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其不備(2)
- 偽裝在寫字樓里的凡人
- 吳維安
- 2138字
- 2023-09-19 11:13:32
晨曦往后一靠說:“我從來都看著人說話。”
莫言楷一副面無表情地樣子坐在那里,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晨曦把股權(quán)確認(rèn)書塞回檔案袋里封好,站起來,刻意屏蔽對面人眼里的期待:“辛苦了,確認(rèn)書沒問題,其他的繼續(xù)照計劃進(jìn)行。”
莫言楷仰起臉來看她,眼神里多了一絲溫柔,“等事情結(jié)束,就回家吧。”
晨曦垂眸,剛才還平和的眼睛里忽而覆上一抹冷冽。她嗤笑一聲,用一種戲謔的口吻反問他:“回家?回誰的家?”
“我們的家。”
她的眼角微微揚起,眉心一皺,目光里帶著輕蔑,用一種輕描淡寫地語氣質(zhì)問他:“我們?我,和你啊?”
莫言楷沒應(yīng)聲。
晨曦語帶嘲弄地說:“莫言楷,你搞錯了吧?那是你和晨羽然的家,不是我的。”
她把那份股權(quán)確認(rèn)書鎖進(jìn)抽屜,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包,睥睨他:“少管閑事。”
莫言楷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拽住了想要離開的人,少管閑事四個字刺痛了他,“什么叫我和晨羽然的家?你明明知道,我們……”
“你們,對!沒錯!你們。從始至終,你們才是一家人。”她往左邁了半步,掙脫他:“而我呢,我從來都是多余的!所以我躲開了啊,我知道你們是一家人以后我就躲開了。你們還想要我怎么樣!”
莫言楷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底填滿傷痛。這些年,他被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死死束縛著,拼命讓自己不去打擾她的生活。
如果不是邊左左的那通電話,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能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即便,她不喜歡。
晨曦訕笑著:“莫言楷,是你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小看了我?”
她靠近他,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回去的,永遠(yuǎn)。”
莫言楷極緩慢地向后退了一步,垂眼睨著她,語氣里滿是無可奈何:“如果可以選,我絕不會讓自己出生在這世上。”
晨曦強忍眼中的酸澀,苦笑道:“你和我,能一樣嗎?你是晨羽然翹首以待的寶貝,可我呢?我只是她用來懲罰自己的工具!她生下我,只是為了報復(fù)那個狠心拋棄她的男人!”
“這么多年,有誰在乎過我?”
起初她不懂,為什么視她如掌上明珠的父親,會突然地性情大變。后來她才知道,原來是慕胤川氣不過自己被背叛,所以拿她來撒氣。再后來,他又帶來了沈芳麗,任由那個女人在她面前作威作福這么多年。
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這所有的樁樁件件,所有的這些傷和這些痛,都要她來償還?
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晨曦脫力地扶住身旁的椅背。她盡可能地克制住心中的苦澀,那些無法言說的委屈里,藏匿了太多的不甘和憤怒。
“莫言楷,為什么偏偏,是你。”
——
置身于林木環(huán)抱的水榭之上,耳畔不時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霍祁彥走回來,把手機扔在面前的矮桌上,“林郝宇這小子,竟然放我們鴿子!”
見身邊人低頭出神,伸手推了他一下,“和你說話呢。”
霍祁銘頭也不抬地吐出兩個字:“理由。”
霍祁彥叉起一塊赤豆米糕送進(jìn)嘴里,邊嚼邊搖頭。
霍祁銘從兜里掏出手機,單手飛快地給林郝宇發(fā)了條微信。
QM:什么時候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震了下,屏幕亮起來。
林郝宇Halen:不過去了。
QM:?
林郝宇Halen:有事。
QM:什么事?
林郝宇Halen:私事。
霍祁彥悠哉地癱坐在椅子上,吃著糕點配著茶,一轉(zhuǎn)頭,看見旁邊人正盯著手機冷笑。
“怎么了?”霍祁彥狐疑,“和誰發(fā)消息呢?”
霍祁銘拿著手機站起來,“車鑰匙給我。”
“干嘛?”
“回去。”
霍祁彥不可置信地坐起來:“什么?”他們才來了一天。白天跑工地,晚上好不容易回酒店休息一下,這凳子都還沒坐熱,就要走了?
霍祁銘把手機揣進(jìn)褲兜,走回屋里,合起桌上的電腦拿在手里,問他:“走不走?”
霍祁彥是真的搞不懂他,“霍祁銘,你是不是有病?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十點了!大哥,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大半夜的開車趕回去?”
況且他們的酒店在半山腰上,單從這兒下去就要半個多小時。
霍祁銘站在那兒,朝他伸手:“鑰匙。”
霍祁彥是真的生氣了,掏出鑰匙丟給他,“要回你自己回,我才不陪你發(fā)瘋。”
霍祁銘“嗯”了聲,拎起放在柜子上的背包,不帶猶豫轉(zhuǎn)身就走。
——
通往露臺的門敞開著,夾帶著涼意的晚風(fēng)吹進(jìn)來。辦公室里很安靜,晨曦和林郝宇面對面坐著,默契地沉默著。
壁燈柔和的光亮,將她的身影拉得狹長。
她哭過。
進(jìn)門的時候林郝宇就發(fā)現(xiàn)了,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若無其事的同他談?wù)摴拢此迫绯#赡悄[起的眼瞼還是暴露了一切。
他原本在舟山跟進(jìn)項目,照計劃要月底才回來。剛巧霍祁銘也來了舟山,所以約了今晚見面來著。要不是莫言楷的電話,他也不至于夜半三更的跑來這里。
這么多年,他夾在他們中間,盡職的充當(dāng)著傳聲筒的角色。每次看著他們,林郝宇都能感受到造化弄人四個字的威力。
林郝宇把簽好字的文件推過去。
晨曦認(rèn)真核對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把文件收好。
林郝宇慢慢擰緊手里的筆帽,人往后一靠,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不怪我?”晨曦說。
“怪你?”林郝宇哼笑道,“我忍受家里的那幫鶯鶯燕燕這么多年,要是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這罪豈不是白受了。”
靜了幾秒,林郝宇忽然問:“你有打算把你們的事告訴昂昂嗎?”
晨曦停頓了一下,扭頭看著窗外:“當(dāng)然。”
林郝宇點點頭,試探著問:“那,你和他……”
“沒可能。”
林郝宇知道,再說下去她就該惱了。于是換了話題,“你們和銘盛一起合作的那個項目怎么樣了?”
見晨曦沒吭聲,林郝宇開始了鋪墊:“其實銘盛會答應(yīng)接?xùn)|塍的項目,還是賴我。”
晨曦懶洋洋地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垂眸,淡定地了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