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情況怎么樣了？”
我知道她前一天晚上安然睡下后，第二天一醒我就給她打去了電話。
她過了半天才接，這短短的幾十秒在我這里就像是幾年一樣長。
“我都解決啦！放心吧石燼，這個糟老頭再也不敢來招惹我了！”
“嗯，那就好。你準備什么時候回來？”
“啊？回去哪里啊？”
“回BJ啊，難道你還要在那個是非之地待著？”
許綿沉默了好半天，我已經知道她的態度了，但我不想再由著她了。
“綿綿，我給你的忠告，是你最好趕緊回來。”
“可是現在已經沒事了啊！而且我也敢肯定他不敢來對我做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就因為你覺得他害怕了？你憑什么確定他不是演給你看的？”
“警察都在，證據我也都留好了，他好歹也是個大集團的老板，有什么必要和我這一個小小的員工死命較勁啊……”
“他當然沒必要和你較勁！我怕的是，他有天在你不知情的時候，偷偷把你處理掉！到那個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石燼！你能不能放下你這種悲觀主義思想啊！你就覺得所有人都要害我，哪里都不安全！可是本來世界上就是什么樣子的人都有，本來也沒有絕對安全的事情，我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我只要保護好自己，不就可以了嗎！這次放棄，下一次機會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來，如果下一次機會來臨的時候，你又覺得有危險，又讓我回去，那我也要放棄嗎！”
“機會永遠都會再有，可是生命只有一次。你根本就沒有拎清楚！”
“你在面對你的人生的時候，最好也能有這種覺悟。”
許綿開始說狠話了，我最討厭她這樣說話，一點都不負責任。
“我？你想想我這么做為了什么？我會因為危險就不去做嗎？我是男人，我的責任就是面臨著危險，這是我應該承擔的，也是我能夠承擔的。”
“怎么，你的意思就是，我一個女人，就沒有承擔風險的能力嗎？！”
看來今天的吵架又要無疾而終了。我不想再與她爭論下去，選擇了沉默。
“那你還是把我當個男人看吧。”
“許綿，想好了再說話。”
“你少教育我了！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
“隨便你，我很忙，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許綿聽起來應該是哭了的，但她那邊的水聲很大，我聽不太清楚。
但我不想再和她多說了，自從她開始在冰激凌傳媒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和她也越來越聊不到一塊去。
她仍然是執著的，但好像越來越接受不了一丁點約束。她就是認為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對的，認為自由就是好的，我不知道是誰給她灌輸的這些觀念，但我覺得和她現在的工作脫不了干系。
我當然希望能夠尊重她，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她現在明顯已經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我實在是有些累了，想把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等我稍微攢出一些精力來了，再去想方設法哄她、勸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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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爸爸那邊聽說我也去了公司，立刻將他之前的老客戶們全數推給了我，他說還有很多積壓下來的單子需要對接，他對我比較放心，所以現在相當于直接把全部公司內務交給我了。
我其實也是想分一部分給史玖的，但是想一想，覺得還是先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理清楚再交給他比較保險。
由于我爸離開公司以后就沒怎么再費心維護這些客戶了，所以人家難免會有意見，所以我近期都在努力疏通和這些曾經的大佬們的關系。
他們都是和何胖子差不多的人，取悅他們的方式也很簡單——請他們吃飯、陪他們喝酒、給他們點姑娘。
我爸最開始是帶著我和他們見面的，到后來他覺得我業務熟練了，他便也不再出席，全都丟在我一個人的肩膀上。
酒桌文化是我最討厭的文化，沒有之一。當初我想要做老師，也是渴求在學校里工作的這種單純的環境，從小看我爸出去應酬，就給我留下了挺深的陰影。
不過還好，這些老男人在酒桌上聊的話題我多多少少還都能接上，我實在是不喜歡說些場面話，于是只能加倍努力喝酒和加倍提高解決訂單的效率。
最近公司里那些只知道花癡和摸魚的小員工在我的調教之下，能夠一禮拜就提交上來初稿方案了，這可是比史玖那里的效率高多了。
其實和他爭搶或是證明自己只是個幌子，我剛到公司，就知道在史玖的領導之下，這個公司看似運作正常，其實下面隱藏著很多潛在的隱患。
公司的事情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了，我都沒有和許綿說過這些，其實我每天都很晚才能回家，不是在加班處理案子，就是陪著老男人們吃喝玩樂。在這種過程當中我體會不到絲毫的快樂，臉上帶著的笑容也都是裝出來的。
我好像最近很麻木、很冰冷吧，許綿一定也察覺出了我的這種變化，我好像對她的方式也太直白、太強迫了。
所以現在就讓她去吧，相信她最后一次，相信她的堅持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然后等到我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到正常的狀態后，再去好好和她把話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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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史玖了，他人又跑去哪了？
史玖雖然愛玩，但是該正經的時候他是不會怠慢的，可是想來，應該有一個月左右沒見過他了吧？
“喂，史玖，你人呢？”
“哥，我媽從美國回來了！”
他聽起來很開心，掛掉電話立刻打了個視頻回來。
“哥，給你看我的小妹妹！還有我媽的新老公！”
一個黑發碧眼的小娃娃出現在了屏幕當中，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我曾經的媽媽，以及一個高大年輕的外國男人。
“你在哪呢？”
“我啊，哈哈，一個神秘的地方！”
“那你就這么把公司丟給我了？”
“不是，我談生意呢！談好了立刻回去啊！”
“你最近……和許綿聯系過沒有？”
他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沒有啊，她怎么了？”
行吧，看來他不知道。可是在掛掉視頻前，我看到畫面當中看到了一個神似許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