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赤華,黔州市,鐘山防空洞。
張錚檢查自己的東西,這一次他把基地的東西和家里的東西全部收齊了,分為了兩個行李箱。他再檢查了一遍,剃須刀,帶了。快樂牌刀片,兩盒,等到了當地再買不遲。充電器,帶了……
他翻著整個行李箱,確認了自己的東西全部都帶齊了。在之前他有很多次幻想自己離開赤華去別的國家,帶領著被壓迫著的無產者反抗。而此時自己真要離開赤華了,心里卻又萬分不舍。
他想起昨天奶奶對自己說的話,又不禁有些難過,自己不像父親和爺爺那樣,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斗,反而更像為自己的私望而戰斗。
“張錚,你不該啊,你不該啊……”他對著更衣柜里的鏡子說道。
茹娜拉,一個欺瞞了他們的女人,為什么現在自己還要去幫她。如果真的幫助她讓她重新回到首都府中,那她真的能做到那個夕陽下她對自己說的那樣建立一個和平安詳的國度嗎?當時看著她,似乎她在說著心里的話。
而此時回想起來,卻虛偽無比。
他不禁打開手機翻開相冊,找出自己在霍黎丹拍的照片。那次整支部隊都在那邊,地下格納庫也剛修完不就,甚至東南亞的那些小伙子們都來這邊學習。大家一起在一臺“游騎兵”指揮型下合影,當時的自己手臂搭在凸出的胸甲上,而這臺“游騎兵”指揮型的駕駛員楊明哲,就坐在“游騎兵”頭部的旁邊。所有人都洋溢的笑容。
而現在,只有自己要回去了,一個人孤零零地戰斗,一個人……
“隊長,”更衣室的門突然打開,只見胡騫走了進來,“你還在收東西啊。”
“啊,啊。”張錚把手機放了回去,“我這邊收完了,我馬上過去。”
“好吧,老楊讓我給你帶個話,運輸機已經在跑道上待命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
張錚拖著兩個行李箱,走了出去。在路上,他遇到了毛梅和廖文章。廖文章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張錚先開口了:
“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去訓練?”
廖文章明顯還想說什么,但毛梅把他拉走了。張錚真的很希望他們說句話讓自己留下,讓他不要走。他頭一次覺得去停機坪的過道這么短。為什么就這么點距離?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懼怕這種被人拋棄的感覺。他絕望了:他想逃避了。
張錚走到跑道,能看到遠處楊明哲和顧詩雨正在嚴肅的說著什么,楊明哲看了他一眼,繼續和顧詩雨說著。
他拖著兩個沉重的行李箱,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看了一眼已經裝進機腹的新制動裝甲。顧詩雨接過他的行李箱,只留下楊明哲和張錚。
“你的這臺是我們的試作型中型裝甲,目前沒有對他進行命名,你之前的二號機我已經準備換上新裝甲。你現在用的是十號機,你可以對它取一個代號,說不定你會用上很長時間。”
“這個問題我會在路上想的。”張錚故作冷靜的說道。
楊明哲低著頭看著寫字板上的資料,他看了一眼張錚。
“十號機重量23.5t,高度算耳部天線總共12m,考慮中型裝甲機動性,小臂比輕型裝甲短了越大約40cm,但步槍我特地托朋友搞來一把上供彈40mm自動步槍,她畢竟是這方面的專家。彈匣分別放在十號機腰部左右側。裝甲和盾牌我都用了G碳素裝甲,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
“我明白了,這個餞別禮真的不錯。”張錚看著機腹里的制動裝甲,看起來還是要比“游騎兵”大得多。
楊明哲突然用手搭住張錚的肩膀:“我只能給你爭取最多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過后,你就再也沒有什么渠道能回來了。聽明白了嗎?”
張錚看著他,似乎還有些懵為什么要說這些。
“你要是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你的身份將會注銷,你將沒有赤華國籍。不過可能也就這個星期,自利就會有什么行動。聽著,我不管你有什么宏偉的目標和想法,我不希望你奶奶一人坐在那里哭。”
“你、你去看我奶奶了?”張錚反應過來了。
“早些時間我和顧詩雨去看了,她老人家盡管對我們很客氣,但那一圈紅的眼圈還是看的出來的。你小子真的TM混蛋!”
“那么意思是……”
“你的作戰資料我很需要,你必須把這臺機體帶回來,明白?”楊明哲放大音量說道,“為了保證機體安全,第二小組將乘搭鵜鶘四號,配合十號機。”
張錚回頭一看,三個人穿著駕駛服,拿著頭盔看著自己。
“頭兒,剛剛文章就想和你說了,我這不是想著給你個驚喜嘛……”毛梅笑道。
“其實當時我想說你可以把行李放著的,但現在詩雨姐把行李箱給你放回去了,但說要你到時候回來把東西收拾了。”胡騫補充到。
張錚給廖文章和胡騫一人一拳,彈了毛梅的額頭:“好家伙,合著你們整我呢!”
“這不是想著你天天訓我們,我們當然想要整一下你啊……”毛梅委屈地捂著額頭。張錚再看了一眼楊明哲,楊明哲也在笑。
“我會讓你去和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