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擺脫潼州城李家的眼線,燕封塵在山野中尋了一處隱蔽的山洞。
他將那個黑木盒子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約莫成人拇指般大小的金色果實,圓潤通透,光暈流轉。
“神魂寶物不可多得,這金魂果只有這么一丁點,不知道能有多大的效用?”
此前一行后,燕封塵如今也是了解到,金魂果也是壯大神魂之力,至于激發(fā)眉心神竅的效果卻是因人而異。它效用有限,對于沒有開辟出眉心神竅的人,有的人服用了或許能成功激發(fā)神識之力,而有的人只是壯大神魂,提升感知力而已。
否則,如此寶物暗堂的人怎么會兌換給吳家或者李家這樣非內部本堂之人,而只是棋子一般的家族。
“咕隆······”
燕封塵將那金魂果一口吞了。隨即他閉目盤膝,細細吸收煉化起來。
神魂寶物的煉化他此刻也不知,只是集中精神,全心全力感知著自己心神狀態(tài)的變化。并且與此同時,他運轉經(jīng)脈真氣,疏通氣血進行周身循環(huán)地輪轉。不懂得煉化神魂寶物,那么便當普通的寶物一般方式去煉化吧。
一個時辰后。
燕封塵臉上漸漸浮現(xiàn)一層金輝色,裹挾著他的皮膚,仿佛他身上都如金像佛尊那般金光閃閃。
咔嚓——!
一道清脆聲突兀響起,他臉上的金輝忽然冒出一條裂縫,裂縫如蛛網(wǎng)般蔓延,然后片片開裂。令人驚異的是,這些墜落的金片并沒有掉在地上,而是墜落之時就隨即融入他身軀之內。
金輝隱沒,全部被他吸收入體內。
然而燕封塵還沒有睜開眼睛。他的意識在“內視”之中,忽然他見到一道朦朧的身影在前方若隱若現(xiàn)。
“是之前那個奇怪夢境中出現(xiàn)的那道金色身影!”
燕封塵心中驚喜。
隨后他又發(fā)現(xiàn),金色身影所在之處與眾不同,那片空間范圍應當就是自己的眉心神竅之地。
燕封塵意識靠近,那道朦朧的金影突然“嘣!”地一下破碎,化作無數(shù)縈繞不散的光芒光點,它們盤旋于空,聚攏成一團不擴散。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那只水元銅漏也隨著自己意識靠近而出現(xiàn)在眉心神竅中。
燕封塵凝目一看之下,驚異地有了震駭?shù)陌l(fā)現(xiàn)——!
自己居然能夠直視那銅漏細口滴落下的金液,不怕被金色光芒刺灼雙眼。然而這并非最重要一點,最為令他驚駭?shù)氖恰切┙鹕旱尾皇鞘裁此鳎膊皇鞘裁匆后w。
它們都是一個一個的金色小字!
“這是金字······經(jīng)文!?”
燕封塵再次吃驚道。那些金色小字從上半部分的漏斗留下下半部分,串聯(lián)起來似乎連成了一篇玄奧晦澀的經(jīng)文。
他盯著金色小字一個一個的流動順序,將那篇經(jīng)文銘刻于腦海中。
一天一夜后。
燕封塵依然靜止不動地盤坐在原處,他雙眼緊閉,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他心神都集中于那篇經(jīng)文。
他終于確定將金色小字流動的順序,全部都記得準確無誤。
熟記后,他就開始參悟起來······
“按照水元金經(jīng)的劃分,我現(xiàn)在的神識強度應該是處于神識修煉的第一個境界——魂源。”
這篇經(jīng)文沒有名字,燕封塵只能給它取了個名字,由水元銅漏得來,就叫作《水元金經(jīng)》。
魂源境之上乃是“歲輪”,那是更高的神魂境界。現(xiàn)在的燕封塵還沒有觸及。
魂源境,顧名思義也就是神魂起源,只是初始狀態(tài),一切都還只是基礎和本源,神識沒有經(jīng)過鍛煉和蛻變。如果成長和壯大后,比如突破歲輪境,那么神識中會修成一個猶如樹樁一般一圈一圈擴散的圈輪,也即稱為歲輪。
魂源境,他能施展的手段有限,只能神識感知之類比較輔助性的,倒是還沒有攻擊性之術。
無論是修為的境界,還是神魂的境界,想要蛻變唯有修行和突破。如此才能達到更高的層次。
戰(zhàn)斗是最好的修行,所以燕封塵選擇去服兵役。
······
······
······
邊荒。
潼山關。
“我是來殺妖魔的,怎么來分配到這里?”
一個少年怔怔看著眼前,周圍乃是旌旗飄飄的營地。
空氣中彌漫著干草的氣味,干燥中有一股清新。
這個少年正是燕封塵。他已經(jīng)登記入伍。人族與妖魔的廝殺,每一個人族都責無旁貸,主動來邊荒服役的更是覺悟積極的好兒郎。
燕封塵身旁是一個老兵,他絡腮胡子粗短不一,隨身帶著一個酒葫蘆,臉上時常帶著醉醺醺的神態(tài)。
“這算是軍營的后方嘛,安全。”醉老兵拍拍他肩膀道。
“可我想與妖魔面對面戰(zhàn)斗。”
燕封塵剛說完一句,忽然那個老兵笑臉一收,正兒八經(jīng)地教訓起他來;
“讓你喂馬你就喂馬,怎么能挑三揀四的呢?少年人要多些磨練。你可知,偉大的將軍都是從喂馬料開始的。”
“最重要的是,如此分配其實這是在照顧你。年輕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妖魔多兇惡呀,你才多大年紀?安心在這里茍且偷生幾年,待個幾年你就會明悟了——嘿,我居然還活著?”
醉老兵惟妙惟肖地說道;“比如我,跟我一同時期作戰(zhàn)的人,如今可就只剩下我一人嘍。為什么?就是因為我活的久呀,我惜命才活的久。”
燕封塵正色看向對方,問道;“小子燕封塵。這位老哥,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
“沒有大名,平日里他們都叫我老不死的,或者叫我老刀把子,你也叫我老刀把子好了,不用顧忌輩分,那都是虛的!”醉老兵大手一揮道。
“燕老弟,你先熟悉熟悉這里。老哥先走了。”
老刀把子是負責帶著燕封塵來到他分配的營地的,燕封塵來到這里他也算完成任務了。
離開之前,他忽然回頭看著燕封塵笑道;
“少年人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沒的,既來之則安之。茍且偷生是咱的本道,但要做到這點總需要些訣竅。老哥最后送你一個字——”
“什么字?”燕封塵聽著。
“血——自己的血,或者敵人的血,就是這么簡單。”
看著那道遠去,身形有些彎曲和落寞的背影,燕封塵若有所思。
邊荒的潼山關這邊駐扎著許多人族軍營,邊荒外則是有許多妖魔窟,那是妖魔聚集的巢穴,兇險無比。
燕封塵經(jīng)過營地時,就已經(jīng)在半途上看到,一些從邊荒外戰(zhàn)場上撤退下來的人,血跡斑斑,能走的身上都帶著傷,不能走的則是已經(jīng)死去,慘烈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