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走了,小的怎么辦?”
小廝傻眼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誰讓你多嘴呢。
“上來。”
柳清嵐還算仗義,折扇挑起車簾,遞給小廝一個快點上車的眼神。
“好咧......”
小廝大喜,麻利的跳上車,鉆進車廂。
對嘛,要溜一塊兒溜。
這樣的主子才讓人心服口服。
“去明月樓。”
柳清嵐不等小廝坐好,迫不及待的沉聲吩咐,仿佛家里真的有一只吃人的母老虎在等著他似得。
“是。”
駕車的車夫是他的心腹,干脆利索的右手揚鞭,“啪啪,”兩鞭子下去,馬兒吃痛,撒開蹄子狂奔而去。
待看門的門房反應(yīng)過來,馬車早已卷著漫天灰塵拐出巷口,消失不見。
醉月小筑,錦瑟唇角微彎,勾起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正巧看見某只狐貍的窘態(tài),還真是讓人難以言述的愉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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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晉王府距離皇宮不遠,僅有兩條街的距離,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臨安,無論占地面積還是位置,都是足以令一眾皇親國戚羨慕嫉妒恨的存在。
晉王長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京都晉王府人丁稀少,僅有旁支幾個血親關(guān)系較遠的后輩子弟,統(tǒng)領(lǐng)三千親衛(wèi)軍留守王府,平日里恪守家規(guī)練習(xí)武藝,做事低調(diào),甚少與京都貴族子弟來往。
晉王府祠堂,宋詩睿撩起下擺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身后,六名年紀(jì)均在十六至二十歲之間的旁支子弟,穿著服侍統(tǒng)一的白底藍花勁裝,一字排開,跟隨他磕頭的動作同時躬身行禮。
“宋明,宋輝,宋林,宋雨,宋雷,宋殿,宋麒,見過世子。”
上香已畢,宋詩睿從草墊起身,轉(zhuǎn)過身來,六名旁支子弟報上名號,單膝跪地,恭敬的見禮。
“六位族兄、族弟無需多禮,快快請起。”宋詩睿連忙上前一步,依次將六人扶起。
“世子,老奴日盼夜盼,總算是把您盼來了。”
六名旁支子弟身側(cè),年近六十頭發(fā)花白的管家老眼通紅,抬手抹了把辛酸淚。
宋詩睿前來京都的路上遇險,一度與晉王府失去了聯(lián)系,無論是京都還是邊關(guān),兩邊俱是心急如焚。
晉王大怒,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違,派遣精銳部隊入關(guān)沿途尋找。
幸而京都晉王府的人,搶在禹宣帝得到消息前,在滄州附近找到傷勢初愈的宋詩睿,大軍接到消息迅速撤回邊關(guān),這才避免了私自出兵,違反軍紀(jì)被人彈劾的危險。
“林老,都是詩睿不好,讓大家擔(dān)心了。”
林管家是晉王府的老人,曾經(jīng)是上任晉王的親令兵,跟隨主子出生入死。
十五年前老晉王戰(zhàn)死沙場,林管家受傷退役,自此留在京都晉王府打理家務(wù),再也沒有離開。
林管家退役前在邊關(guān)時宋詩睿年紀(jì)尚幼,對眼前這位老淚橫流的老人印象不深,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的敬重之情。
忠于職守,對晉王府忠心耿耿的親隨,全都值得他尊重。
“世子能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就好。”
林管家抹了把渾濁的淚水,老大寬慰。
宋詩睿溫和有禮:“詩睿初來乍到對京城不熟悉,以后晉王府的一切事物,仍需林老及各位鼎力相助。”
“請世子放心,爾等在所不辭。”
連同林管家在內(nèi),在場七人整齊劃一的齊聲回應(yīng)。
宋詩睿雙眸閃亮:“甚好,有你們在睿心甚安,待有朝一日父王大業(yè)有成,詩睿定會為各位論功請賞。”
“謝世子,爾等誓死追隨。”
林管家及六位旁支子弟聞言均是眼前一亮,豪情勃發(fā)。
大業(yè)有成?
這幾個字有點玄奧啊?
醉荷小筑,錦瑟緩緩睜開雙眼,戲謔一笑,花瓣般粉嫩的唇,彎起迷人的弧度。
晉王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功高震主,同禹宣帝的矛盾竟然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怪不得宋詩睿一口咬定,半路截殺的幕后主使是禹宣帝,原來晉王真的有改朝換代,取而代之的意思。
如此一來,她這個公主的身份豈不是更尷尬。
兩個老對頭斗得你死我活,膝下子女豈能獨善其身。
算了,無所謂,她又不是真的宋錦瑟,晉王起兵關(guān)她什么事。
如果禹宣帝真的昏庸無能,不配為帝,她不介意倒戈相向,踢他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