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王之國
- 穿越未遂的我只好原地復(fù)活
- 自宅旅行家
- 3015字
- 2022-10-27 15:16:00
聞垂和古倫尼去了踏雪的房間。
他們認(rèn)為和踏雪結(jié)盟或許是個好主意。而既然想結(jié)盟,就得拿出相應(yīng)的誠意——就像鳴辰所做的那樣。
這年頭,結(jié)盟是一件賭命的事情,萬一識人不淑,就會被盟友陰死在閨房里。但如果想贏得選王戰(zhàn)爭,就不能悶頭躲在屋里,該冒險還是得冒險。
如果是夕鹿或是雷角提出了同盟邀請,古倫尼大概不會這么爽快地答應(yīng)。實(shí)際上,對于鳴辰,他也依舊心懷戒備。但他直覺地認(rèn)為踏雪值得信任。
雍容,優(yōu)雅,恬靜,理智。踏雪儼然是教科書中的完美女性,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的那種。讓任何一個人來選擇,都會把她選出11個候選人中最可信的那一個。
問題是,
“為什么選我們?”古倫尼開門見山地問。
“……同情。”聞垂替踏雪回答道。
“同情?”古倫尼問。
所有人都在用訝異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知道嗎?”聞垂用無所謂的口氣說道。“就在‘選王儀式’開始前不久,我剛剛和老頭子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被趕出皇城。……是踏雪姐求的情。——他本來是想把我絞死的。”
古倫尼明白了。
年幼,弱小,無援。聞垂是最不可能獲勝的候選人,他有結(jié)盟的動機(jī),而無背盟的實(shí)力。這便是鳴辰選擇他的原因。
“不是那樣的。”踏雪說。“因?yàn)槲乙龅氖虑椋挥心隳芾斫狻!?
“……你想做什么?”聞垂問。
“我要終結(jié)‘選王儀式’。”踏雪答。
“……你認(rèn)為這樣是對的?”聞垂問。
“你認(rèn)為‘選王儀式’是對的?”踏雪反問。
“不選王,哪來的‘真王之器’?”聞垂說。
“所以你甘心手足相殘,甘心為它去死?”踏雪說。
“……不甘心,但這是必要的犧牲。”聞垂說。
“真的必要么?”踏雪說。
“犧牲的只是王族而已。”聞垂說。“生為王族,負(fù)有這樣的義務(wù)。”
“只是王族么?戰(zhàn)爭只發(fā)生在‘選王儀式’嗎?”踏雪說。“羽化之國無王儲,自新王登基之時起,下一代的選王斗爭便已開始。黨同伐異,爭端不止,國之重事皆為爭斗所累,國之小民皆為爭斗牽連,永無寧息之日。”
“爭斗會鑄就強(qiáng)大的王。”聞垂說。“這是羽化之國的強(qiáng)盛之道。”
“爭斗會鑄就一個強(qiáng)大的王,但不會鑄就強(qiáng)大的王國。”踏雪說。
“王不強(qiáng),王國如何強(qiáng)?”聞垂說。
“王強(qiáng),王國便會強(qiáng)么?”踏雪說。“‘選王儀式’的意義,在于‘王之器’。可‘王之器’的諸多異能,曾有一個被用于安天下、理經(jīng)濟(jì)么?它們統(tǒng)統(tǒng)是匹夫之爭的‘器’。所有的‘王之器’,都是為了打倒一人之?dāng)常瑺幰粫r之利而存在的。……‘真王之器’從來就不能令王國昌盛,它僅僅是匹夫之王屠滅異己的道具罷了。”
“你想成為王么,聞垂?”古倫尼突然問道。
“沒有什么想不想,這是義務(wù)。”聞垂說。
“如果‘選王儀式’終結(jié)了,你被從義務(wù)中解放出來,這是一件壞事嗎?”古倫尼問。
聞垂愣住了。
“應(yīng)該……不算吧。”他說。
“我們不拒絕你的提議。”古倫尼對踏雪說。“我們想要的不過是存活下來,至于是在‘選王儀式’勝出,還是破壞掉‘選王儀式’,我們其實(shí)都不挑食。”
“別擅自替我做主!我才是候選人!”聞垂抗議道。
“問題是,你是否能破壞‘選王儀式’,有幾分勝算。”古倫尼沒有理會聞垂。
“如果你的勝算太低,我們還是會選擇繼續(xù)儀式。”
踏雪挽起了袖子,露出了雪白的小臂。小臂上的花紋隱隱放出光芒。
“這是我的‘王之器’——‘七之空響’,其作用是對法則進(jìn)行否定。”踏雪說。“它的力量不足以否定整個‘選王儀式’,但可以否定其中的部分規(guī)則,例如——‘在儀式結(jié)束前,沒人可以離開選王之館’。”
“等等,你就這么把‘王之器’暴露給我們真的好嗎?”古倫尼問。
“我不打算爭斗,也便無需隱瞞。”踏雪說。
她說古倫尼都不好意思了。他在猶豫:是不是應(yīng)該把聞垂的“王之器”告訴她,這樣才合乎禮數(shù)。
“好吧,那你否定了那條規(guī)則之后,不就可以直接走人了嗎?”古倫尼說。“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我的確是可以離開‘選王之館’,但有東西擋在了‘選王之館’的外面。”
“什么東西?”
“虛空。”
“……虛空?”
“以我的‘王之器’是無法獨(dú)自逃脫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踏雪對聞垂說。“……我可以借用你的‘王之器’嗎?”
古倫尼的耳朵豎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便是聞垂的“王之器”。
“拿去用吧!”他大方地說。
“為了逃離這里,”踏雪繼續(xù)說道。“我需要你的‘十一之夙’。”
聞垂面色大變。
“你怎么知道我的‘王之器’?”他逼問道,語氣變得很急迫。
“我就是知道。”踏雪說。“從‘選王之館’醒來時,我就記得你的‘王之器’。或許是‘七之空響’導(dǎo)致‘選王儀式’的法則出現(xiàn)了漏洞。”
“可我的‘王之器’不是‘十一之夙’。”聞垂說。
“拜托,聞垂。”踏雪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十一之夙’對我們很重要,它是逃離‘儀式’的最后希望。”
“我沒說謊,踏雪姐。”聞垂懇切地說道。“你救過我,我不會騙你。我的‘王之器’是‘十一之憶’。”
聞垂指了指古倫尼。“他就是被‘十一之憶’召喚出來的。”
踏雪瞪大了眼睛,看著古倫尼。隨后,她的表情消沉了下來。
“原來如此。”她低著頭,喃喃自語道。“你將愿望……用到了這里。”
再次抬起頭時,她已恢復(fù)了平靜的表情。“抱歉,是我搞錯了。抱歉。”
既然合作不成,聞垂和古倫尼便沒有繼續(xù)留下的理由。他們拍拍屁股,準(zhǔn)備走人。
“今天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在告別時,踏雪如此說道。“我絕不會加入‘選王儀式’的爭斗。如果……你們下定決心破壞‘選王儀式’,可以來找我,我的大門會隨時為你們敞開。”
在出門之前,古倫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轉(zhuǎn)過頭來,詢問踏雪。
“初次見面時,你說我不屬于這里,也不該被卷入這場災(zāi)厄。”古倫尼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踏雪看了一眼聞垂。“你會來到這里,是聞垂的選擇。既然他已經(jīng)做出選擇,我不該再說什么。”
古倫尼完全沒聽懂。但聞垂好像懂了。既然主子懂了,臣子就不應(yīng)該再多嗶嗶。
在轉(zhuǎn)身離開之時,古倫尼又想起什么。于是他轉(zhuǎn)了回來,詢問踏雪。
“對了,你說你的‘王之器’能夠否定掉‘選王儀式’的規(guī)則是吧?”
踏雪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能否定掉‘選王儀式上不能用魔法’這條規(guī)則嗎?”古倫尼問。
踏雪看著他。
“是這樣的,我是特別強(qiáng)的法師,滅國級別的。如果你能幫我恢復(fù)法力,打趴下其他候選人根本是輕輕松松,幫你破壞掉這個‘選王儀式’也是不可能。”
踏雪靜靜地看著他。
“是這樣的,”聞垂上前為古倫尼解圍。“他失憶以后,腦子就不太好使,經(jīng)常說怪話,跟被奪舍了一樣。”
……這算那門子解圍啊!
聞垂把古倫尼拉出了門,趕回了家。
關(guān)上門后,聞垂語重心長地教訓(xùn)古倫尼:“有什么瘋,你關(guān)起門來再發(fā),不要出去嚇唬別人。”
“我沒瘋,我說真的。”古倫尼說。“你不了解我,我殺過主教,揍過老師,把神仙像皮球一樣踢。來你這里以后只是沒機(jī)會發(fā)揮罷了。”
“……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聞垂低聲說道。
在晚飯之前,他再也沒有說話。
晚餐的時候,羚奔和沐狨的尸體還在。幸好這里溫度不算高,聞起來不算很臭。仆人們把尸體堆到了角落,以免影響眾人用餐。
本次到大廳用餐的候選人只剩下了4位:魁梧王者“雷角”、愁容美人“踏雪”、儒雅男子“鳴辰”,以及嘴欠的熊孩子“聞垂”。
可能是怕大家寂寞,之前古倫尼在沐狨尸體上見到的那只黑貓也來了。它一直在雷角鄰座的空椅子附近轉(zhuǎn)悠,似乎和椅后的仆人十分親昵。古倫尼猜想:它應(yīng)該是這位仆人養(yǎng)的貓,又或者是他的主人所養(yǎng)的貓。
“你的主人還不打算露面嗎?”雷角問那位仆人。
“我的主人已經(jīng)就座了。”仆人懶洋洋地說道。
所有人一起望向了仆人身前的椅子,而椅子空蕩蕩的。
古倫尼只覺得有一股冷風(fēng)吹進(jìn)了他的后領(lǐng)。
這時,那只黑貓懶洋洋地跳上了椅子,美美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仆人將餐巾墊在餐盤下。
“這貓是你的主子?!”古倫尼失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