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送藥
方盈轉了一下頭，看向凌霜，“噢？看樣子他還不要你侍奉洗澡？”
“何止洗澡不用，連鋪床這種事情他都自己來。”
“那倒是新鮮，你不是他的貼身丫鬟嗎？”
“以前是，不過現在都不用我們伺候了。”
“府上那些個丫鬟也不用？”
“都不用，公子從來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從不亂使喚人。”
“我看他把你當妹妹看。”
凌霜嘟了一下嘴，“誰說不是呢。”
無人鎮最近真是熱鬧非凡，同時也有點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前些天“游神節”發生的事，各種感慨，唏噓，咒罵等等，什么樣的說法都有。
人心惶惶是因為不知道為何自游神節后，空中總是傳來若有若無的哀啼聲，好似那厲鬼在哭泣，眾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小鎮風水出現了問題。
無人觀的老道士由此變得特別忙，每天都有無數人去觀里燒香祈福，問卦求平安之類的，樂得張霖每天關上道觀的門后，都躲在后堂那里數錢，那一個又一個銅板相互撞擊的聲音，聽起來那真是悅耳的很吶。
老道士反倒是不是那么開心，此刻看著徒兒在那數著錢，他卻摸著不太長的胡須在那思慮著什么。
張霖數好錢后，開心的走到桌子那，倒了一杯茶，也不管冷暖，喝了后，舒服的嘆了一下，“師傅，舒心啊，看到了沒，才五天啊，咱們觀的收入那叫一個可觀，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啊，師傅，您老人家別說弄一套體面的衣衫，現在弄兩套都行！”
他把托盤上疊好的錢遞到了老道士身前，老道士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敬香錢不錯，挺多。”
張霖有點詫異的道：“師傅，怎么，你好像不太開心，有什么事？”
老道士笑了一下，“為師這不在煩惱這么多錢該怎么花嘛。”
“那還不簡單，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大魚大肉都行啊，這無人鎮的人真有錢，來對地方了。天上有幾聲奇怪的嚎叫，就能引來那么多人敬香，實在是天助我也。”
老道士輕搖了一下頭，“近日師傅在鎮子西邊約莫十里路那的一座屋子，給一對夫婦看病，那對夫婦男的姓閻，女的姓孟，你替師傅明天帶這瓶藥去給他們夫婦。到了地頭看不到他們家，你喊一句，“張家天師讓我來送藥的”就行了，最好早點去哈，明兒還得你回來應酬那些個老太小姐呢。”
張霖接過藥瓶，“嘿嘿，師傅，那我早點去送，送完了藥再給您老人家置辦一身行頭。”
“對了，記得問他拿報酬，三五個銅板還是需要的。”
次日，張霖吃過早飯，就出了門，出了鎮子后往西一路晃蕩，估算自己走了十里路之后，看來看去，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那屋子，只得喊了一句，“張家天師讓我來送藥的。”
忽然一個大草剁后面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長得那叫一言難盡，穿一襲大紅袍，一張有點發青的臉，有兩只牙過長，隱約透出嘴唇，眉毛粗的跟畫的一樣，胡子茂密，面目兇惡，與其說是人，更像是半人半鬼。
張霖有點驚訝的看著草垛后面的屋角，“還真有人在這種地方住啊？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男子走過來拱手施禮道：“見過上仙，請問上仙是老神仙喚來給我們送藥的嗎？”
張霖心里一樂，“師傅這老忽悠，那張嘴就是厲害，一下子把我抬成上仙，他變成老神仙了，一看就沒少下工夫啊。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張霖正了一下身形，讓自己看起來有風范些許，清了一下自己的喉嚨道：“沒錯，是我師傅讓我來的，這是藥，吃了就能好。這些藥制作不易，你好了記得多和其他人說說我師傅的名號哈。”
男子有點詫異的看了張霖一眼又趕緊低頭，伸出雙手接過藥瓶后，恭敬的道：“多謝上仙，我一定會宣揚老神仙的名號。”
張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后，伸出了手。
男子有點納悶，瞬間有反應過來，拿出了一把銅錢，放到了張霖手上。
張霖接了錢，笑容滿面，“謝了。”
“恭送上仙。”
那男子看著張霖身影遠去些許后，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在一處有點幽暗空曠的大殿里，一個頭發凌亂，身形佝僂，渾身在輕微顫抖的女人走了過來，“閻君，那守護這方福地的圣人給我們送藥了？”
那男子打開瓶塞，倒出一枚丹藥，“孟婆，是的，他給我們送藥來了，看來對我等懲罰已經結束了。”
那孟婆接過丹藥往嘴里一丟，幾個呼吸之間，她身形挺了起來，人也變得年輕了許多，看起來約莫也只有四十來歲出頭了。
“不愧是圣人，我等生死都在他手上。”那孟婆嘆了一口氣。
閻羅王吃了藥后，變得中氣十足，“再過一段時間就未必了。”
孟婆驚訝的看著他，“閻君，怎么說？”
“這么多年，這方福地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已經破損不堪，我族的先驅還有人留在太古人界，已經破壞掉許多禁制，長則三五載，短則數月，我想我們就能重返幽冥界了。”
孟婆激動的道：“那可是熬到頭了。”
“哼，等先驅找到羅睺魔尊的心，就是我幽冥界重復光榮的日子！”
“閻君是說我主的心也在太古人界？”
“自然，這太古人界是盤古誕生之地，其他界面的人都曾來此尋找盤古誕生之秘，羅睺魔尊多年前也帶領我幽冥界大軍征戰過，只不過被他們人族大能挖了心出來，后來他們太古人界封鎖了起來，消失在天地間，其他界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早就聽聞羅睺魔尊沒了心，原來是被太古人界的人挖去的，我今日才得知這件隱秘之事。”
“這無人鎮是守護鎮壓太古人界入口的陣眼，這里很快崩塌離析，要再度降臨在太古人界，到了太古人界，這方福地的圣人再也無法隨意壓制我們，我們終于熬到這一日了！”
“那閻君，那我們做點事讓這一日快點來到？”
“一降臨恐怕就要大戰，自然得密謀準備。”
大殿上琉璃燈上紅色的火飄忽不定，驀然變成了綠幽幽的鬼火，照耀得兩個密謀的人臉色也如惡鬼。
張霖舒心的轉身往回走，走了一會，覺得那錢有點不一樣，趕緊拿出來看，發現那些銅錢在陽光下好似散發著金光。
張霖好奇不已，不過看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什么火花來，“我還以為是黃金呢，白浪費我感情，還沒有師傅珍藏的老銅錢好看。師傅他老人家真奇怪，怎么就喜歡收集這種古怪的銅錢，又不值錢。”
回到小鎮，張霖去衣服店給張老道置辦了兩套光線的衣服，還買了一只燒雞才走回無人觀。
回到無人觀，生意那叫一個好啊，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大多數都是老頭老太還有年輕的閨女，直把張霖看得心花怒放。
不停的有人稱贊老道士相術高明，說啥都中，尤其算姻緣，那叫一個準的不行。
其中一個老太更是拉著長得有點一言難盡的孫女過來，硬是在功德箱里塞進了一錠銀子，那感恩戴德的勁，張霖都以為那是老道士請來的托了。
直到夜幕降臨，兩師徒才停歇了下來，張霖數好各種錢后，把自己身上的錢也丟到了托盤之上，喊了一句，“師傅，我去洗澡了。”就往后堂走去了。
老道士看徒弟離去了，手一招，托盤上飛起十幾枚銅錢，老道士拿在手上，滿意的點頭，“年頭夠足，氣息夠大。”
說完，他雙手一壓，十幾枚銅板在他擠壓之下融合起來，變成了一枚約莫有之前三倍大的銅錢，老道士手一伸，拿下插在頭上的發簪，在銅板上刻畫起來，沒幾下，老道士就寫下，“乾坤無極”，手一翻，銅板翻過來，繼續寫下“天地正法”。
寫完后，發簪自動飛回去插到老道士頭上，老道士看著前面那只有粗淺字跡的墻，“也不知張霖能得幾個字。”
李魚每天都去隔壁炎黃府查探一番，發現炎黃桐像失了魂一樣就在他府上靈堂的地上坐著，啥也不做，偶爾還會呢喃著，“做出這種事，這樣的家，我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我還是死了吧……”
偌大的炎黃府空空蕩蕩的，下人好像也不在了，連這主人好似也沒了要活的念頭。
李魚在自家院子坐著，在考慮要不要拿點丹藥去給炎黃桐吃，這時看到凌霜和方盈過來，他趕緊起身，還沒說話，方盈拿出一瓶丹藥，“那炎黃桐就快要死了，拿點丹藥過去給他吃，買了他宅子。”
李魚點點頭，“我這就去。”
李魚當即離去了，凌霜開口道：“師傅，那里真的是你所說的什么太古人界的入口？”
“不知道，我猜的。”
“太古人界，以前怎么沒聽過呢？”
“你沒聽過的事情多了去了。”
“師傅，你要去那太古人界做什么啊？”
“要你管？我想喝茶了，泡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