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銘沒有說話，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身前，注視著她的臉頰，滿眼心疼地說：“以后不要為了別人的事情，不吃飯，不睡覺。”

晨曦否認：“我哪有不吃飯不睡覺？”

他語氣溫和地說，“我不喜歡你有事不告訴我，更不喜歡你為別人考慮得太多。”

晨曦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你是在生氣嗎？”

霍祁銘點點頭，一臉嚴肅地承認，“我在吃醋。”

“吃醋？”晨曦忍不住笑出聲，“你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你！”霍祁銘瞪了她一眼，隨后低著頭不再說話。

晨曦能感受到他情緒中蘊含的不滿，她沒再逗他，輕輕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

霍祁銘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抹驚喜，“真的？”

晨曦微笑著點頭，“真的。”

霍祁銘這才滿意地重新躺回床上，扯過被子蓋好，“我不要喝粥，只要你在這里陪我。”

“不吃東西怎么行。”晨曦替他摁好被角，直起身，“你先睡一覺，我去給你買粥。”

見她要走，霍祁銘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將她拉回懷中，晨曦動了動，想要掙脫，卻不料被他圈的更緊了些。他把臉埋在她的頸間，喃喃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里透著疲憊，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貪婪地吸取著她的氣息。晨曦停下動作，安靜地待在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我三點半約了人談事，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沒時間給你買粥了。”

霍祁銘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隨后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你很累，對不對？”

晨曦微愣，“還好，撐得住。”

霍祁銘搖了搖頭，“你撒謊。”他稍微松開了她一些，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拂平她蹙著的眉心，“那怎么黑眼圈這么重？”

晨曦沒有說話。

霍祁銘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這樣，我很心疼。”

晨曦眨了眨眼睛，開口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

從住院部出來，晨曦直接上了邊左左的車。

“時間來得及嗎？”

邊左左一臉曖昧地瞅著她，“你說呢？”

晨曦系好安全帶，撥了下額前的碎發，提醒對方：“開車啊。”

邊左左發動車子，嘴上卻不閑著：“沒看出來啊，霍祁銘這么粘人的嗎？”

晨曦瞅了她一眼，“粘人？”

邊左左瞅了她一眼，笑道：“你以為我是林郝宇啊？你這一個多小時去哪兒了，我會不知道？”

“是是是，什么都瞞不了邊總。”

邊左左得意地挑了下眉。

車開出一段路后，邊左左突然問道，“你不覺得這場車禍的時間點很蹊蹺嗎？”

晨曦沒有立刻回答，琢磨了一下她的話，“什么意思？”

“偏偏是你回國的這天。”

“你的意思是，對方真實的意圖是為了給我警告？”

邊左左說，“我希望這只是我的猜測。”

晨曦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一會兒后，邊左左說：“我們在明，對方在暗，還是小心些為好。”

晨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邊左左瞥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

——

半小時后，車子順利抵達目的地。她們從地庫直接乘電梯上樓，門一開，就看到了莫言楷。

莫言楷沖她們點點頭，隨即看向晨曦，“聽說林郝宇進醫院了，沒什么大礙吧？”

晨曦搖搖頭，“沒事。”

邊左左迅速掃了一眼莫言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往哪邊走？”

莫言楷往后退了一步，讓出路來，“這邊。”

她們跟著莫言楷走進會議室。

莫言楷將在坐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士介紹給了她們：“這位是梁博康，梁律。梁律是我在牛津讀研時的同學，在企業并購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

男子起身同晨曦握手道：“你好，晨總。梁博康。”

“你好，梁律。”

“你好，邊總。梁博康。”

“你好，邊左左。”

莫言楷：“那我們坐下說吧。”

幾人一齊入座。晨曦單刀直入地問：“莫律師應該已經把我們的訴求告訴你了吧？”

梁博康點了點頭。

“今天的會面主要還是一個私人行程。”邊左左說著同晨曦互看一眼，“我們想先了解一下關于MBO的一些事宜。”

梁博康聽后說：“MBO在國內外確實有過很多成功的案例，但根據莫律目前交給我的資料，貴公司的狀況并不十分適合MBO。”

晨曦眉頭微蹙，不解道：“為什么？”

梁博康說：“MBO能否成功，主要取決于三個條件：第一個是管理層是否擁有足夠的資金來購買公司；第二個是公司是否能獲得外部投資者的支持；第三個是公司是否擁有足夠的現金流以支持日常經營和償還債務。”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資料，“根據這份財報，貴公司的現金流非常緊張，如果實行MBO，很難獲得足夠的現金流去支撐公司運營，反而可能導致公司資金鏈斷裂。”

莫言楷面無表情道：“所以呢？”

梁博康說：“如果一定要實行MBO的話，我們需要在談判時制定一套非常嚴謹且詳盡的方案。我建議先尋求收購方的意向，然后確定一個合理的定價區間，最后再制定出可行的支付方式。”

晨曦問：“你的意思是需要引入第三方投資者？”

“對。”梁博康肯定道，“而且這個投資者最好是行業內的金主。”

莫言楷道：“也就是說，要么是供應商，要么是競對。”

梁博康頷首，“差不多。”

晨曦問：“這種做法在國內有過類似的先例嗎？”

“有。”梁博康說，“但成功的幾率很小。”

莫言楷問：“如果成功的幾率很小的話，為什么還要繼續呢？”

梁博康說：“我只是說成功的幾率很小，但并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我們一定要做的話，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晨曦問。

“這個很難說。”梁博康說，“要取決于很多因素。”

晨曦看了眼莫言楷，“莫律師應該給你說過我的時間要求吧？”

梁博康點點頭，“他說過。”

晨曦問：“按最快的時間算，從現在開始到進入談判階段需要多久？”

“這個要看公司。一般的小型企業，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四個月左右可以完成。但……”梁博康說著看了眼莫言楷，欲言又止。

邊左左見狀，直截了當地問：“現在最大的困難在什么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