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得猛士
- 重生之跨界神壕
- 筆墨鋒芒
- 2397字
- 2021-09-24 00:21:41
二十年前,我的作文第一次被老師在課堂上當做范文朗讀。
十五年前,高中的我第一次在騷年文摘過稿,拿到人生第一個八十元稿費。
十年前,網文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我沉迷于那片想象的海洋。
八年前,我嘗試動筆,沒想到第一篇文就被編輯選中,可惜還沒等上架,我就寫崩了,原來寫文也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我沒有放棄。
整整八年,我日夜沉浸在碼字的海洋,從青蔥歲月碼到滿臉胡茬,我依然沒有放棄。
然而就在不久前,第不知多少本新書撲街,一直陪伴我的編輯都開始勸我:
你別在這一行死磕了,去找點事做吧……
我知道,編輯也已經放棄了我……
可我依然沒有選擇放棄。
我問編輯,憑什么別人都行,我不行?
編輯說,其實你的文筆不錯,但是你完美的錯開了所有能火的因素……
我不相信!
從小媽媽就教育我,人要學會堅持,撞到南墻,別怕頭破血流,把那南墻撞爛,你一定能成功!
然而,在我準備新書的時候,就連相戀了十年的女友也離我而去……
對不起了,愛我的人,再見了,我的夢想……
落款id:2004年我一定會火。
再看id地址,竟然和自己一樣,都在洛城!
好家伙,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天才嗎?
這貨馬上就要自殺了,死都不怕,膽量就不用說了。
撲街八年,身邊得有多少朋友在勸他,他都不為所動,一條道走到黑,直到自己女朋友都被氣走了!
這得是他媽什么精神。
最最關鍵的是,你沒看他那編輯說什么嗎?
他完美的避開了所有能火的因素!
天才,這他媽不是天才是什么?
如果他能來給自己當總編,那挑出來的書,不賠錢都新鮮!
此時,主題下面評論已經山呼海嘯。
小魚兒:誰還不是個小撲街了,大佬想開點兒,生命只有一次啊。
黔驢技窮:死什么死,整個大保健,又是精神抖擻的一天。
奮斗的小鳥~人:我倒是覺得你編輯說的沒錯,寫文輕易不能全職的兄弟,我就是一邊賣保險一邊寫文,這樣你留個電話,我介紹你來保險公司,免費的哦……
……
洛城南六環外,一棟鋼廠老破小宿舍樓內,呂培源看著近千條評論臉色凄然。
他萬萬也沒想到,自己八年寫文,最火的竟是這篇遺言。
還能說什么呢。
小麗離開的那一剎那,他驀然回首,才發現,當初畢業的兄弟,如今多數都已經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事業。
而自己呢,為了夢想,堅持到現在,每月稿費最多的時候,只有八百塊的全勤。
小麗說得對,沒有面包的愛情,只能是愛情……
她愛我,但也只是愛我。
她已經做得夠多了。
我是個男人,總不能要求她跟父母斷絕關系啊!
握著手中的麻繩,呂培源面露苦笑。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
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
呵呵,可惜自己圖便宜,只能租住在這間朝西的小屋。
連死,都不能玩個梗,活該我火不了。
他揮臂一甩,下一秒,麻繩繞梁而過。
系了個死結,腳下電腦椅一蹬,脖子的皮膚瞬間傳來一股火辣。
他眼中閃過一絲晶瑩,用最后的力氣,嘶啞著道。
“孔雀東,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十三寫網文,十四過稿艱,十五拿全勤,十六始太監。十七為撲街,心……中??啾?
“咔!”
“嘭!”
就在他感覺身體越來越輕時,脖子突然一疼,身體瞬間失重,緊接著屁股劇痛傳來。
臥槽,自己不會穿越了吧。
這念頭在呂培源腦海中一滑而過。
去他媽的,是繩子斷了!
想起街頭賣繩子小販的吆喝,什么咱家麻繩,拉不破扯不斷,呂培源瞬間暴怒。
連他媽死人錢都騙,等老子變成鬼絕對饒不了你!
然而暴怒過后,呂培源又流下淚來。
小麗母親說的沒錯,百無一用是書生,更何況自己只是個臭撲街。
連買根繩子都能上當,憑什么讓小麗一家回心轉意?
“滴滴滴……”
這時候,電腦不停發出有人私信留言的聲音。
呂培源知道,八成是有朋友看見自己發的內容,在想辦法勸慰自己。
本想不做理會,可他轉念又一想。
能在這時候,關心自己一個窮撲街的,必然是真朋友,自己可以死,但怎么能讓關心自己的人寒心呢。
總得給人一個回復再死才禮貌。
想到這兒,呂培源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電腦前。
打開私信。
只見七八條私信都是一個id叫輝煌文學網的人留下的。
輝煌文學網:
兄弟,死了嗎……呸,不是,先別死啊!
你很符合我們的條件,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網站上班,待遇優厚哦!
在不在啊還,給個回復?
難道你忘了你的網文,忘了你的夢想了嗎?
臥槽就算你忘了,那生你養你的父母呢?
你就這么自私的嗎?
留個電話,我給你打過去啊……
……
沒錯,這些留言都是黃有為回復的,輝煌文學網的賬號,也是他剛剛拿手機號注冊的新號。
呂培源面露苦笑。
什么輝煌文學網,這分明是有人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希望,想讓自己放棄自殺。
賬號都是新的,更何況,輝煌文學網……他混跡網文圈八年,哪有這號網站?
腦子里想著這些,手上拽著斷掉的麻繩重新接好。
可打著結,他臉上的淚卻越發洶涌。
該死的,為什么要提起我的父母!
重新掛起麻繩,他已淚眼婆娑,在麻繩穿過脖頸的那一剎那,他終于崩潰了,二十八歲的大男人,抱著繩子哇哇大哭!
半晌,哭聲漸止。
呂培源頹然坐回電腦前,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過去。
“啪”的一聲,打火機亮起火光。
下一秒辛辣入喉,長長吐口氣,隨后就是漫長的安靜。
“鈴……”
沒等多久,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喂!”
“你好,是2004年必火吧,抱歉哈,我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只能叫你id名字了,
你看你能不能給我個地址,咱們見面聊一下?”
“好……好的,我這就給你發地址?!?
掛了電話,呂培源擦擦眼淚,飛快編輯了一條短信:
您好,我叫呂培源,我家的地址是洛城南六環,鋼廠老院七號樓……您有空了就過來坐坐,我很期待與您見面。
他是真的想通了。
死,對自己來講絕對是最輕松的解脫。
可生養自己的父母呢?
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把我供養到大學,本該安享晚年的二老,突聞獨子自殺身亡,那該是怎樣一種悲痛?
人家說得對,是我太自私了。
我要找工作,哪怕一個月只掙一千塊,我也要好好活著,報答父母養育之恩!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他已經決定,把未曾謀面的黃有為當做兄弟。
發完短信,他起身看了看,自己租住的這間一居室已經亂的不成樣子,沙發上堆得都是臟衣服,滿地方便面口袋。
這樣怎么招待恩人……
既然決定了重生,那就讓它煥然一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