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沾染著電光的發(fā)簪釘住陰影,刻晴小臉上滿是威嚴。
堂堂璃月七星,認真起來,威嚴絕對是不缺的,何況刻晴的氣質(zhì)本就頗為嚴肅。
僅僅做了個樣子,被制服的武士就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雷元素!
神明眷顧之人!
“呼!”
武士眼里的瘋狂逐漸散去,手中淌著絲絲血跡的太刀被平放于地,舉起手在胸前莊嚴地行了一禮。
“不知上使來此有何貴干?”
刻晴意外地一瞥。
原本舍生忘死的瘋狂,如今卑微伏地的臣服,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同一人。
“我等前來,受鳴神大社八重宮司之托。你無需知道。”
“是。”
武士卑微地蹭著往后退了一點距離,接著又道:“上使可有事需要幫忙?在下愿為上使效力!”
刻晴眼神瞄向李平安,見其毫無反應。
“的確。我要知道這一帶的詳細地形,尤其是一些偏僻之處。”
武士眼里分明露出驚喜之色,信了先前的一些話,心里也抱了一絲希望。
“是!愿為上使前卒,只求上使救下這一村無辜之人!”
很突然地,一股壓力就自然而然地散發(fā)開來。
但武士還是頂著壓力說完了這些話。
“憑一點小小協(xié)助就要將我二人栓于此地,不可能。”
李平安臉色平淡,仿佛在說一條普世之真理。
武士黑紅的臉上立刻攀上黑紅之色,竟撲通跪下。
“只求上使救下無辜之人!亂戰(zhàn)已至,平民何其無辜!”
“好了,我答應下來,”
刻晴竟是直接答應下來,話鋒一轉(zhuǎn),卻又道:“要我二人常年駐守絕無可能,但我等修習過陣法與咒法,可以設下一道保護屏障。你可同意?”
武士默然。
僅僅數(shù)次粗重呼吸,武士驟然起身,又彎腰低頭一躬,“愿為上使效勞!”
刻晴臉上也浮現(xiàn)出笑容來。
很干凈,很純粹,不含一絲雜質(zhì)。
“好。”
契約已成。
刻晴心里如是默念。
公平交易而已。
李平安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有些時候,刻晴行事的確有些矛盾,但她最根本的心意沒有變過,為了讓平民過的更好。
李平安能夠理解。
不這樣做的話,那就不是刻晴了。
“陣法之事,可以先行設立。但僅能籠罩這一片,不包括遠處的那些!”
聞言,武士愕然,旋即死死盯著李平安。
“無論是人力還是陣法,都不是你帶帶路就能換到的。不要想太多。”
“我答應!”
武士立刻脫口而出,唯恐反悔。
坦白說,只是帶帶路而已,這個報酬已經(jīng)很豐厚了。
李平安原地坐下開始準備,僅僅是眼色一動刻晴便默契地護衛(wèi)在一旁。
這大概就是默契。
武士也自覺的退開,留出足夠的緩沖空間。
李平安盤坐,略微調(diào)息便開始動手。
手一招,一桿桿陣旗出現(xiàn)。
然后狠狠一擲!
嘩!
隱隱綽綽數(shù)百趕陣旗陡然散射而出,圍著這片村莊隱隱形成一座北斗之形。
陣法初成,肉眼可見的星光便從白晝中降下的星星點點匯聚成一道道光柱。
刻晴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星光柱剛好七道。
而且,其中明顯粗大一圈的光柱對應的是第三柱。
“生靈有愿,天地有應。萬靈感召,星斗初成!祿存,降!”
“敕令!”
李平安陡然抬起頭仰望星空,右手二指并攏狠狠下滑,壓下!
陣成!
武士眼睛直接直了。
刻晴眼睛也直了。
陣法這么好布置的嗎?
我怎么不知道?
武士感覺自己白活了這么多年,刻晴感覺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不是說好仙家陣法很難布置嗎?
“怎么了?”
李平安見了兩人也納悶兒,這是咋了?
“你說,仙家布置陣法都這么快的嗎?”
刻晴忍不住指著隱隱華光顯現(xiàn)的陣法問道。
如果真都是這樣,那她回去要找人算賬!那些仙家都忽悠人是吧?
“當然不是。”
李平安搖搖頭解釋道,“此世星空有古怪,沒有特殊法門的話是沒法借用星辰之力。所以我在璃月見過的陣法都不是借用星辰之力,而是連接地脈,這樣就麻煩很多。”
“事實上,借用星辰之力本來很強,但卻不那么容易學會,要求比較高。所以,就算有專門的法門也不容易施展。至于我,我是天才!”
刻晴點點頭,卻沒再多問。
只要以前不是被故意欺騙,她就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既然這里已經(jīng)處理完了,便請閣下帶路去找找吧。”
紫色的眸子望向呆立的武士,催促著立即行動。
風格一如既往。
“本該如此。”
武士也不推脫,定定答道。
“不過,請問二位是要?”
刻晴卻不愿意過多透露,只是避輕就重地道:
“你帶我們沿著無想刃狹間走一遍就是,其他的你不需要多問。”
武士眼里詭異光芒轉(zhuǎn)了轉(zhuǎn),許久方停,又沉默良久,才道:“二位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應該不知道這無想刃狹間的一些說法,我便為二位解釋一二?”
刻晴皺了皺眉,沒有計較稱呼的問題,徑直道,“說便是。”
武士詭異地看了看李平安,開口道:“在稻妻,無想刃狹間有兩重特殊含義。
一是武道圣地,觀摩那無想一刀的場所。
因此有許多武道家不遠萬里來此一游。
二是罪地。
要么是自認有罪之人,主動進入受罰。
要么是犯事的杰出武道家,被奉行所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逃入此間避難。”
“所以……不知二位的目的是?”
不可察覺的領(lǐng)域悄然散開,李平安神色分外平靜。
“追殺一位罪者,有問題嗎?”
強悍精神力量壓迫而至,武士驟然痛哼一聲。
被刀子扎入腦袋的感覺,不想再試第二遍了。
武士深吸一口氣,遭受攻擊不生氣反而躬身一禮,“原來是一位修為精深的陰陽師,失敬了。”
“接著說事情便是。”
李平安心下有些疑惑,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武士很是恭敬地道:“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您去那些罪者的聚集地。不過請您注意安全,那里高手不少。如果您不是陰陽師的話,我或許還不會直接帶您去,現(xiàn)在,跟我來就好。”
說完武士直接轉(zhuǎn)頭就朝著遠處的峽谷走去。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跟上。
以武士為首,一行三人穿過緋木村,又繞過幾個附近的村落,在野外鉆進一個坑里,沿著一條隱藏的狹縫一直靜著步子走了許久才來到峽谷邊上一處洞里。
李平安探探頭,發(fā)覺此處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了個大樣子。
這懸在山崖壁上的洞距離峽谷最底部還有很遠,但也已經(jīng)滿滿充斥著狂暴的雷元素力量,將本就昏暗的峽谷染成一片暗沉沉的紫色。
其中還有承載神明意志的神力混雜其中,即便只是探了個頭瞧了瞧,也明顯能感覺到這一點距離之差完全不同的壓迫感。
“直接下去?不太現(xiàn)實吧?”
李平安滿是懷疑地問了問武士,覺得不大可能。
事實上也的確不可能,武士也沒遮掩。
“大人明鑒,的確不可能直接跳入峽谷。關(guān)鍵是要來這里獲取雷櫻種子才能深入。但只有每日早晚晨昏交際之時,能采取雷櫻種子。”
“是這樣的嗎?”
李平安悄悄的散出神念和刻晴建立近距離保密交流。
“是的。據(jù)我所知,雷櫻種子的確有抵抗雷元素暴動的作用,甚至還能提高和雷元素的共鳴之力,能直接增益戰(zhàn)斗力。”
二人暫時停止交流。
視線轉(zhuǎn)向帶路的武士,只見武士正做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察覺到目光,武士連忙解釋道:“這是為下峽谷必要的準備,沒有特別的手段會直接墜入峽谷底部。那里面充斥著液態(tài)的雷元素,人類根本無法生存。”
刻晴淡然地點點頭,“無需多想。”
武士也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就怕這兩位沒來過無想刃狹間的二位瞎搞,指不定事情沒成自己反搭上去了。
武士麻利地將一個形狀有些奇怪的楔子用力鑿入邊上一處略顯奇怪的巖壁,然后用力一扭!
“嘩!”
石壁嘩啦啦落下,眼前驟然一片開闊。
李平安好奇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在這處隱藏空間的紫色灌木叢里竟隱約有一棵紫色的小樹。
小樹通體紫色,閃爍著瑩瑩雷光,又略矮這灌木一籌,藏匿其中,若非眼尖還真難以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這便是雷櫻樹?
李平安總覺得有點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見過。但稻妻一路上又一直是用飛的,沒注意具體是哪里見過。
有些頭疼的拍拍腦瓜仁,這種有印象卻死活想不起來的感覺真難受。
“大人?”
武士見了李平安的神情,有些擔心想不明白原因就會莽撞地直接采來雷櫻種子,小心翼翼的叫道。
“唔?怎么了?”
隱約有些印象了,卻又被武士打斷,李平安多少有些不爽,卻忍著沒發(fā)作。
“大人還請耐心等待一二,不要急著采摘雷櫻種子。這無想刃狹間不比其他,對雷種子強度要求比較高,只有在晨昏交際之時的雷種子才能承載足夠的力量,其他時候采摘的雷種子卻是不行……”
聽武士說完,李平安有些好笑,這算是被小看了?
他是那么莽撞的人?
“放心就是!”
說完,李平安又緩緩走到洞口,直面峽谷。
多看也是無益,不如好好觀察觀察這無想刃狹間。若是能直接察覺到其中奧秘行動可就方便多了……
可惜,雷種子里的力量解析出來也是地脈力量,而他修行的術(shù)法不是星空就是泛大的天地之力,壓根兒就沒有純粹的大地之力,模擬都沒法模擬。
李平安盤坐下,刻晴默契地盤坐在旁,卻沒有閉眼修行而是全神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