滿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夜思夢想的妻子、白牡丹激動地望著日夜惦記的丈夫。經過了無盡的磨難,一家人終于又團聚在了一起。老王滿腹的知心話兒,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尷尬之余,他把妻子領到了自己幾天前才剛剛搭建起來的小雞圈。白牡丹望著眼前一大片活潑可愛的小雞仔,百感交集。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與激動,淚如雨下。王兒將飼料袋悄悄遞到媽媽手上,一家三口兒抓著袋子里的飼料,一起撒向雞圈內。頓時,雞圈里沸騰起來。成群結隊的小雞仔,爭搶食物的景象出現了。雞群南擁北擠、忽東忽西、摩肩接踵、跳躍歡騰,場面生龍活虎、讓人欣喜激動不已。

一家人給小雞仔喂完食后,王兒頭前帶路、領著媽媽漫坡遍野地參觀起了他們的養雞場。一窩窩的山雞蛋,時不時地出現在了大樹下的草叢中,整個山坡林地,隨處可見。漫山遍野的雞群,在樹叢中飛上飛下,覓食撒歡。撿拾雞蛋的工人們,三個一幫、兩個一伙兒,不遺余力地忙碌著。望著這喜人的豐收景象,白牡丹自然是興奮的不得了。忘記了自己小兒麻痹后遺癥的病殘之軀,興沖沖地奔過去。和工人們一起,漫山遍野地撿拾起了山雞蛋。為了不掃妻子的興,老王讓兒子拿了一只竹籃、自己推了一輛小推車,緊緊地跟在白牡丹的身后。一家人起勁兒地撿拾起了山雞蛋。滿載而歸的時候,一家三口兒興致勃勃地推車來到了工棚里。白牡丹望著箱子上貼著的《傻王牌山雞蛋》商標,又驚又喜又新鮮。忍不住又幫著女工們挑選雞蛋裝箱。老王在妻子身邊蹲下來,輕輕地告訴妻子說:“牡丹。你的身體,不適應做這樣的體力活。你的工作呀,咱們的小歪兄弟,早就替你安排好了。”接著,就將白牡丹領到了棚內的一張辦公桌前,讓妻子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并告訴她:“這才是小歪兄弟,給你安排的工作。小歪兄弟說了,你臨時先做咱們養雞場的保管兼會計。等到《珍稀禽類養殖基地》完善后,總場的賬目,都歸你來管。”

白牡丹嚇一跳,驚呆了!戰戰兢兢地說:“不行。他爸,咱們可不能得寸進尺呀。要說這方面的工作能力,胡美麗和錢多多,可是比咱們強多了!咱們應該知恩圖報、不能不識好歹。”

老王解釋說:“這都是小歪兄弟的統籌安排。市場營銷、幫助小歪兄弟管理總場,就夠美麗妹子忙的了。至于錢多多,生產管理、人事調配,還有那些雜七麻八的雜亂事情,也挺忙的。所以這管家一職,只有交給了你,小歪兄弟才放心。”

白牡丹被感動的熱淚盈眶,她緊緊地拉起了丈夫的手:“他爸。咱們能有今天,多虧了小歪兄弟、和美麗妹子。咱們可不能辜負了她們呀!”

老王點點頭,說:“咱們沒有多么大的本事,只有看管好咱們的養雞場。讓蛋雞多產蛋、肉雞多長肉。爭取多給總場創造效益,大河有魚、小河里才會有蝦。咱們的日子,往后才能過得好一點。”

夜深了,四條大家犬,分散地守護在山林的各個角落里。挓挲起耳朵、睜大眼睛,警惕地警衛著整個山坡密林中的養雞場。老王迷戀樹林中夜晚的美景。依舊在小雞圈前不遠處,鋪上了一片破草席。一家三口兒坐在草席上,王兒幸福地依偎在父母身上、睡著了。嘟噥著甜蜜的夢話:“數小雞仔,要一對兒、一對兒的數。媽媽聽到后,就回來了。王兒是個有爸爸、有媽媽的孩子……”

白牡丹聽了兒子的夢話,不由得淚流滿面。她將兒子緊緊地摟在懷里,充滿了愧疚與心疼。不知不覺中,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

老王不好意思地告訴妻子說:“你走后,兒子經常哭著鬧著跟我要媽媽。我沒辦法,就糊弄兒子說,媽媽出遠門了。數小雞仔只要堅持一對兒、一對兒的數,媽媽聽到后,就一定會回來的。兒子聽信了我的話,我們就這樣一直堅持著數了下來。每到晚上,我們就坐在這里。兒子就透過頭頂上面枝葉的縫隙間,數著天上的星星。問我說;爸爸。媽媽是不是也跟天上的星星一樣,看著我們、想著我們?我就告訴他;媽媽雖然不是天上的星星,也看不見我們,卻一定時時刻刻地想著我們。只要王兒聽話,當個乖孩子,媽媽就一定會回來的!”

白牡丹更是感動地淚流不止、激動不已,一下子撲倒在老王懷里。一家三口兒,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說來也怪,此時的月兒,讓人感覺,就像是一個特別怕羞的孩子。悄悄地躲藏在了一顆大樹的后面,只漏出半張被羞紅了的小臉兒。偷偷地看著這對兒久別重逢、勝過新婚的夫婦,干的那點羞于出口的新鮮事兒。不知是害羞、還是看累了。才那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悄悄地躲進了一朵兒薄薄的云層后面。使得本來就迷迷蒙蒙的山林中,憑空又多出來,那么幾分神秘而又美妙的色彩。伴隨著王兒嘟嘟噥噥、甜蜜的夢話,和小雞仔們睡夢中“嘀嘀嘀”的竊竊私語聲,天、漸漸地亮了。一輪紅日,噴薄而出。透過枝葉,照射出萬道金光。密林之中又逐漸地熱鬧了起來,鶯歌鳥語、露珠滴落、雞飛狗歡、萬物醒來,呈現出一片勃勃生機。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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