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升混在隊伍中，又想起了自己在恍惚間看見的那雙眼睛，越發覺得不像是他的幻覺，于是決定找上格笛問問情況。

“格笛，格笛？”聶升走到老實人身邊輕聲地問道。

“嗯……怎么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發現這次沒有任何感到危險的預感，放下心來向格笛問道：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在那團燃燒的火焰中看到了一雙眼睛，整體上是金黃色，瞳孔黑而小，不像是人類的眼睛。你說我是不是出幻覺了。”

格笛聽到這話，面孔上明顯出現了震驚的神色，他壓低聲音匆匆說道：“怎么可能，你說的這事有點超乎我的想象。聽你的描述，這樣的眼睛分明是大豹的眼睛。”

“大豹？”聶升聽到這，突然聯想到上午那個發現大豹足跡的情況，看格笛的神色，分明也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可是熊熊燃燒地火焰之中又怎么會出現大豹的眼睛？他想不通，只能把問題拋給格笛。

“格笛，你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真的，情況有些超出控制了。”格笛喃喃說道，“大豹既是托爾特克人崇拜的生靈，也是我們畏懼的對象，因為它們的身上可能寄附主導毀滅的混亂神靈——煙霧鏡……”

“煙霧鏡是第一太陽紀的無上太陽，在第一紀毀滅之后，祂卻化身為大豹，成為了行走在人間的毀滅與災禍之源，一手主導了后面三個太陽紀的消亡。”

“祂已經很久不在人世間出現了。如果真的是祂在戲弄我們、在暗中窺伺我們，恐怕我們將無力反抗，在被操縱的命運中走向滅亡……”

話說到這里，在聶升的意識中，第三次來自系統的提示出現了：

【接觸關鍵線索——魂歸何處（二），敘事點+5】

【接觸關鍵線索——美洲豹陽光下，敘事點+5】

兩個關鍵線索一起解鎖，在他的心中如同驚雷般炸響。他望了一眼格笛，只見這個漢子也一臉擔憂地陷入了沉思。聶升心里很清楚，格笛對于這個事件的記憶保存不了多久，這些秘密仍然是屬于只有自己知曉的狀態。

這些線索意味著什么？聶升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緒。首先，他終于明確了這個一直在搞事情的非人存在的真身，也就是格笛口中主導毀滅的神靈煙霧鏡。能夠造成三個紀元的消亡，祂的強大不言而喻。原野上的低語、上百人的慘死、伊格的瘋癲，現在看來都是這位神袛的手筆。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聶升的心頭。

“但是這位神袛的狀態很不對勁啊……怎么看都像是瘋子一樣。”聶升默默地想著。無理智的低語和嘶吼，這怎么都不像是來自格笛口中可以“戲弄”人類的神袛。

“會不會是這個存在已經受傷了，或者干脆瘋了？上次在原野上聽到的什么什么契特里，是這個存在的敵人嗎？那至少也應該是一個同樣強大的神靈。”聶升偷偷地瞄了一眼格笛，發現對方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估計是把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有心想要問一問這個“契特里”的情況，又覺得身為“自己人”連一位神袛都不清楚實在太奇怪，不知如何開口，便打算之后去問一豆子。

他們一群人已經來到土墻之上，聶升發現，縈繞在土墻上面的嘶吼聲已經變得非常地輕微，需要仔細聆聽才能感受的到，就像是藏起來了一樣。

格笛帶人直接奔赴老納爾和伊格值守的崗哨，只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老納爾在的地方已經被收拾過了，地面上殘留著火烤后地黑炭痕跡，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伊格在的地方更是干凈，聶升能夠造成的痕跡估計都被修正掉了，光是伊格昏迷的過程又能留下什么線索。

這些人還在翻找各個角落，聶升卻已經把目光頭像了土墻之外。白天的視野更加廣闊，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之下，村莊外的原野顯得無比安靜，不像是有人在潛藏……

“等等……那是什么？！”他視野中的一處地方讓他在潛意識中感到了不和諧，在巖石顏色的掩護之中，他突然看到一雙金色的眼睛正在移動。再要仔細觀察的時候，一切卻又消失不見。

他的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回頭看去，其他人都在忙著搜索，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看著土墻外的動靜。經過剛剛和格笛的交談之后，他不再覺得自己看到的會是幻覺，而且這顯然不是單純作為野獸的美洲豹……

“煙霧鏡，難道就是我要面對的幕后BOSS嗎？托爾特克和阿茲特克之間愈演愈烈的沖突，難道也和煙霧鏡有關？”

聶升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再告訴格笛了，關鍵是說了也沒有什么用。一群人忙活了幾個小時，最后不光光是老納爾和伊格值守的崗哨，整個土墻上面都翻了一遍，仍然沒有有價值的結果。格笛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今天的搜查就到這里，明天還是去村莊外面偵查搜尋。大家就陸陸續續地走下了土墻。

“等一下。”聶升在往下走的過程中突然想到，“普老、格笛和其他人眼中，伊格是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出問題的。所以盡管伊格父親糟糕惡劣，他們也覺得問題在土墻上，可能是殺害老納爾的兇手造成了伊格的瘋癲。”

“但是我知道伊格的瘋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昨天晚上，伊格尚且處在瘋癲和清醒交織的狀態……那么今天醒來后，伊格就一定是直接陷入了最后的瘋狂嗎？他沒有掙扎？”

“如果他有留下一些線索，那么這線索也不會是在土墻上。而是在……”

“伊格自己的家里。他父親看守他的地方！”

聶升心中似乎是抓住了一線希望。找到伊格的家里去，那里或許會有這個年輕守夜人留給這世界最后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