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也是公共場合,你要安靜你回你家安靜呀誰能打擾到你。”
“你也知道這是公共場合,但這里是教室又不是動物園你發出那惡心人的語氣詞干嘛?你要不這么惡心我至于說你,教室里這么多人說話我怎么不針對其他人只針對你。”夏清越說越激動。
顧煙看了看王欣又看了看夏清,心里直覺不妙,正想到底從哪個人開始勸說效率來得更快一點,然后就聽到王欣氣急敗壞的話語:“你這么維護她有什么好處,她顧煙喜歡蘇慕白,你不知道吧?”
有的時候,她的直覺也準到離譜,又恐怖又嚇人。
她的秘密,就這樣公之于眾。
教室一瞬間安靜下來,顧煙腦海也一片空白,她能察覺到周圍人的眼神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看了看夏清,對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又看向蘇慕白,蘇慕白也是如此,直看著她。
顧煙從小嘴笨又加上性格軟,所以沒說過什么重話,她第一次這么堅定地否定一件事:“我沒有。”她看著蘇慕白:“我不喜歡你。”
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絲痛快,也不知從哪激出來的情緒。
你看,蘇慕白,也不是非你不可,她可以慢慢地放下他,一定一定。
同時隨之而來地又是心痛,她和他好像真的沒有可能。
“對啊,我也覺得不可能,王欣,你是不是認為錯了?”蘇慕白終于說出她從進班級后說得第一句話。
他適當地開口,緩和了顧煙所有的尷尬。
她知道蘇慕白家教好不會給他人難堪,她也知道蘇慕白的話語更多的是給她遞臺階,但她還是止不動地心動。
她的心跳一下一下使她絕望。
同時,她平靜的表面露出以往溫柔地笑容看向王欣,沒有說話但又給著對方一種說不清的壓力。
她忽然想到這次考試,想到萬昭,誰能比誰高尚多少呢?
黃一琳看這情況,開口勸說:“好了,吵什么吵,你們實在不平要不出去打一架?”
大家這才散了,該干什么干什么,黃一琳真的很適合當班長,有威嚴又有威信。
顧煙避開夏清的眼神坐回座位,那個時刻,她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為何還不放暑假?她太需要一個緩沖期了。
中午,圖書館。
顧煙剛進圖書館就感受到一絲涼意,同外面不一樣的涼意,五月底的天氣雖沒有六月那么炎熱,但也受不了。
她看著這個前段時間還不愿踏進的地方,心里生出一絲慰藉。
還好有這么一個地方,讓她可以短暫地先逃離那個教室。
“吃巧克力嗎?”
顧煙看向趙忱,又聽到他說:“放心,不坑你,吃吧。”
趙忱將巧克力拆開一個小口連同包裝袋遞到她手上。
“謝謝。”
過了一會,顧煙問道:“趙忱,你今天早上有去操場嗎?”
他點頭,顧煙又問:“那你知道全校通報我抄襲嗎?”
趙忱又點頭。
“你想問什么?”
“你覺得我會抄襲嗎?”顧煙轉頭看向趙忱,眼神專注又認真。
她像是急需肯定又好像不是,像是尋找安慰又像有什么難受沒有說出口。
趙忱繼而搖頭,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她。
“顧煙,我覺得……”未等他說完那些矯情安慰的話語,顧煙開口:“謝謝。”又是一句謝謝。
“沒關系。”他笑得溫暖。
趙忱以往都不太喜歡顧煙對他說謝謝,她的謝謝太過見外,不談愛戀就連朋友好像都算不上。
但現在,她的這句謝謝,對于他來說更多的是舒心。
顧煙又重新找了一個話口開啟,唯獨絕口不提蘇慕白。
她腦海里都是他,她被影響太深了,她需要轉移注意力。
顧煙笑著和趙忱聊天,但這笑同時又不達眼底。
自從王欣戳破顧煙隱藏已久的秘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和夏清說過話了。
她知道女生的直覺,但凡有個苗頭,心思從來都隱藏不住的。
后來很多年后,顧煙對于當初這些事的描述都只是寥寥數語,她心平氣和地敘述曾經那些讓她難過讓她不堪讓她生活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事,她只用一句‘我的生活無聊到極點沒什么好聽的。’來打斷別人試圖窺探她想法的心思。
無論后面怎樣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這代價都太大她只想逃避。
她每天都在期盼周末的到來,可以短暫離開這個讓人喘不過氣的地方。
她也每天都在期盼暑假的到來,那樣下一學期就可以升到高三了,然后分班,她就再也不用面臨這些難堪的目光,也不用面臨蘇慕白。
只要想到這一點,她的心又刺痛起來,密密麻麻。
然后,顧煙會下意識埋怨自己懊惱自己,救命呀,這種生活真是越來越窒息了。
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不得不承認的是,任何人的救贖安慰都沒有她自己看透來得奏效。
有的時候,她夜晚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會想,真的有那么喜歡一個人嗎?真的有那么癡迷于他嗎?
還是說,只是因為她長久以來專注于他造成的習慣,她需要靜下心思考。
所以,暑假到底什么時候來?
她每天都計算著還有幾天時間,她想離開這里,很想很想,她已經不再是享受生活,而是煎熬。
她熬過了很多時間,同桌不和她說話就不說吧,蘇慕白不喜歡她也無所謂了,至于成績下滑后期都可以努力,她現在只想離開學校,她想回家,但她又只能一天一天地熬。
她不開心,又無能為力。
終于,七月初迎來了高二第二學期的期末考試。
考試結束顧煙站在考場外面,整個人都豁然開朗起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開心笑出聲的她第一次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她不經意看到前方蘇慕白離去的背影,明明這一個月她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僥幸肖想不屬于她的人,可這一個背影就將一切都拉回了原點。
心臟依舊在劇烈跳動,但已經無所謂了,她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分散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