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盛

周五一早，霍祁彥剛從渥太華飛回國，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公司。剛一進門，就和霍祁銘的助手成蒙撞了個正著。

“霍總早。”

對方一見他，就著急想走。

“等等。”霍祁彥敏感地覺察到了什么，“我不在的這幾天，都還好吧？”

成蒙先是一愣，猶豫了幾秒后告訴他：“霍先生出了個小事故。”

“事故？什么事故？”

“他和IC的小林總從舟山工地回來的時候，追尾了。”不等霍祁彥追問，成蒙急忙補充道：“人沒事，就是受了點輕傷。”

“他人呢？”

“已經來上班了。”成蒙說著往身后那扇門一指，神秘兮兮地添了句“心情很好。”

霍祁彥推門進去，只見霍祁銘正站在窗前，精神奕奕地研究著手里的圖紙。

“出那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

“已經處理好了。”霍祁銘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霍祁彥沒動，依舊站在原地，“就算是處理好了，你也不該瞞著我。”

霍祁銘沒有馬上回應，過了一會才轉過身來，臉上洋溢著輕松的笑容，“我看你這次行程挺緊的，就沒告訴你。”

“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霍祁銘邊說邊走到他身邊，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遞給他，“你先看看。”

霍祁彥接過文件掃了一眼，不滿地追問：“車禍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真不是什么大事。”霍祁銘擺擺手，滿不在乎地笑道：“就是個小碰撞，人都沒事。”

“再小也是車禍！”霍祁彥有些生氣，“下次要是再這樣，小心我揍你。”

霍祁銘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說：“我真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

“人沒事那是萬幸。”霍祁彥沉聲警告他，“但還是要小心。”

“知道。”霍祁銘揚起嘴角，低聲笑道：“有數。”

霍祁彥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皺了皺眉，低頭翻看著手里的文件。一會兒后，他問：“你問過霍祁蘭了嗎？”

“具體的還沒說。我打算讓她和晨曦先見一面。”

霍祁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MBO這招，是你教的吧？”

霍祁銘聽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就不怕……”霍祁彥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放心吧。”霍祁銘自信地揚起嘴角，“我心里有數。”

霍祁彥嘆了口氣，他知道霍祁銘的脾性，絕不會盲目地打無準備之仗，“你有數就行。”說完看了他一眼，放下文件，“你把天景扯進來，就不怕晨曦出事？”

“她不會出事的。”霍祁銘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因為她是我的人。”

霍祁彥微愣，“你這是……”

霍祁銘看著他，笑而不語。

——

天景

上午十一點半，視頻會議結束。辦公室里只剩下晨曦，盛珂和邊左左。

盛珂收起面前的文件，“所以大老板的意思是，同意了？”

邊左左悠閑地靠在座位里，點了點頭。

“理由呢？”盛珂指了下手里的文件，“就因為這幾張紙？”

晨曦淺淺一笑，“當然不是。”

“那是……”盛珂不明就里地看向邊左左。

邊左左坐直身子，看向他，“集團派系一向分明，大老板這邊能掌控的牌面越來越少，如果再這么放任下去，不出一年，天景就會易主。如果你是大老板，你會怎么選？”

“不過，你們確定能和薩克達成合作嗎？”盛珂不安地問。

晨曦不假思索地答：“不確定。”

“要是什么也不做，那就只能等死。”邊左左收好文件站起來，睨著盛珂道：“有些事，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盛珂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再說了。”邊左左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我們這邊能動用的資源畢竟有限，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一搏。”

盛珂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皺著眉頭問晨曦：“你們的意思是……和大老板攤牌？”

“你覺得呢？”晨曦反問他。

盛珂沒有馬上回答，沉吟片刻后說：“這樣做的風險很大，大老板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是我們挑的頭，以后恐怕……”

“富貴險中求。”晨曦打斷他的話說：“不用太擔心。”

盛珂猶豫著沒有說話。

“行了，就這么定了。”邊左左不想再給他思考的機會，推開門走了出去。

晨曦打開電腦，翻看著下午開會要用的資料。剛打開文檔，就看見盛珂又把文件拿了起來。

“有什么想法？”晨曦盯著電腦隨口問。

“還沒想好。”盛珂看著手里的文件，若有所思地說：“邊左左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風險確實很大。”晨曦冷靜地打斷他的話說：“這件事如果成了，的確有可能改變天景的局面，但如果失敗了，后果會很嚴重。”

盛珂看著她點點頭，“我明白。”

“別太擔心。”晨曦見他不說話，不以為意地安慰道：“這件事目前還只是我們幾個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盛珂收起文件，苦笑著解釋道：“我知道你們這么做的目的，但這件事風險實在太大，我不希望看見你們因為我……去冒險。”

“和你無關。”晨曦頭也不抬地說：“有些賬，遲早都要算的。”

盛珂不解地盯著她。

“行了，就這樣吧。”晨曦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拿起桌上的杯子起身去倒水。

“那如果最后失敗了呢？”

晨曦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如果失敗了，大不了就重頭來過咯。”

“你們……”盛珂皺著眉頭看著她，“真的不用為了……”

“我們這么做，真不是為了你。”晨曦平靜地看著他，“大老板一直以來的手段我們都清楚，如果我們拿不到談判的籌碼，那就只能像砧板上的魚，一輩子任人宰割。”頓了頓，“如果我們成功了，不僅能改變集團現有的布局，還能讓大老板知道，我們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可是……成功的機率太小了。”盛珂有些猶豫。

晨曦語氣堅定，“我們只有冒險，才有機會翻盤。而且，我們并不是沒有勝算。”

“真的決定了？”

晨曦拿著水杯重新走回來坐下，淡定地應了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