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逐漸成型的秘境，鐘離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轟！
眾人無比震驚地看向前方，鐘離略顯疲憊之時吐出的一口氣不再能夠完美控制其中力量，陡然將一大片巖壁轟得支離破碎。
望著嘩啦啦滾動的破碎巖石，不禁喉頭哽了一下。
這就是頂級魔神？
僅僅是疲憊之際，吐氣中失控的部分力量就有如此破壞力？
換做早些時日的刻晴，恐怕施展元素爆發也未必能有如此破壞力吧？
“鐘離，看來你的力量在這些年里增長了不少啊。”
只有一臉歡樂的歸終例外，異彩連連地盯著鐘離，“在昔日，你的力量應該也反而不如現在吧？”
“難道你不怕磨損？”
歸終停下不住甩動的長袖，好奇地盯著鐘離。
就連其余眾仙，刻晴、凝光等人也滿是好奇地盯著鐘離。
于璃月而言，鐘離的狀態如何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璃月的武力，也是穩定璃月的重要基石。
當然，歸終的話里，有幾分好奇，又有幾分關心，便很難從這位難以七竅玲瓏的少女臉上看出來。
“磨損……自然是無法抗拒的，可也并非無法抵抗。相應地，也有辦法進行治愈。”
“什么？”
鐘離那平淡話語中的驚人信息量可算是好好地震驚了歸終一把。
就算是她歸終活的沒那么久，可在她戰死之前就已經能夠感受到了那股無法抗拒的磨損。
這種力量，怎么會有辦法抗拒呢？
寬大的袖袍不再繼續甩動，歡樂的少女滿臉好奇地坐下。
“你后面到底想到了什么辦法？竟然不怕磨損了！”哪怕是極度信任的歸終，也并不認為鐘離就能輕易做到。
這一點倒和幾乎盲目信任“摩拉克斯”之名的眾仙不同，作為同行的友人，昔日在治理上還要更勝一籌的歸終自然不會缺乏獨立思考。
對視一眼歸終的眼神，鐘離淡定轉頭。
“說起來，倒是和那位圣君有關。他并未直接提出徹底解決的辦法，可在交流中，我卻從中感悟到了許多。
略微遺憾的是，此法只能我自己使用，最多加上你能學會，其余人恐怕學不會。”
歸終立刻就明白，這八成和權能有關，恐怕還要從本質上去理解權能才能進行參悟。
但鐘離并沒有選擇明說，歸終也不清楚這是否合適公布，或者說是否會觸及到天理維系者的警戒線，于是一道詢問的眼神悄悄探了出去。
鐘離面無表情，眼里古井無波的金色瞳仁只是微微蕩漾，歸終就立刻明白了鐘離的意思。
的確不能公布。
“那這么說來，若陀的問題……就不是你解決的了？那是誰？”
鐘離突然頓了頓，臉色略帶古怪。
雖然很明白歸終此舉是為了帶過話題，但這種被當面揭短的感覺，的確許久未曾體驗了啊。
鐘離卻又微微釋然。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便已經明白：哪怕曾經有意識地策劃讓權欲人，又化身塵游，可終究心態上和凡人不同，在享受數千年的祭祀與贊譽之后，潛移默化的影響更加嚴重。
能夠意識到這點問題，鐘離便想通了很多。
在眾人意識到鐘離略長的可疑停頓之前，鐘離便又接過話：“的確。如你所料。”
鐘離坦然承認。
在他看來，實事求是而已，并無任何問題。
“解決若陀問題的，正是將你從沉眠中復蘇之人。”
歸終臉上浮現一抹訝異。
“這位究竟是什么存在？真的……毫無所圖？”
鐘離抿了一口茶，卻沒有立刻回答。
似乎是花了少許時間整頓思緒，才緩緩開口：“其人，來自于世界之外。
僅一道化身，力量層面便不輸于天理，在關于世界的見解上，更有著許多新奇且客觀的想法。
至于所圖……并無大礙。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食巖之罰。”
李平安同樣是第一次從帝君口中聽到關于圣君的評價，極為新奇，強忍著好奇心鎮定站立一字一句地記下。
在帝君的話中，幾乎明示圣君也并非毫無所圖，只是李平安似乎仍然沒有察覺到這位長者的布置。
李平安正疑惑間，歸終又一臉精靈古怪地動了起來。
寬大的漂亮袖袍在鐘離眼前晃了幾晃，“你腦子出問題啦？和這種世界之外的人簽訂契約，還一臉鎮定地說什么食言者當受食巖之罰？那能有用？”
“你該不會現在成了赫烏莉婭那種了吧？”
鐘離臉上險些沒繃得住，就連留云等眾仙也面色古怪地看了看鐘離。
貌似……歸終說的有道理。
見鐘離一時間沒反應，留云借風真君等人更急了。
“帝君，鹽神舊事，不可效仿啊！”
鐘離：……
你們到底是怎么看出來我和赫烏莉婭像的？哪里像了？
怎么感覺你們一個個才腦子出問題了？
強忍住全部鎮壓到地底的沖動，鐘離深深吸一口氣。
“閑聊到此為止吧。”
鐘離暗金色的眸子看向李平安，“就在方才，我收到了巴爾澤布的邀請。邀請你前去見證儀式，我想你知道的。”
儀式嗎？
李平安想了想，不出意料的話，那位看上去極為冷淡的御姐神明已經做好了準備，邀請自己前去見證前代雷神的歸來。
“嗯。”
李平安只是低沉地應了一聲，“只邀請了我一人？”
“她還邀請了我，不過我并不打算去。以普遍理性而言，兩尊神明的直接會面，皆非尋常之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李平安立刻明白了鐘離的意思。
雖然圣君的確絕天地通封鎖了塵世與高天，可若說完全隔絕天理的關注恐怕仍然有些為難。
“不過此事畢竟不凡，璃月應當另派人員。以普遍理性而言，刻晴便是很好的人選。”
李平安的眼神瞬間閃亮。
剛和刻晴確定下來，也方才有了一點進展，自然不愿意中斷。
“可是……”刻晴臉上皺成一團，糾結至極。
若是可以的話，她也不愿意分離，可還有要緊的工作。
“不必擔心。”
鐘離仿佛未卜先知，直接正面回應道：“所謂近衛之事，略顯倉促。不妨待降魔大圣歸來后主持。
以其仙名，兼之外形，想必不難成功。”
聽聞此言，凝光立刻不動聲色地給刻晴使眼色。
刻晴心領神會，看了看隱隱有些興奮的凝光，卻依舊不情不愿。
卻也只好緩緩點頭。
能讓帝君開口定下調子，將七星之間長期懸而未決的事件解決，其實倒也不算虧了。
想到這里，刻晴臉色稍稍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