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茂坐在辦公室里，心情格外沉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局面下被迫低頭。他明白，這次的事情，讓他失去了曾經的傲氣，也讓他又一次看清了身邊人的真實面目。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讓他不禁感嘆，商場如戰場，一步的行差踏錯，便滿盤皆輸。

沈芳麗氣沖沖地趕到，不等秘書通報，就擅作主張地推門而入。

阮明茂不悅地朝秘書抬了下手，示意他出去。

“你什么意思？”沈芳麗兩手撐在桌面上，俯下身來盯著他。

“你什么意思？”阮明茂頭也不抬地反問。

“我在問你！你怎么還反過來問我了？”沒料到阮明茂會這么說，沈芳麗的氣勢忽地小了下去。

“不是你說只要我搞定9.7%的股份，其他的事你會看著辦的嗎？怎么樣，這就是你看著辦的結果？”阮明茂扭過頭來，兩眼惡狠狠地盯著她。

沈芳麗一時語塞，咽了下口水，說：“我，是我說的。這不是，還沒到最后嗎……”

“還沒到最后？是，還沒到最后！還沒到最后我的老本都差點賠光了！這要到最后，我還不得傾家蕩產！”

“不可能……吧？”沈芳麗這下完全沒了進門時的氣焰，整個人像個軟了的柿子，蔫的不行。但嘴上卻還是不肯認輸，“那個霍祁銘就是玩玩的，你相信我，我看人不會錯的。”

“玩玩？”阮明茂徹底被點燃了，他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她身前站定，“他是霍祁銘，不是慕胤川。得罪他，你以為我和你會有好下場？你知不知道，因為他，我現在在萬金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沈芳麗還是第一次見阮明茂發這么大的火。她和阮明茂認識這么多年，他的脾性她是最了解的。要不是真的傷到了實處，他定不可能這么不給她面子。

“好了，對不起嘛。”沈芳麗放低了姿態，好言相勸道：“他就是一個養子，能有多大能耐。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接觸霍祁彥了。那才是霍家嫡親的孩子。”

“呵呵。”阮明茂氣極反笑，“沈芳麗啊沈芳麗。你自以為自己很了解人性是不是？我就是信了你，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到現在你還認不清現實，你真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一天到晚就算計那點兒血緣關系是嗎？”

看沈芳麗不解，阮明茂索性把話說開了：“我當初就是中邪了，才會聽信了你，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你真以為，瓜爾迪家的人會和你一樣，單憑一個血緣關系就盲目出手？”想到這里，阮明茂更是恨透了自己。他當初怎么就會聽信了沈芳麗，怎么就會那么自信地認定霍祁銘只是霍家的一個傀儡？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芳麗也有了脾氣，“我以為？什么叫我以為？賺錢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是信了我？現在你不行了，你失敗了，就把責任都推給我了是不是？阮明茂，我以為你是真有本事，才想著拉你一起賺大錢。沒想到你不過也就是個窩囊廢！”

“窩囊廢？”阮明茂咬牙看著她，“你說我是窩囊廢？”

沈芳麗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阮明茂：“這么多年，我一直忍著你，讓著你，沒想到你卻越來越狂妄！這次的事情，就算沒有你，我也一樣能搞定！你就等著瞧吧！”

阮明茂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哼，你就做夢吧！別忘了，你現在是什么處境，就算你有了新的靠山，也不可能再翻盤了。我倒要看看，你憑什么挽回敗局！”

兩人對峙片刻，最終還是阮明茂先敗下陣來。他疲憊地坐在椅子上，黯然神傷地看著窗外：“我現在還有什么？失去了瓜爾迪家族的支持，我在萬金的地位……”

沈芳麗見狀，心中不禁得意一笑：“所以說，你還是得依靠我。只有我，才能幫你度過這次危機。”

阮明茂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就這么自信？別忘了，你現在也自身難保。”

沈芳麗信心滿滿地回應：“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聽著這話的阮明茂，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和沈芳麗的關系已經走到了盡頭。他不禁想起，當初兩人相識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

川羽股東大會

慕胤川和沈芳麗一齊走進會議室。一抬頭，就看到了座位上的晨曦。

“你怎么在這里？”慕胤川一臉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兒，好半天才問。

與他的錯愕相比，沈芳麗看上去要鎮定許多。她緊隨慕胤川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目光卻依舊鎖定在對面的人身上。

晨曦淺淺一笑，道：“來開會啊。”

慕胤川目光如炬：“開會？你？”

“不然呢？”晨曦輕笑著反問。

慕胤川皺緊了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沒想到，晨曦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會場。

沈芳麗看著慕胤川的反應，心中不禁暗自竊喜。她知道，晨曦的出現，無疑給了慕胤川一記重拳。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要讓慕胤川明白，只有自己才是他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會議正式開始，股東們紛紛就座。

晨曦坐在眾人之中，神態自若地聽著簡報。不時就簡報中的內容提出疑問，言辭犀利，讓在場的人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會議進行到一半，慕胤川看著晨曦的眼神里充滿了警惕。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與慕胤川的擔憂不同，沈芳麗的不安來自另一方面。晨曦今天是代表華勝來參加會議的，這說明她現在已經是華勝的股東。可是，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他們會一無所知？莫不是有人刻意隱瞞，知而不報？

會議結束后，慕胤川在會場外攔住了晨曦。

“你是華勝的人？”

面對慕胤川的提問，晨曦不發一言的看著他。

“我在問你話！”慕胤川不滿地抬高了聲量。

“慕總。”晨曦出言提醒道：“請注意你的態度。”

慕胤川一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怒火，再次問道：“你是華勝的人？”

晨曦淡然一笑，道：“對。”

慕胤川眉心緊蹙。他瞥了一眼沈芳麗，心中疑慮更甚。

“什么時候的事？”慕胤川試圖從晨曦的口中打探出些什么。

晨曦眼神堅定地看著慕胤川，道：“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