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湘潭客棧里的那只肥貓?”
一對情意綿綿的情侶被突兀打擾,碧宸臉頰羞紅,瞥了眼狼狽不堪的肥貓,清凌凌的眸子閃過驚訝。
“嗯.......”
錦瑟想要宰貓的視線,鎖定肥貓,凌寒刺骨,犀利如刃。
“嘿嘿.......”
饕餮臉皮極厚,舔著斷尾的血漬,嬉皮笑臉:“小王在此夜宿,不想驚擾了兩位,你們繼續(xù),繼續(xù),就當(dāng)我不存在......”
“滾.......”
錦瑟廣袖輕揚(yáng),肥貓頓時飛向天空,劃著完美的拋物線,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碧宸,夜里風(fēng)寒,回去休息吧......”
被貓打擾,錦瑟也沒有了繼續(xù)的好心情,攬著碧宸的腰,化為一道清風(fēng)在荷花池邊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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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水居。
碧宸雕刻玉石娃娃,三天三夜沒合眼,已然累到極致。回到廂房,挨上枕頭,即刻閉上眼,沉沉睡下。
錦瑟垂眸,流連著他恬靜的睡顏,細(xì)心的掖好被角,關(guān)閉門窗,旋即化為一道青煙出現(xiàn)在房頂,沐浴著清涼的月光盤膝靜坐,凝神沉思。
須臾,她靜心調(diào)息,張開紅唇,從丹田內(nèi)吐出永生之蓮,泛著七色彩光的花苞。
花苞懸浮在身前兩米之處,七彩花瓣在月光的籠罩下,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暈,
錦瑟兩手結(jié)印,澎湃浩大的神力透體而出,化為金輝環(huán)繞花苞旋轉(zhuǎn),如一道道璀璨耀眼的絲線,自內(nèi)而外蕩起圈圈漣漪。
永生之蓮的花苞似是有所感應(yīng),花瓣緩緩張開,逆著金輝旋轉(zhuǎn)的方向,滴溜溜旋轉(zhuǎn),將絲絲縷縷的金輝吸入花蕊。
錦瑟眸光閃了閃,不再猶豫,繼續(xù)調(diào)集全身神力,化為耀眼的金輝,圍繞著永生之蓮奔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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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為了他,真的要不顧一切嗎?”
清涼如水的月光下,玄音推開窗戶,仰頭凝視著別院上空璀璨耀眼的七色光暈,心沉到谷底。
“罷了,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玄音又有何所懼,天上人間,幾度輪回,玄音陪你便是......”
瞬息之后,他緩步走出廂房,沉思片刻,青衣飄逸的絕美身形,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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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國,京都桐城。
暗黑的夜,皇宮上空忽然現(xiàn)出一條虛空裂縫,玄音從虛空通道踏步而出,飄立于半空,垂眸俯視下方。
商國地處西南,地理位置優(yōu)越,自古乃富庶之地。商國皇宮占地極廣,假山石橋,亭臺樓閣,如珍珠般點(diǎn)綴其中,一望無垠。
玄音懸浮與皇帝議事的大殿上方,遙看一望無垠的后宮,清冷如霜的眸子現(xiàn)出幾分不耐。
靜默稍許,他閉上眼睛,強(qiáng)大的神識如雷達(dá)般自內(nèi)而外,四散蔓延,逐漸將整個皇宮籠罩其內(nèi)。
“夜深人靜,小孩子都睡了,沒有哭鬧的動靜,如何尋人?”
忽然,耳畔響起戲謔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睛,犀利的目光鎖定,隱藏于暗黑夜色的身影。
“滄洵?!”
待他看清來人,如冰如霜的眸子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很快又消失不見:“你來此作甚?”
“我猜你知道了豐離魂魄的消息,一定會沉不住氣,前來商國皇宮一探究竟,所以,特意來為你帶路........”
滄洵從暗黑的夜色里走出來,腳踏虛空,如履平地。
“你會這么好心?”玄音低漣悅耳的嗓音籠罩寒霜。
“咳咳......”
滄洵猶如面癱的臉龐,稍顯不自然,沒有刻意回避,而是直接來到玄音面前:“就算是本尊報答救命之恩.......”
“你已經(jīng)報答過了......”
玄音不客氣的后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滄洵眼底劃過一道暗芒,再次逼近,幾乎貼在他的鼻尖:“沒有確認(rèn)魂魄的下落,就算報答,本尊也于心不安。”
“那孩子在哪兒?”
玄音猛地撇開臉,駕著遁光向后宮飛去。
“跟我來......”
滄洵緊隨其后,與他并肩而行。
瞬息之后,兩人在一座廢棄的宮殿前停穩(wěn)身形。
玄音俯視下方,糾結(jié)了許久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凝結(jié)成冰。
廢棄的宮殿,長滿荒草,屋檐窗欞殘破不堪。殿內(nèi)沒有仆從,僅有一名年輕的婦人,借著微弱的月光,低頭縫補(bǔ)著衣服。她的身邊,一名幼童睡的正熟,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他就住在這里嗎?”
玄音右拳猛地攥緊,無可抑制的憤怒充斥在四肢百駭,周身縈繞著迫人的殺氣。
“那個孩子就是商帝的第八子,從小癡呆,被人厭棄,她的母親也因此受累,失去了商帝的寵愛,被貶入冷宮,茍活至今。”
滄洵目光幽深,似乎沒有絲毫憐憫,平淡的敘述事實。
他是鬼尊,鬼界掌管生死輪回,身份僅次于鬼帝的一界之主,早已看破生死,心如鐵石,冷若寒霜。