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勛竟然能拿出這么好的詩來!
這詩莫說是年輕一輩,就是當代大家也不一定能寫出來。
比他的那首,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他人也不由倒抽涼氣,此詩如此驚才絕艷,怎么就落到了這個傻子手里?
真是白瞎了!
王德廣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個敗家子竟然入圍了?
可以啊,還是小瞧他了!
如此,等韓三千也入圍,自己不是就有兩個名額了嗎?
“哈哈!”王德廣在心里大笑。
帷幕后面的蘇雨湘也是微微一愕。
她還猜測,可能是馬文才或者韓三千,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登徒子。
“小姐,怎么辦?”月兒匆匆回來請示。
她可不想讓王勛入圍。
蘇雨湘思忖幾息淡然一笑,“不礙事,且讓他入圍,等議價的時候我直接淘汰他便是。”
他那酒包裝太沒檔次,就是再好也不配賣給皇家。
月兒領命,只好出去繼續揭曉下一首詩。
見月兒重新回來,眾人都重新調整好了心態,無比期待地等著下一首詩揭曉。
反正三個名額,那個傻子才拿走一個,問題不大。
特別是馬文才和韓三千,兩人都已經認定,剩下兩個名額非他二人莫屬。
這時,月兒重新開口,“下一首入選的詩是……。”
她刻意來了一個停頓。
馬文才已經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里不斷吶喊,“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韓三千緊緊捏著折扇,手心里全是汗,心里也不斷地吶喊,“我的,我的,快說我的!”
其他人更是緊張得緊握拳頭,指甲扎進肉里了都沒反應過來。
要是這次還不中,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終于,月兒完成停頓揭曉答案,“《子夜秋歌》”
“請問是哪家商號所作?”
轟……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陣頭暈目眩。
竟然不是自己的!
馬文才差點暈死在地,實在是呼吸憋得太久了。
接著他就不淡定了,“不可能,竟然不是我的!”
“難道是韓三千?”
于是看向了韓三千,恰好此時,韓三千也一臉不淡定地看著他。
兩人都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竟然不是我們兩,那會是誰?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們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掃視了一遍。
竟然都是一臉茫然,明顯也不是他們。
兩人都懵逼了,這究竟是誰?
一息、兩息、三息……
還是沒有人認領!
月兒篤定是馬文才或者韓三千的,一直盯著兩人。
見兩人表情不對勁,頓時也懵了。
此詩造詣不在剛才那首之下,不是他二人,還能是何人?
于是再次開口,“請問,子夜秋歌是哪家商號所作?”
現場的氛圍詭異到了極致,都在期待著何人將會出聲。
這時,王勛緩緩起身,淡然笑道:“是我的!”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我也沒想到會兩首入選,承讓,承讓!”
王勛說著,還朝眾人拱拱手。
“呵……”馬文才直接嗤笑出來,“王傻子,你又想嘩眾取寵了是不?”
“你買的那首詩剛剛入選,怎么可能還會是你的?”
“怎么不可能?”王勛淡笑著反問,“又沒有規定說只許交一首詩啊!”
馬文才:……
月兒冷著臉,不悅地呵斥,“王公子,朝廷欽使面前,你若是再胡鬧,小心人頭落地!”
“就是,敢對欽使不敬,死罪!”韓三千急忙補刀。
因為剛剛被王勛打過,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王勛死。
王勛淡然一笑,接著開始吟詩。
“臨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砰……
帷帳后面,蘇雨湘手里的杯子突然墜地,骨碌碌滾到一邊去。
她還以為王勛是胡鬧呢,沒想到,竟然真是他的。
這首詩是以一個女人的視覺來寫的,身為女人,她感觸比現場任何人都要深。
她幾乎已經斷定,若是那個高僧說得沒錯,此詩作者,便應是她的良人。
至少這首詩,就很合她的心意。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又是王勛。
月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要讓人來把王勛叉出去了呢。
沒想到,他竟然背出了那首詩!
這……
馬文才看到月兒的表情,就知道王勛沒有撒謊。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買到那么多的好詩!”
馬文才不甘到了極頂。
同時也更加慌了,三個名額王勛已經拿走了兩個,自己就只剩一個機會了。
韓三千更加慌了,只有一個名額,那就是他跟馬文才的天王山之戰了。
對于馬文才,他可沒有必勝的信心。
王德廣回過神,“嘿嘿嘿”傻笑。
他很想說,兒子你運氣真好,買得兩首這么好的詩,但他不敢。
而是大聲夸贊道:“兒子你可以啊,不愧是院試榜首,我老王家這是要出麒麟兒了!”
月兒剛想去請示該怎么辦,蘇雨湘就低聲傳話。
“繼續揭曉下一首!”
此刻她很慌,她竟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下一首也是王勛的。
沒有任何來由,就是一種莫名的感覺。
甚至因為迫切想要驗證預想,她都微微緊張起來。
月兒狠狠地瞪了王勛一眼,然后繼續道:“最后一首入選的是……”
頓時,前所未有的緊張氛圍籠罩了全場。
除了王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月兒,等著她揭曉最后一個答案。
馬文才緊張得滿頭大汗,折扇都快被捏散架了。
韓三千死死地掐著大腿,不然要緊張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終于,月兒賣完關子,吐出最關鍵的兩個字。
“登高!”
終于,一切塵埃落定!
所有人的腦袋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然后韓三千就爆笑了出來。
“是我的,哈哈,是我的,登高是我的!”
“王老爺,我入前三甲了,你答應我的報酬,可不許賴賬。”
蘇雨湘緩緩平復下緊張情緒,微微有些失望。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而馬文才,直接就癱軟了下去。
他輸了!
兩次輸給王勛,一次輸給韓三千。
前所未有挫敗感襲來,讓他開始懷疑起人生來。
月兒微微頷首,“請韓公子詠出佳作。”
韓三千器宇軒昂,意氣風發,清了清嗓子后開始吟詠。
“千尋煙壑舀清音,萬仞禪林眠素琴。”
“休恨此峰藏曲折,晚紅霜葉待澄心。”
吟詠完畢,一大群人,甭管聽得懂聽不懂,都紛紛排起馬屁。
“好,韓公子不愧是臨安前二的才子,這詩可比某些肖小之人的好多了。”
“就是,韓公子這首詩入選才是實至名歸啊!”
……
只是這時,月兒臉上的表情已經古怪到了極點。
眾人發現異常,才漸漸不再拍韓三千的馬屁。
接著看向月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終于,月兒開口,“韓公子,入選的這首登高是五律,不是七絕!”
轟,韓三千如遭雷劈,頓時懵逼在當場。
“不……不是我的?”
“那……那是誰的?”
韓三千一臉懵逼地掃視著眾人。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