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想要的仙娥姐姐嗎?”玉帝好久沒有見過如此小的人兒,好似想起了人間的小外孫,一副隔輩親的慈祥令他走下殿來、俯下身對著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詢問她的想法。
“童童不需要!童童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兩條冰掛一般的鼻涕從鼻孔處流出。她使勁兒吸了一下鼻子,那細長的鼻涕便縮小了一大截,“童童很強大!”她的眼睛落在兩條軟軟鼻涕處,倔強的不肯用手楷凈。
“爹爹來給你擦好不好!”
“不好!”她倔強的想要表達自己的能力,可沒想過用力過猛,兩條鼻涕左右晃了晃,便固定在大殿之上。
……
“那,那,那就要剛才躲在殿外的仙娥姐姐……”生性好強的童童裝作眼不見為靜,用最強硬的態度表達最懦弱的言語。
那些仙娥本來是過來湊熱鬧來的,可是沒想到那本不該有的小心思在大殿之上被發現,一個個手足無措,面紅耳赤的絞盡腦汁如何才能少受處罰,沒想到如今竟然被那女娃子欽點成為清凈殿服侍她的人,一個個控制不住的嘟噥“福之禍所依,禍之福所伏”的話來。
“你娘親是誰?”玉帝牽起孩子的小手發問。
后土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知道,倘若童童說出了星辰,倘若玉帝徹查下來,他、她和眼前這個小人兒定不會有好結局。當日仙界之上,他、姐姐、會稽三人的事情幾乎將玉帝氣個半死,如今若是知道,他對星辰動了心,尤其是知道山洞里發生的事情,那么新賬舊賬一起算,怕是仙界眾多仙友為自己求情也不能撼動玉帝的決心了!
童童感受到后土不同于往日,便將那含在嘴邊的話活生生的咽了下去,“嗯!我娘親是仙女!”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在人間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孩子,可是在面前這個三界主宰面前卻一點兒沒有畏懼。
“仙女?”玉帝雙眉揚起,許久沒曾見過的抬頭紋掛在額間,他哈哈大笑,讓他多了一份親近,“你這個小人兒,難道不知道天界是不允許有情的嗎?”
“你這個老頭,你懂什么?”
“童童休要胡說!還不快對玉帝賠罪!”
“啊?你這個老頭是玉帝啊?就是每日里我們凡間跪拜的玉帝嗎?是仙界最大的官兒嗎?”為了與玉帝說話,她將頭抬得老高,甚至還因為過于激動將兩支小腳踮起來。左右晃動的樣子,好比喝多了酒。
玉帝也不惱,額間的法令紋始終沒有平息過,“對啊!看來你知道我啊!”
“知道!三界之內誰不知到您啊?”
玉帝將她抱起來,難得如此雅興。
“你都成過親,有過七個孩子,為什么我爹爹就不能有仙女娘親?你說!”
怕是映襯了人間那句“隔輩親”的話來,不僅玉帝對這個孩子喜愛有加,就連眾多仙友望著童童也都顯得慈愛了。若將這仙界美景換做人間風景,即便有多少法術,任憑是誰都無法將這些解救三界疾苦的神仙視為神仙!
“童童,你越發沒了規矩!”后土生怕玉帝發怒,而降罪童童。
“你這孩子確實需要人帶,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質問朕?”
“不懂就問,不能不懂裝懂!”自覺受了委屈,童童將嘴巴撅的老高,遠遠望去,好像一只小鴨子。
“這個問題問得好!”玉帝抱她在殿內來回踱步,“若是在成親、或者繞膝之樂后得道成仙,固然還可以擁有,可若是先得道成仙便再也不可擁有兒女私情了……雖然規矩是定好的,可是玉帝與那人間的皇帝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需要有后宮。但,仔細一看有有些許不同,那就是玉帝只需有一個天界之母,而皇帝卻因為是人的身份,可以有許多個……”
“玉帝好幸福!”
玉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天若有情天亦老……你這個小人兒不懂的!”堂堂三界之首,竟然對著一個孩子說起了藏在費心已久的話來,究竟他連自己也想不通為什么!
……
“既然,童童選了你們,你們便回來吧!日后你們便是清凈殿的人了,希望你們侍奉童童如主人一般、陪伴如親人一般、教導如姐姐一般……”玉帝從鼻腔里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猛地轉身,雙眉微挑,“別以為陪伴這個孩子的時間短便不用心,倘若有一天后土上仙再給這個孩子找個娘親,恐怕是要質問你們的!”
剛才還笑意盈盈的仙娥們聽到這話,內心莫名升騰起一絲醋意……
“玉帝莫要取笑微臣了……”
玉帝將童童遞給仙娥,緩緩走到后土身邊,側頭低語,“一念之間……”
后土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與玉帝接觸,鼻腔中的暖流略過后土的耳邊,他明顯看見那一雙濃密睫毛下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正抬眼望著自己,不免在內心里回味玉帝口中的話來,“一念則蒼生受益,一念則生靈涂炭。一念生佛一念成魔……”
猶如被洞察一切的偽裝者,后土猛然恍然大悟,“多謝玉帝成全!”手腕處松松挽起,露出一截透出青筋的手臂。傾長飄逸的身形微微彎曲,淡淡的清然便從四面八方散開,淡雅處多了幾分俊逸……
“爹爹抱!”那個小家伙明明很小只,可每句話都透漏冷傲孤清和稚氣未脫,既有傲視天地的強勢又有不忍拒絕的嬌嗔,叫后土忍不住不去執行。
蘊藏著溫柔的黑眸目不轉睛的望著童童,薄唇輕抿,終究還是執行了這道“圣旨”。從宮娥懷中接過童童,低沉的語音就那么哄著懷中的小人兒,幾分說不出的性感另宮娥們忍不住將一雙含情目落在那兩片紅唇處。一種炫目的光從后土的唇角漾著,好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籠罩著幾位仙娥……
“童童,姐姐來抱你好不好!”一位仙娥的目的本不是從后土懷中奪回童童,而是也想感受一下被后土的肘間觸碰的感覺。
“我來吧!”
“我來!”
只有那被后土真正從懷中奪過童童的仙娥得意洋洋的顯出一種羞澀來。好像自此她便比其他仙娥高上一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