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看你臉色?你能不能進去都是兩會事呢!”
“拿到議價資格的是我的七里香酒莊,又不是王氏商號。”王勛沒好氣地說道。
實在是受不了老男人的婆婆媽媽。
“說什么混賬話?”王德廣不悅了,“你是我兒子,沒有老子你能弄出七里香?”
“我告訴你,別有點小成績就飄,你爹始終是你爹!”
兩人一邊斗嘴一邊走,然后在上樓的時候,王德廣就被甲士攔住了!
王德廣一驚,連忙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
“軍爺行個方便,我們是來跟欽使議價的!”
“嗯……”甲士沒接,怒哼一聲,長刀直接出了一半鞘。
“欽使大人請的是王勛王公子,除了王公子,任何人都不能上去?!?
王德廣嚇了一哆嗦,連忙后退。
然后整個人都不好了,讓王勛一個人去議價?
開什么玩笑?
就他那腦子能議個鳥的價!
“軍爺,我是他爹,我們是一家人,我帶了禮物要送給欽使,勞煩你通稟一下!”
王德廣說著,又拿出兩錠銀子遞了過去。
“放肆,再敢往前一步,殺無赦!”
王德廣又被嚇得退了回來,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很想好好教教王勛怎么跟欽使議價,但王勛已經抬步上樓。
“爹,你先回去吧,放心,虧本的買賣,我絕對不會做的!”
王勛上樓,各個險要位置都有甲士站崗,整層樓上,沒有任何客人。
王勛進入包房,里面已經上了幾樣小菜,只是沒有人。
他還以為欽使會提前到呢,沒想到還是得自己等。
剛坐下準備先喝杯茶,一個女子的身影走了進來。
王勛放下茶杯抬頭一看,竟然是月兒,那個小娘子的侍女!
“咦,是你?你怎么在這里?”王勛一臉懵逼。
月兒狠狠地白了王勛一眼,然后不屑地道:“因為你在這里,所以我才在這里!”
要不是蘇雨湘要跟王勛議價,她才不想見到王勛。
王勛頓時緊張起來,完了,一定是要搞什么亂子,破壞自己跟欽使議價。
“美女,以前的事都是我唐突,我向你家小姐誠摯的道歉,你留個地址,改天我一定親自登門賠罪!”
看著王勛緊張的樣子,月兒噗嗤一笑。
小樣,就這點膽子還想娶小姐,真是不自量力。
“既然要賠罪,那就現在吧,何必等改日!”另一道身影出現,正是蘇雨湘。
王勛急得都快抓狂了,欽使肯定很快就要出現,她們兩抓著那事不放,皇商的事不被影響才怪。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這小娘子就是朝廷欽使。
自己把朝廷欽使給調戲了!
握了根大草!
“你……你就是朝廷欽使?”王勛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早知道這樣,打死那天他也不敢如此孟浪了。
蘇雨湘一臉帶笑,微微點頭,“不錯,我就是!”
王勛錯愕得都快窒息了。
這可是男權社會啊,又不是二十一世紀,也不是女皇時代,怎么朝廷欽使會是個小姑娘呢?
瞧這模樣,撐死了十六歲。
天吶,誰特娘的想得到??!
“對……對不起,我那天……那天只是喝醉了!”王勛果斷開始道歉。
也是不習慣下跪,不然此刻,正常反應應該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蘇雨湘沒有任何惱怒,微笑著道:“沒關系,以后莫要如此孟浪便好!”
王勛一愕,這么寬容?
關鍵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跟前次不一樣呢?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卻怎么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是!”
王勛有點懷疑人生,這實在太意外了。
萬幸這小娘子沒那么小氣,不然按照封建社會的習慣,自己怕是人頭落地了。
“我叫蘇雨湘!”見王勛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蘇雨湘主動開口,想要緩和下氛圍。
“你的那些詩……”
“真是我作的!”蘇雨湘還沒說完,王勛搶先答道。
包括他爹,沒有人相信那是他作的。
其實換作是他他也不信,現在外面到處流傳著他買詩贏得斗詩會的事,很多人對此極為不服,都在四處搜羅證據,想要取消他的資格。
此刻蘇雨湘提起,他本能地以為蘇雨湘是要追究此事。
蘇雨湘啞然一笑,“我知道是你所作,我想說的是,你的詩很好,是我讀過最好的?!?
蘇雨湘的眼神里,難以控制地流露出愛慕之意。
王勛再次錯愕,“欽使為何就信了是我所作?”
“因為,真正能作出此等境界的詩,斷然不會為區區錢財而賣與他人。”
“馬文才號稱臨安第一才子,他都作不出此等詩作,別人就更不可能!”
“而這詩偏偏出現在你手里,所以,我相信是你所作!”
蘇雨湘神情自若,聽在王勛耳朵里卻震撼無比。
他沒有想到,蘇雨湘竟然能有此種見識。
當真是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吶!
文人最愛沽名釣譽,大多數時候作詩也是為了營銷自己,好一朝成名天下知,謀個好前程。
所以能寫出這種詩的人,定然也能榮華富貴,成為人上之人,豈會被他一個商賈之子輕易買去。
再聯想到斗詩會上,她突如其來,半柱香要求作三首詩,掏空了大多數人的存貨。
又破天荒以秋為題,讓押夏為題的大多數人又踏空。
此等心智,此等手段,加上剛剛這番見識,若非親身經歷,王勛打死也不會相信,眼前之人會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關鍵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點……曖昧。
“多謝欽使信任!”王勛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蘇雨湘示意月兒出去,然后親自給王勛斟了一杯茶。
然后靜靜地看著王勛,出了神。
樓下,王德廣哪里肯依王勛的話離去,一直在那里踱步,急得都快著火了。
這一幕,恰好被馬文才的父親馬寶國看見。
馬寶國微微一愕,這貨抽什么風,在這里急得團團轉?
于是叫來一個小廝打聽,小廝得了幾枚錢的好處費,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馬寶國馬上推斷出王德廣著急什么了。
“哈哈哈哈……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有也無!”
馬寶國大笑著走了過去。
“你王家就是沒有皇商的命,就算拿到了議價資格,成為唯一的議價商!”
“但,議價的是你那傻兒子!”
“三斤菜四斤糧的賬他都算不攏,怎么可能跟欽使談成價格!”
“這皇商,終究還要是我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