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斜陽殘柳

風重霄睜開眼睛，原本漆黑的雙眸倒映著水天一色的幻影。

看著這片熟悉的地方，風重霄不禁有些擔憂。

在生死一線之際睡著，自己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吧？

還有外面，自己究竟是被切斯特救了，還是變了成怪柳的肥料？

這是出去或許為時已晚，倒不如深度挖掘一下這片神秘夢境。

說不定這里是像那些小說中主角的外掛呢。

風重霄在碧水藍天之間開始做起了實驗。

利用那些小說中的方法做了各種嘗試，最后得出結論。

自己在這夢境里和現實中沒覺醒能力前沒什么區別。

就連腳下不管如何感知都是水面的物質，偏偏又像在地面上一樣，無法下潛。

不，等一下，還有一件忽略的事情。

風重霄意念一動，原本的空間活了過來。

再度被群風簇擁后，風重霄嘗試起命令它們起來。

嗯。。。我想要。。。

我想要看到特殊的物體。

風重霄實在不知道如何溝通了，斟酌許久后用意念表示自己想看到除水色天色以外的東西。

那些風愣了幾秒后，突然開始在半空中的某一處聚合在一塊。

十幾秒后。

并沒有風重霄所擔心的那樣形成龍卷風，反而變成了一塊散發純白光芒的晶體，之后緩緩降落在他的身前。

風重霄略微思索，將手放在上面后，升起一股奇妙的直覺。

接著就像本能一樣，思緒沉入其中，看到了一幕幕影像。

影響的內容是關于自己的一生，不過時間越靠前越碎片化、模糊化。

最完整清晰地當屬自己剛才與怪柳戰斗的過程。

風重霄反復觀看后，心中不由激動起來。

他終于發現了怪柳的弱點！

此外似乎還有其他功能，但風重霄考慮一下后還是決定先解決外面的麻煩。

風重霄意識上升，開始脫離夢境。

就像是在數學課上打了幾秒的瞌睡，醒來時精神了許多。

感受著鐵棍不斷因被擊打而顫抖，驚出一身冷汗。

幸好自己還保留著一絲意識，否則。。。

對了，當務之急是要還擊，把柳樹的弱點找出。

嗯，它的弱點究竟是。。。

對，是變異的柳枝。

風重霄似乎瞬間變成了學神，但隨之而來的是疑惑。。

因為他從遇到過在數學課上打盹以后還能把題解出的情況。

但顧不得糾結自己忘記的是什么，現在重要的是狠狠發泄一番。

將能力最大化運轉，風重霄好似孫悟空把鐵棍揮舞的密不透風。

這一棍，是為自己劫后余生打的。

那一棍是為自己逃竄的狼狽打的。

還有這一棍，不對，應該是接下來所有的的一棍都是為那可惡的切斯特打的——都應該打在他身上才對。

柳枝上的水泥隨著風重霄有意識的攻擊，不斷簌簌地落下。

越來越少，抽打的速度也越變越慢。

直到最后一塊水泥被打碎，怪柳終于停止了攻擊。

風重霄扔下棍子，一邊揉捏著胳膊一邊看著那反生物的人臉漸漸消失，一股成就感和滿足感油然而生。

‘啪-啪-啪’切斯特拍手稱贊道：

“干得不錯。現在去開始補天吧。”

“當然，如果你不慎道化，我會感到可惜的。”

風重霄已經沒有力氣罵切斯特了。

只是坐在地上歇了幾分鐘后，趁著精神還不錯，站起走向了柳樹后面。

兩人合抱的主枝干后，是一塊散發純白色光芒的晶體，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中，上面好像倒映著模糊的影像。

這玩意。。。似乎在哪見過？

也許是在電影中看過類似的東西吧，這種既視感每個人都會有過。

“把手放在上面，用意念感知，并與你體內的五色石共鳴。

之后你會進入到追憶空間之中，那時你自然會知道怎么做。”

切斯特解說的時候很正經，要是他一直這樣就好了。

風重霄想著，然后把手放在了上面。

像是戴上了vr頭盔，進入到了虛擬世界。

一片白茫茫之地。

風重霄站在其中，周圍乃至更遠處無規律的散落著各種顏色的光點，像是夜晚的螢火蟲飛在空中。

下意識的，風重霄用意識牽引著兩塊淡白色的光點來到身前，而后將它們拼在一塊。

幾秒后，融合的光點大了一些。

風重霄眼睛一亮，意識在這片特殊的空間中散發，將所有找到的淡白色光點都拼在了一處。

看著這塊拳頭大小的杰作，風重霄滿意的點點頭。

嗯，接下來是該。。。進行補全。

隨著風重霄的想法，周圍變成了藍色的畫布。

光團漂浮在空中開始變形。

唔，那似乎是一塊云團，不過實在太少，孤零零的，實在可憐。

風重霄開始將它想揉面一樣拉扯著云團，把它捏的體型特別大的時候，又將它切塊。

這樣，就有兩個云團了。

雖然有些丑，不過畢竟是自己做的，不嫌棄。

重復以上的工作，當風重霄把云團均勻的分布在整片畫幕后，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因為這些云團要他加入他們一起玩，風重霄想了想，做一朵云似乎也不錯。

于是也想他們一樣漂浮在半空中，悠哉悠哉的漂浮著。

漂浮著，漂浮著，享受著一縷清風的吹拂。

風重霄抖了個激靈，他想起來了，自己不是云，也不是來玩的。

這就是。。。道化嗎？

簡直是防不勝防。

周圍再度恢復了那白色背景散落各色光點的場景

風重霄感受了下回饋的信息，已到達了百分之十幾的修補程度。

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頂著未知的恐懼，再度修補起來。

這次是黃褐色的光團，聚到一起后開始補全。

那是光禿禿的高大草叢，似乎是風重霄鉆進去的那個。

心中明了后，開始給它們添加葉子。

看著這東一筆西一筆的慘狀，風重霄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

想了想后，又把他們集體把高度壓縮到幾十厘米后，這才順眼許多。

接著，風重霄自己好像也變成了幾十厘米，把身體略微傾倒，開始舒展著自己的枝葉。

不對不對，自己身上哪來的葉子。

風重霄再一次驚醒。

完成度到了百分之三十多。

感受了下狀態后，接著選擇了橙紅色的光點。

藍色畫布再次出現，這次中間是半個夕陽。

風重霄改了好幾次，在這過程中也當了好幾次的太陽為萬物普照。

可是不管怎么改都沒有讓他滿意。

最后反而是隨手將它抹開，達到了無心插柳的目的。

最后一次當太陽的時間格外久。

最后知曉修補率快到了百分之五十，精神狀態也下滑很多后，就沒再敢停留。

感受到體內能力明顯壯大不少后，意識從追憶空間回到了現實中。

剛出來，就聽見切斯特用特有的語氣道：

“朋友，恭喜你，現在你已經是我守一社的正式員工了。”

“還有，你要不要聽一下自己道化時的變化？”

“你的胳膊變成了云團，腿變成了草桿，最后還發了好久的紅光，哈哈。”

“哦，抱歉，我已經說完了。”

風重霄沒有理會他，因為他正在觀看回憶核心上的影像。

那模糊的影像有的變得清晰起來。

故事很短，而且斷斷續續的，不過風重霄仍然看的入迷。

小時候，一個男孩非常喜歡放學回家后在家旁邊的柳樹下玩。

盡管只是爬上樹干，在跳下來，有時還會摔屁股。

或是抓著掉下的柳枝來回胡亂的揮舞，

或是拾起柳葉用兩指夾住，學小說中的大俠甩出，然全部輕飄飄的下落。

但是男孩依舊沉迷于這種游戲。

后來男孩搬家了，似乎再也沒回到這里過，唯有柳樹的枝葉長了又落。

最終，這片地方被施工隊包圍，把柳樹砍了，根部也用水泥罐平，蓋起了高樓。

故事到此為止，風重霄的成就感依然在，只是有了莫名的惆悵。

他下意識爬上了柳樹枝干的分叉處，坐了下來。

平視前方。

遠處，是一抹抽象的殘陽。

紅紫色的古怪云團一個個均勻地漂浮在周圍，像是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腳下不遠處，是長殘了的黃草，隨著微風的吹拂扭動著辣眼睛的舞姿。

與身前簾幕般的弱柳枝的婀娜形成鮮明對比。

不知何時，切斯特也靠在了柳樹下，同樣看著這幅涂鴉。

兩人都瞇著眼睛，想著各自的事。

柳樹不用再等待了。

因為，

這里有了兩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